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顧澤軒快步追上前麵的顧元，隻是顧元恍若未聽到一番，不予以理睬。
    “爹！爹！”無奈，顧澤軒隻能衝上前，擋住顧元的去路。
    “爹您究竟在想什麼？剛剛在王府，您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顧元看了他一眼，眼神裏仿佛在說，我的話，難道你不明白？
    顧澤軒一怔，情緒有些激動，“為何？爹您為何要將孩兒給東方瑜？”
    “哼！那東方瑜，不是也沒要你麼？”顧元冷冷說道，隨後繞開顧澤軒離開了。
    顧澤軒呆呆的站在原地，為什麼？他什麼也沒做呀？好好地，為何要將自己送給那個來路不明的塞外王爺？爹爹這是，唱的哪出啊？
    顧澤軒鬱悶了……
    不過他心裏又想著另一件事，今日的侮辱，那個東方瑜，自己與他從此勢不兩立！
    ……
    明月當空，丞相府的藏書閣燈火依然。
    顧家長子顧尉卿緩步走進樓閣，將茶杯放在書桌上。
    “爹！夜深了，還是明日再查吧！”
    顧元往後一靠，捏捏鼻梁，深深歎口氣。
    顧尉卿拿起桌上的書卷掃了眼，“這些，記載了東方家當年征戰的情況，但都是隻言片語……”
    顧元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才更加難辦！他東方家能攀到這個位子，光憑打勝一兩場仗，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
    顧尉卿沉思一會，道，“爹今天帶著淵藍去王府，究竟是何意？”
    顧元看了他一眼，思緒又回到了三天前，廟堂上初見東方瑜的那一幕。
    …
    “臣東方瑜叩見皇上！”金鑾殿中央，俯首的正是東方瑜。
    這算是東方家第一次正式的進京晉見皇上，封王百年，從未入朝供奉也算是怪事，底下的大臣們也是議論紛紛。
    年輕的天子高高在上，頜首也隻是寒暄幾句，隨後便加封府邸，賞金萬兩。
    所有人都心中疑惑，猜不透聖意，卻也不便在大殿上多說些什麼。
    顧元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這位頗為年輕的王爺身上。當年中宗帝封東方為王，統領邊塞六座城池，並世襲王位！如今這位東方瑜，究竟是有何能耐？
    顧元想了想，目光又飄在了高高在上的王座，沉思……
    下了朝，不少官員都圍著顧元揣摩聖意，顧元沉默不語，看向人群之外，見東方瑜正要離去，便道：“王爺留步！”
    霎時間鴉雀無聲，顧元笑嗬嗬的走到東方瑜麵前。
    東方瑜有些疑惑，“顧，丞相？”
    顧元點了點頭，“王爺如此年輕便有了修為，實為我大玨的福氣！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顧相這一席話，本王可不敢當！”
    於是兩人邊走邊聊，也都是些京城或是塞外的瑣事。
    朝中大臣麵麵相覷，不知顧元在打什麼主意，便遠遠跟在其後。
    “王爺此番進京，必能受到皇上重用！”
    “哪裏哪裏！”嘴邊雖說，可是麵上的表情卻也不可置否。
    顧元停下腳步，定定看了東方瑜半響，“天下之大，人人有心，不知此番王爺心處何處？”
    東方瑜看著顧元，輕聲笑了笑，“本王的心處何處，還要看何處有所依戀……”
    “哦？那王爺依戀何物？”
    東方瑜笑而不答。
    “這世間足以讓人依戀不過是金錢，財富，權利，美色，或者……這大好河山！”語調一轉，氣氛頓時嚴肅起來，這讓不遠處的朝臣都驚出了身汗，這也太直接了吧！
    隻見東方瑜眼角似有似無的光芒一閃，轉過身就是爽朗一笑，“這河山就算了吧！本王對美人，倒是更感興趣！”隨後便瀟灑離開了。
    顧元在原地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眾臣也圍了上來。
    “顧相啊，您說這東方瑜進京究竟是來保江山的，還是來打江山的？”
    顧元冷冷一笑，“你們聽他說麼？江山和美人，他更愛美人！”
    “那麼，皇上召他，果然是為了……”那位大人頓了頓，輕聲道，“削權？”
    所有人心下一沉，眉頭緊皺起來。
    顧元眯起眼，隨後笑了笑，“無妨，他不是眷顧美人麼？老夫就來看看他究竟是怎麼樣的偏愛美色好了！”
    於是，這一天，顧元便帶上自己聞名天下的好兒子上門拜訪。
    顧元將顧澤軒帶去王府，自然不是真的要將自己最寵愛的幺子給東方瑜，隻是他很想看看東方瑜如今究竟有著怎樣的打算。帶著顧澤軒，無謂是想暗示東方瑜，自己有意與他交彙，而不是對立。
    聽了顧元的描述，顧尉卿想了想，“爹帶著淵藍去王府，是打算示好的，卻未料那個東方瑜拒絕了？”
    顧元點了點頭，“老夫在這官場上打拚那麼多年，皇上才剛剛登基，這時候把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王爺召來，無謂就隻有一個目的。”
    “權衡製約！”顧尉卿放下書卷，淡淡說道。
    “先皇突然駕崩，雖是病發，卻還是有許多大事沒有囑托清楚，這個時候，有很多人鑽空子乘機而入，掌握了大權。皇上剛剛即位，根基不穩，當初保他的都是些守舊的老臣，雖是重臣，卻都已年事已高，有些糊塗了，這個時候，要有一個人能盡心盡力在旁效忠於他。而要找一個有權又有才又不曾參與這權力之爭的人，想來想去，倒是也隻有東方了！”
    “東方家這麼多年來了無音信，又怎麼會有權，有才呢？”
    “這東方家無緣無故封王，怎麼可能就因為一兩場戰役，他們定是與皇家有更深淵源才是。東方家手掌六方土地，並有一支私家軍隊，掌握軍事大權！而我看那個東方瑜，也不會泛泛之輩，城府極深。”
    “那麼，皇上真是打算削權了！可是爹爹一直是保持中立，當初雖未幫助皇上登位，卻也未阻礙過皇上！”
    “無論如何，皇上一時間也做不了什麼，東方瑜雖有軍權，那也是千裏之外的邊塞，他在京城不做出些功績，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地位。還是靜觀其變吧！”顧元撫著胡須嚴肅的說著，“不過他今日，拒絕了老夫給予的幫助，我倒是要看看，他這個剛剛入京乳臭未幹的小子，憑他單薄的勢力，能做出何等修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