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追司馬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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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文太守環視了一下四周道:“老人家十三年前少說亦有五十出頭,本官想問問大家,你們認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有能力一口氣殺死三個壯年男人,同時還製住了三個青壯年嗎?如果有人認為有這種可能,請舉出證據來吧。至於少卿所說他的師傅,本官會差人查證下去的。老人家,關於十三年前的慘案,本官還須查閱當年的案卷,並且尋找知曉當年之事的人查證一番,還請老人家多等幾日,本官會給你們一個結論的。”
說完,看了看張劉二人道;“你二人可還有什麼話說?”
二人除了磕頭不止,嘴裏喊著大人饒命以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太守對衙役們說:“來人,將他二人押入大牢,待所有事情查證屬實後再行定罪。”
衙役們押了二人下去,太守又對任宣說:“任宣,你怎麼說?”
任宣說:“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當年父親做的孽。當初隻是恨那賈郡守殺了叔父全家,怨父親與那郡守走的太近,並不知其中的原委,今日聽了那供詞,才知父親當年的罪孽深重啊!如今草民又做了對不起兄弟的事情,草民知錯了。既然我兄弟回來了,草民自當將所有的產業歸還於他,絕無異議。”
倩倩道:“大人,隻歸還產業怕是不行,這十三年來,我哥哥的任記有多少盈利?養活了他們多少人?他們又從商鋪裏得了多少錢財?難道這些都不算了嗎?”
任宣苦著臉說:“這麼多年,鋪子的收益並不怎麼好,除了養活這麼一大家子人,還有那麼多的夥計、下人都需要養活,再加上走貨需要的資金,除去給官府繳納的稅金,基本上就所剩無幾了。大人,草民所說的都是實話,實在不敢有所欺瞞,如若不信,你們可以去查我們的賬簿。”
倩倩說:“哼!你騙誰啊?誰想去查你的賬,何況賬簿是最容易作假的。大人,小女子這兩天去任記名下的各家商鋪轉了轉,根據各個鋪子的客流量和成交量估算了一個大概的數字,雖說眼下各個商行都在淡季,比不了年前的旺季,但是滎陽畢竟是僅次於京城的繁華城市,是我們大漢朝的第二商業貿易中心。就以眼下的收益估算,除去鋪子裏用的人工和各項開銷,他們每年的淨收益應該最少在九千五到一萬斤黃金。難道說,他們家的人每年要消耗掉這麼多的金子嗎?或者他們家吃的是金子,穿的也是金子?”
任宣道:“大人,草民真的沒有那麼多的錢財,你就算把草民關了大獄,草民也拿不出那些錢來呀。”
任安說:“好了丫頭,他畢竟是哥哥的堂兄,你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倩倩說:“哥哥,他夥同外人害你和爺爺的時候,想沒想過你是他的兄弟?何況我也沒說要那些收益的全部,但是要他五成總是應該的吧?畢竟那可是你的商鋪啊。”
太守哈哈大笑著說:“倩倩丫頭,早就聽子卿說過你不簡單,他說自李廣老將軍去世後,李家就是你這個十二歲的丫頭主事,本官聽了還不太相信,如今看來竟是真的了。任宣哪,枉你經商多年,竟不是這個小丫頭的對手。”
任宣苦笑道:“大人,在這個小姑娘麵前,任宣甘拜下風,隻是任宣還是沒弄明白,姑娘為何會那麼篤定的認為我每年會有那麼多的收益,可我任宣確實是沒有見到那麼些的錢哪。”
“任大哥,嗬嗬,你是少卿哥哥的兄長,我們也就稱你一聲大哥嘍。你難道還沒聽明白,你的那個大管家,恐怕是用做假賬的方式,侵吞了不少的錢財,否則他也犯不著賄賂捕頭暗害哥哥了,他是怕自己的事情敗露啊。倩倩這也是逼著你去追究劉管家的事兒呢。”
文太守道:“少卿,還有任宣哪,說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任字,撇開上一代的仇恨不說,你二人畢竟還是兄弟。你們能不能不用判決,自己協商出一個解決此事的好辦法來呢?”
任安說:“其實,要說這滅門的大仇,那都是喪盡天良的任春幹的,與任宣哥哥何幹?哥哥當年也是不滿十八的少年人。任安是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仇恨轉嫁在哥哥頭上的。何況那任春和賈郡守還有那個黑心的幕僚都已經死了,也算他們遭到了報應。隻是這任記的產業若不收回,任安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先人,也對不起冤死的父母家人哪。”
任宣也道:“小的時候,任宣總愛帶著小安弟弟一起玩耍,叔父全家遭難後,我這心裏也十分悲痛,我是真的不知父親竟是如此的喪盡天良。說實話,就是把所有的產業與財物都還給了小安,也不足以補償我父親所犯的罪孽。隻是除了這些產業,我是真的拿不出多少錢財了。而且我也還有一大家子的人要養活,我是真的不知如何才好了。”
這時候司馬遷開口說道:“文大人,在下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可解了眼前的難題。”
文太守頗感興趣道:“哦?子長有何主意,快說來聽聽。”
司馬遷道:“少卿哥已在京城安了家,如今又是朝廷命官,大概不太可能再回滎陽定居了,這些產業即便收回,卻也無法回來打理。而任宣大哥若沒了這些產業,不光無法養活一大家人,而且還會有上百的夥計、下人們沒了生計,如此殃及無辜,卻也是我們不願看到的。不如由任宣大哥出資,在京城開幾間與此處同樣規模的商鋪,再購置一座與這裏的任府相似的府邸,交由少卿哥管理,就算是哥哥收回了祖宗的產業。你們看這樣可行?”
