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之花開如期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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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軒坐在馬車裏打著哈欠,然後頭靠著窗邊,沒精打采的看著窗外徐徐落下的夕陽。顧元在一旁看著也隻能搖了搖頭。
須臾,馬車便停在了皇宮門口。顧澤軒和顧元從馬車上下來,看到他們的馬車旁,停了另一輛十分華貴的馬車,而馬車上正準備下來的人,正是東方瑜。
東方瑜從馬車上下來站定,也看到了一邊的顧家父子,於是點頭一笑。
顧元點了點頭,迎了上去,獨留顧澤軒在原地對著那個誰誰誰相當的反感,死活是不想靠近一步。
顧元與東方瑜寒暄一陣,相繼往宮內行去,東方瑜掃了眼原地不動,貌似在觀賞風景的顧澤軒,嘴角一挑。
看來今夜賞花,也不是那麼無趣了……
……
金鑾殿內,站滿了當今的廟堂眾臣。群臣在天子就位之前,倒還鬆散,三五成群的聊著所謂的閑話。
東方瑜靠在殿柱上,觀察著這些臣子。他剛從邊塞回來不久,與這些人都不熟識,雖有些上門送禮諂媚討好的,但東方瑜卻並不想搭理那些膚淺庸俗的角色。
看著看著,目光停留在群臣所包圍的顧元身上。
顧元這個人,實在是很難評價。在百姓心中,顧元是為民著想的好官,身為三朝元老,顧元在朝廷上也很有威望。他很會做人,也很會處人!如今朝堂之上分為兩派,他居然可以兩方都不得罪的夾在中間,還受著兩方的尊敬和擁護。這實在是很不簡單。也正因如此,才更難摸清顧元這個人的本質,究竟是該除掉還是合作呢?東方瑜疑惑了!
想著想著,視線瞥到了角落裏的身影。
顧澤軒?
東方瑜愣了愣,這孩子並非朝中官員,自然被疏遠在人群之外,顧元忙著與他人招呼,沒空去管他。
同是天涯淪落人,既然同是落單……
於是東方瑜挑起嘴角,緩緩向顧澤軒走去。
月亮緩緩升起,皎潔的月光灑向金碧輝煌,燈火籌錯的大殿上。
遠離身邊的喧囂,顧澤軒站在離殿門很近的地方,他側身朝外,微微的抬著頭,視線剛好觸及到夜空的明月,月光灑在這個俊美少年的麵上,白皙的麵龐一瞬間恍若細滑的白紗,透明且柔軟。
顧澤軒凝望著月亮出神,這一美好的畫麵,其實不過是因為他實在太過無聊,所以對著月亮在發呆而已。所以當有人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就聽到顧澤軒抽了氣,身形一僵,回過神來,拍了拍心口,顯然是被嚇了一跳。
轉過頭來,看看始作俑者,居然是那個人品十分不佳的“流氓”。
顧澤軒覺得自己眼角抽了。
東方瑜對於顧澤軒這一臉厭惡明顯過分的表情給逗樂了。於是笑道,“今日是十五,月色飽滿,顧公子在這裏賞月,真是好情調呢!”
顧澤軒冷哼了哼,往邊上走了兩步,似乎是想離東方瑜遠些。
東方瑜見此舉動覺得好笑,於是便往那邊走近幾步,果然見顧澤軒又遠離了一些。這樣你來我往好幾番,顧澤軒是被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終於爆發了。
“你這個流氓,你到底要幹嗎!”顧澤軒聲音挺大,隻是如今身處角落,大殿上又很是喧嘩,所以沒有引起他人注意。
東方瑜挑了挑眉,暗想自己何時就變成了流氓了?於是靠近顧澤軒。
“本王應該與顧公子不過見過兩次麵,顧公子今日見到本王,一再冷落,不知是何處得罪過顧公子了?”
顧澤軒眉頭蹙起,看著與自己隻有半步之遙的東方瑜,心中莫名冒出四個大字,衣冠禽獸!隨後甩甩腦袋,怒道,“若不是你,我怎會花一千兩買隻破鷹!”
東方瑜聞言一笑,心說原來這小家夥還記仇呢!“顧公子這麼說是真真冤枉本王了。那隻鷹並不是本王有意要與顧公子爭,而是恰好幫本王的朋友叫價而已!”
“叫價?”顧澤軒愣了愣。
“正是!那隻鷹並非本王所要,價高者得,顧公子所出的一千兩並非在本王的朋友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自然就不再喊價了!”
