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異世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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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麒燼默似乎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和悅耳,充滿了慈愛以及愧疚……
“找到龍珠碎片,然後你才能重新回來……找到龍珠碎片,然後你才能重新回來……”
重複的話語將麒燼默繞地頭都暈了,卻始終沒弄明白那人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直到他從黑暗中醒來!
麒燼默睜開眼睛,盯著頭頂上那塊不大的天花板發呆。渾身幹爽的感覺,不見了海水的濕潤,讓他明白自己似乎是來到了陸地上。
麒燼默轉過頭去,看向四周的景象,然後嘴巴張大再也難掩心中的驚訝之情!
一張小小的木桌,兩把破爛的木椅,堆在四周的雜物,還有鍋碗瓢盆,滿眼的都是自己從來不曾見過的稀奇古怪的東西!
麒燼默用手臂撐起自己的身體,然後掀開身上的那條勉強算是被子的東西,然後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也變成了……抹布?!
其實,這是再尋常不過的短袖短褲罷了!
拉出腿瞧了瞧,盡管覺得有些衣不蔽體有礙風化,可也算是遮住了重點部位,麒燼默思索再三這才從床上走了下來。
露出的纖長的胳膊,修。長有力的雙腿,晶瑩粉白的膚色,一頭漆黑的長發及腰,秀氣好看的麵容柔軟的棱角,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英俊可愛的少年!
揉著眉心,越看這裏的景象,麒燼默越覺得奇怪。揉著脹疼的腦袋,開始努力回憶自己昏睡前所發生的事!
然後那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再一次在腦海中響起,“找到龍珠碎片,然後你才能重新回來……”
這是……麒燼默的身體僵住了,盡管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正是自己那個新鮮出爐的龍王父親的聲音!
猛地抬起頭,狠狠地瞪著那麵汙漬漫布的牆,那麼眼前這一切就都是他搞的鬼!!
心頭怒火叢生,麒燼默哪裏還在這裏呆的下去,腳上也沒套鞋,就這麼跑了出去,即使被石子硌得生疼,他也沒有任何感覺。
外麵夕陽西下,四周高高豎立的建築物幾乎遮掩住那僅存的一點光芒,目光越過前麵的土坡,上麵高懸的高速公路上,數不清的車輛來來去去的,速度飛快,讓人眼花繚亂。
麒燼默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堪稱神奇的一切,目光隨著車輛來回轉動著,待看清有人的蹤影,便再也移不開了。
以前跟隨著母親,他便知道對於他們來說人類是個十分恐怖的種族。因為人類生性貪婪,又膽小怕事,所以要是被他們發現了自己的真身,定然會把他當成妖怪燒死的!
這是他母親一直告誡他的話,因此就算心裏對岸上的人類再如何好奇,麒燼默充其量也僅僅是偷偷地趴在岩石後麵看農婦們浣洗衣裳,小孩子們跑來跑去的玩耍,將自己的羨慕深深地壓在心底深處。
正是見過人類,麒燼默才清楚地認識到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世界!
打扮古怪的人,可以飛速奔跑的長盒子,蓋地稀奇古怪的房子,無論是什麼都讓麒燼默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
他究竟是來到了哪裏?那個人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啊,孩子你醒了?!”就在麒燼默陷入無限的茫然中時,一道粗啞又滿是驚喜的聲音突然響起。
麒燼默給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驚詫地看向來人,身體僵硬努力調動著體內的靈氣維持著自己的人形,就怕被人當成妖怪然後給燒掉!
來人頭上包著洗的發白的頭巾,幾縷不聽話的頭發掙脫了束縛半搭在臉上,皮膚粗糙又黑又黃,滿臉都是皺紋!
身上的衣服更是破敗不堪,甚至有的地方都補著補丁,老婦人佝僂著背,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正驚喜地看著麒燼默!
麒燼默隻覺得嘴巴有些幹澀,不知如何開口,隻能僵著臉看著老婦人走到了他的麵前。
帶著審視的味道,老婦人仔細地打量了麒燼默一番,然後嘴角開心地上揚,“到底是年輕人,掉到海裏不知漂了多久這麼快就恢複了!”
麒燼默揣摩著老婦人話裏的意思,然後輕聲問道:“敢問老人家,您是在哪裏找到我的?”
