偏殿裏很安靜，蒜泥大叔進來的時候，普珥和尚正坐在佛像前的蒲團上敲木魚，佛龕上燃著淡青色的竹立香，飄了一室清淡的竹芯香氣。
    “師傅。”
    普珥和尚停下手裏的動作，木魚聲一斷，狹小空間的寂靜感驀的突顯，有如實物一般凝滯，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坐吧。”
    “謝師傅。”
    “蒜泥。”
    “在。”
    “你在寺裏多少年了？”
    “自師傅撿回繈褓中的我，至今已經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普珥和尚轉身麵對蒜泥盤坐，上上下下的打量：“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師傅也老了。”
    “師傅……”
    “師傅一直把你當自己的孩子看待，也不知道還能陪你多久。”
    蒜泥心裏的不安感在漸漸擴大：“師傅，是不是這次下山出什麼事了？”
    “沒有。”
    “師傅，你在說謊。”
    “蒜泥，你的心又不靜了。”
    “師傅，弟子認為佛祖所說的靜心，並不是指沒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出家人心如止水也隻是以平常心看待世間萬物。如若真的無念無情，恐怕善念也不會存在，還拿什麼去普度眾生？”
    普珥和尚摸著胡子點頭：“蒜泥，師傅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的佛緣很深，如果以後你還了俗，切記保持本性。”
    “還俗？師傅，你要……逐我出師門？”
    “你又沒犯錯，我為什麼要趕你走，別著急，先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佛龕上的香燃盡了，普珥和尚起身燃上新的：“是關於小塵的。”
    普洱和尚的故事並不漫長，卻很慘烈。
    封逸塵的確是普珥和尚的侄子，普珥和尚家裏兄弟不少，他是老大，自小便一心向佛，出家後便和家裏人徹底斷了聯係。直到不久前才有了家裏的消息，他都這把年紀了，下麵的弟妹們也之餘最小的一個弟弟，封逸塵就是普珥和尚最小弟弟的兒子。
    隻是家門不幸，封逸塵打娘胎裏帶了股戾氣，發起病來六親不認。小的時候還好，發病的時候隻是脾氣暴戾了點，沒有太大威脅。不過越大情況越惡化，發病次數逐漸頻繁，而且這孩子開始嗜血，每次發病必見血。
    家裏人都以為是怪病，方圓百裏的大夫都看過了卻毫無起色。請了高僧誦經念佛也沒什麼成效，畢竟是唯一的血脈，封家也隻是把封逸塵關在家裏好生看管，以免他發病的時候傷及無辜。
    誰都不會想到，禍事就是這麼來的。
    封逸塵十八歲生日那天，整個封家歡天喜地，因為除了是封逸塵的生辰，還是他成親的日子。但是好好的雙喜臨門卻變成了一場滅門慘案。
    普珥和尚至今還記得他感到封家的時候，站在大紅的喜廳裏，渾身豔紅宛若羅刹一般的封逸塵。
    成親當天突然發病的封逸塵殺了他視線範圍內所有的人，包括他的新婚妻子和父母。普珥和尚是淌過幾乎沒過腳麵的血水把雙眼已然血紅的封逸塵打昏帶回來的。
    ——————————
    昨天晚上回家，發現家裏的網線被小侄子扯壞了，於是斷更了。
    網線依舊沒修好，娃兒現在在髒兮兮的網吧裏，今天兩更補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