顧澤軒聽了一席話,隻覺得耳邊轟隆隆的,什麼也聽不到了!
搞了半天,那隻該死的鳥不是東方瑜買呢!那他何必要出頭,花了那麼多錢,買隻破鳥?天哪……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都怪這個流氓,若不是他,自己怎麼就抽了,發神經買隻鳥回去!這個人,肯定是在戲弄他,不然,不然他怎麼不早說!
腦子轉了一圈,最後還是怪在了東方瑜頭上,還加大了罪名。
東方瑜看著顧澤軒表情翻雲覆雨的變化,最後將仇視的目光放大了好幾倍又轉回自己身上。東方瑜眨了眨眼,心說我又做什麼了呀!
這大殿的角落裏正熱鬧著,卻聽有人在傳說皇上來了。於是喧鬧之聲頓時消散了,金鑾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顧澤軒和東方瑜對望一眼,就見顧澤軒別過臉咳了一聲,繞開東方瑜回到了中間,東方瑜好笑的看著那個與這個場所格格不入的少年,隨後就見一色黃袍從門口走進。
天子入殿……
眾人高呼萬歲,當朝聖上一覽眾臣,目光停在角落裏的東方瑜一瞬,見他獨在一旁,恭敬地一禮,卻不是卑躬屈膝。玨弘一笑,隨即道,“愛卿平身!”於是開始正言。
玨弘不過是說了一些開場致辭,隨後就移駕到後花園,群臣跟著徐徐離開,顧元緊跟在玨弘身後,顧澤軒則是站在了人群的最後。
顧澤軒無聊的望著兩邊,隻是已入黑夜,縱使有著千萬燈火照在兩邊,也實在沒什麼風景可看。
“今日賞花,為何顧公子會來?”
顧澤軒瞥了眼同樣是在人群之末的家夥,冷冷道,“關你什麼事……”
東方瑜並不在意顧澤軒的不冷不熱,繼續道,“我好奇呀!畢竟前麵的可都是朝廷命官。”
顧澤軒沉默一陣,看了眼東方瑜,“你不是王爺麼,幹嘛站最後麵!”
“嗬嗬,我剛剛進京,與那些人都不熟,就不去湊熱鬧了嘛!”
於是顧澤軒就心想,我跟你也不熟,你幹嘛非跟著我啊!顧澤軒的心情頓時就黑了!
東方瑜與顧澤軒相差不過六七歲,雖然東方瑜看似成熟,實則心性爽朗,同齡之間向來不怎麼拘束,便以我自稱。隻不過在顧澤軒看來,卻成了套近乎。其實顧澤軒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就是看這個家夥很不順眼,所以也就沉默,就聽東方瑜自己在那說個不停!什麼京城的氣候好啊,不想邊塞那般風沙大!於是顧澤軒心想,風沙大你這個王爺皮膚還那麼好,必是養尊處優克扣百姓了!然後又聽見那頭在說京城的人真是水靈,一個個都生得一副好皮囊,於是顧澤軒鄙視的看了東方瑜一眼,心說你果然是個流氓!而東方瑜見這頭總算是有了反應,便笑著繼續滔滔不絕。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邊走著邊聊著也就到了花園,眾人就坐之後,就見幾個太監搬來了數十盆含苞待放月葵花。
月葵是一種十分稀有的花種,它與普通花卉不同,一般的花兒是吸收太陽的光芒,接受雨水的滋潤方能開花,而月葵則是必須吸收天地之精華,除了太陽的光芒,還需月光的滋潤,每日清晨露水的澆灌,雪水加以調和,經過三年,在滿月照耀之下,才能開出一株,而在它盛開之後,卻也隻能短短停留一個時辰,隨後便會合上花苞,慢慢凋零,直到第二年重新生長。也正因如此,月葵在民間是少之又少。
顧澤軒盯著月葵看了半響,耳邊卻傳來東方瑜的一句,“像月葵這種過於嬌貴的花,唯一的用途也隻能是欣賞了,卻也不過是一瞬。”這樣的語氣,淡淡的,好像充滿了很多很多,莫名的,似乎是一種憂傷,一種同情,還有一種不屑!
顧澤軒愣了愣,看向硬是要坐在他旁邊的東方瑜,哪有什麼不屑,憂傷!那人則是笑眯眯的看著自己。顧澤軒一陣惡寒,頭立刻轉向另一個方向。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