老婦人顯然是沒想到這少年仔居然一張口就來了這麼一句文縐縐的話,有些愣住了,“呃……”
麒燼默似乎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樣,憋著臉不再出聲。
老婦人抹了把頭,又笑嗬嗬地說道:“你是哪個劇團的孩子吧!怎麼穿著演出服就掉到海裏去了?幸好老婆子眼睛還夠用,要不然你還不知道要在沙灘上躺多久呢!”
麒燼默對於老婦人口中的劇團、演出服之類的詞彙,有些摸不著頭腦,想反駁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順著老婦人的意思點了點頭。
老婦人見他始終冷著一張俊臉,對自己的話也沒個回應,一時間有些不知怎麼說下去。
轉念一想,這個少年大概出身不俗,瞧不起自己老婆子,臉上欣喜的表情也收斂了許多。
正待說話,卻見麒燼默單膝跪地,竟是要給自己行大禮!
這可把老婦人給嚇得夠嗆,趕忙躲到了一旁,避開了。臉上驚疑不定,看這孩子也不像是傻子啊,怎麼行事這麼古怪?
麒燼默給老婦人磕了個頭,算是拜謝他的救命之恩了,抬起頭來便見她一臉驚愕地瞪著自己,一時也不知如何動作了。難不成這裏的人,不是這麼謝恩的麼?
老婦人讀懂了麒燼默眼中的疑問,也明白這少年怕是在給自己磕頭謝恩呢,一時間又是感動又是不知所措。
趕忙上前一把拉住麒燼默的胳膊,“傻孩子,不用跪啦!老婆子可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啊!”
感受著老婦人手上傳遞來的溫度,麒燼默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胳膊,訥訥地說道:“多謝婆婆……”
老婦人看他臉色緋紅,這才知道這孩子不是冷傲,怕是害羞啦!心中好笑,看向他的目光也越來越慈愛。
“你是哪裏人?叫什麼名字啊?”老婦人鬆開手,輕聲問道。
麒燼默怎麼可能說得出自己家在何處?總不能說是在海裏吧?!所以支吾半天,也隻能說是在一個小村子裏,然後從來沒到過外麵,這次去海邊玩不小心掉進了海中……
老婦人年歲到底是大了,麒燼默這話說得顛三倒四的,有的地方甚至不清不楚的,她都信以為真了。
主要是對於麒燼默的印象非常之好,將之定義為害羞的不懂跟人相處的可愛少年!於是非常好心地問道:“小默啊,你知不知道怎麼回你家去啊?要不要婆婆給你買車票?”
麒燼默沉默了,買車票?那是做什麼?他隻知道自己得去找什麼該死的龍珠!於是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婆婆,我家裏也沒什麼人了,如果婆婆不棄,還望您收留……”
老婦人聽他語氣悲傷,更是斷定這孩子應該是好人家的孩子,想來是家中出了變故,無處可去了。
心疼地拍了拍麒燼默的手,老婦人佝僂著身子帶著他往屋裏走去,“好孩子,既然你沒地方去,那就留在這裏跟老婆子做個伴兒吧!婆婆家裏窮,你可不要嫌棄啊……”
麒燼默心中溫暖,哪裏會覺得貧窮是個大難題,趕忙搖頭,“不會……”
老婦人非常高興,臉上的皺紋伸展著又收縮,喉間粗啞的笑聲不時響起,並不會讓人覺得厭煩。
拉著麒燼默的手回到那間小小的木板房中,老婦人低頭看了看他的腳,“你這孩子也是,怎麼不穿鞋就往外麵跑呀?”
說著就把人往床上推,然後從旁邊一堆雜物裏,抽出一條勉強看過眼的布巾,就要彎身給麒燼默擦腳。
可是這如何使得?麒燼默急忙彎身,扯住了布巾,“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婆婆您坐吧!”
老婦人艱難地又直起腰,然後笑眯。眯地看著麒燼默又緋紅了的臉,“婆婆去給你找些吃的啊!嗬嗬……”
麒燼默隻覺得聽到她的笑聲,臉上的熱度又高了幾分,隻得悶聲點頭,一邊擦著腳一邊暗想,看來人類也不像母親說的那麼可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