“我看行,給冤死的家人們伸冤是任安最大的心願。產業的事,原本也隻是想給去世的父親一個交代。隻是不知爺爺以為如何?”任安出言道。
楊孝義點點頭說:“隻要能給老姐姐一家伸了冤,產業的事情還是小安你自己拿主意吧。”
文太守道:“任宣,你意下如何?”
任宣道:“這倒真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隻是任宣卻一下子湊不出這麼多的現錢來,這可如何是好?”
倩倩道:“你是死腦筋啊?就不會把那姓劉的私吞的錢財追回來啊?據我估計,這麼些年下來,他私吞你的黃金怕也不下十萬,足夠你在京城再撐起一家任記了。”
任宣糾結道:“隻是這沒有憑據,我怎麼朝他要錢呢?”
“你不會查賬嗎?你一個人不行,這兒不還有一個王伯伯麼,他可是在任記當了多年的賬房先生的。你是什麼腦子?真不知道你這十幾年是怎麼打理任記的。”
司馬遷嗔道;“倩倩!不得無禮,好歹他也是哥哥的兄長,咱們也得以禮相待的。你這丫頭,平常對家裏的下人都是和和氣氣的,從來都不發脾氣,今天這是怎麼了?”
倩倩嘟囔著:“我想起哥哥小時候受得那些痛苦,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任安道:“妹子,不要生氣了,任宣哥哥也是無辜的,就這幾天的事兒,也不能怪他,是那劉管家太壞了。”
文太守對任宣道:“你回去趕緊查賬,就請王先生一起幫你,隻要查出問題來,本官這裏就有辦法叫他把吞掉的都吐出來。我這裏抓緊查十三年前的舊案,一定盡快給你們一個說法。你們看如何?”
大家都點頭讚成,倩倩忽然又對任宣說:“對了,任宣大哥,咱們還是先小人後君子。長安的商鋪也得有個期限,你把錢追回來後,趕緊著手辦理,咱們約定一下,今年之內把這事辦妥,趕過年以前我要親自驗收。還有,商鋪不能是空架子,貨要上足,流動資金也要留夠,到時候驗收過了,咱們用兩邊的房地契互相交換,如果驗收過不了,倩倩少不得還要來找你的麻煩哦。”
任宣笑著說:“倩倩妹子果然精明過人,大哥我一定盡心盡力的辦好。不過妹子所說的流動資金是什麼,大哥卻有些不明白。”
倩倩不好意思地說:“我又自說自話了,流動資金就是用於鋪子裏進出貨所需要周轉的錢。”
任宣說:“看來還是真得向妹子多學些本事的。”
倩倩也笑了:“大哥你經商這麼多年,怎會不及倩倩?你隻是需要認清好壞人,該提防的人要多留心提防,千萬不要讓壞人有機可乘了。”
文太守笑著說:“好了,今天的事也算是皆大歡喜,就這麼了結了吧。倩倩丫頭,本官還有個小請求,不知你可否答應?”
倩倩問:“大人有什麼要求?隻要是倩倩能辦到的,一定遵命。”
太守說:“經過今天的事情,咱們也算是相識了,你可否摘下你的麵紗,讓我們也識得你的真顏?”
司馬遷對倩倩說:“倩倩,文大人是子卿大哥的表兄。還有,任宣大哥和王伯伯,駱叔叔都不算外人,咱們要以誠相見,你就摘掉麵紗吧。”
倩倩點點頭,輕輕地摘下了麵紗。隻見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半晌,文太守才說;“果然如子卿所言,真乃傾城傾國之姿也。”
倩倩嘟囔道:“我也不願意長成這樣,不光常嚇著別人,自己也有許多麻煩,有時還得東躲西藏的,真不是個好事兒。”
一屋子的人,都被這孩子氣的話給逗笑了。
倩倩忽然說道:“哎呀,不好!倩倩昨天為了嚇唬錢先生,喂他吞了一粒開胃的藥丸,還騙他說是毒藥,隻怕他這會子還在擔心自己的生死呢。我得趕緊去看看,可別嚇出什麼病來就麻煩了。”說畢也顧不得禮數,簡單一句告辭,就急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