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其實有兩麵
    一麵是你
    一麵則是我
    我難過是，即使我站在你麵前微笑著像向你招手，呼喚你的名字，而是卻聽不到我聲音，感覺不到的我的存在……
    銅徵用一隻手無力的提著書包帶，整個書包在柏油路上拖出“沙沙”的聲音，路上有人很多人回頭看自己，銅徵淡淡的苦笑，然後用力的將書包拋出去，試卷，文具盒，課本，資料從敞開的書包裏散落在馬路中間，兩三輛出租車急速飛馳而過，將那些白試卷帶到馬路邊，掉在車站牌的垃圾桶邊，被風刮得緊緊的黏貼住桶口……銅徵像是剛做完劇烈運動一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狠力咬住下唇，溫熱的液體毫不隱晦的順著眼角流下來，滴在被風雨洗刷得有些發白的柏油路上。
    就這樣結束了，這麼多年的努力，什麼都沒有的……結束了。
    轉身的時候，前龍提著被車輪壓扁的書包和文具盒出現在銅徵麵前，兩眼通紅，似乎不久前才哭過，可能是現在的前龍看起來太令人難過了，所以銅徵心裏才會感到微微的發酸……
    “喝點什麼吧，”前龍蹲在路邊的自動販賣機前，投下幾枚銀幣，過了一會兒拿著兩瓶橙汁，甩了一瓶在銅徵的手裏，“喝不爽，待會兒我們就去喝酒！什麼禁忌？他媽的都給我見鬼去！。”
    銅徵舔舔有些幹燥的嘴唇，極為勉強的笑了笑，“……你腦袋被門擠了是不是？”
    “你他媽的窟窿頭進水了差不多！沒事打什麼架？！最可氣的是打架也不帶上我，自己一個孤軍奮戰有意思嗎？我說你他媽的有沒有把我當做你的兄弟？”
    “少跟我他媽的來他媽的去！要打架也不帶上你！也不看看你這體格，我可沒那麼傻！。”
    “放你的千秋大屁！你打架就行？！打得全身是傷？跟被俘虜了一樣似的？”
    “……那是……算了，隨便你怎麼想。”
    “那你打算怎麼辦？不上學了？難不成做一個街頭畫家？每天日曬雨淋的？”
    “……不知道，可能……會活不下去吧。”
    “活不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具銅徵我現在告訴你！你要死了我他媽的也去死！！。”
    “……什麼啊？”銅徵皺著眉頭回過頭吃驚的發現前龍滿臉的淚水，“你哭什麼勁啊？！還說什麼我不是男……”話還沒有完，嘴裏被突如其來的吻堵得滿滿的，銅徵腦袋一片空白，從來沒有想到前龍會吻自己，做夢都沒有想到……心碎的是除了痛苦沒有任何其他微妙的感覺，心髒像死海般寂靜，沒有絲毫的起伏。
    漫長的吻結束後，兩人驚愕的發現彼此臉上的淚水，最後是長時間的沉默。
    銅徵坐在長椅上，用鞋底磨蹭著腳下的石磚，地麵上被拉長的影子，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前龍的。
    緩緩抬起頭，昏黃的燈光作用那張臉變得有些模糊，他的個子很高，銅徵把頭仰到極限才能完整得看到他被濃密的頭發和眼睫毛覆蓋的眼睛。
    銅徵喝了一瓶半就再也喝不下去，胃裏難受的想要嘔吐，前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醉了，趴倒在桌麵上。含糊不清的說了什麼，就睡著了。隻有瀨一一直再喝，從開始到現在沒有講一句話，銅徵隻覺得頭很疼，意識還是清楚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瀨一竟然會感到莫名其妙的憤怒，明明是自己想了很久的人……
    “你繼續喝，我送他回去。”銅徵沒有再看瀨一了，“……錢我來付。”
    “……已經付過了。”
    “那我們先走了……再見。”銅徵還沒有來得及伸手將前龍推醒，手腕卻被另一隻白皙的手掌狠狠的握住，銅徵強壓下想抬頭看他的欲望，冷冷的丟了一句，“……拿開你的髒手。”
    瀨一征楞一會兒，手幾乎是脫落在僵硬的木桌上，微微有些發抖，緩慢的轉動著有些六神無主的眼瞳，最後竭力的把手掌我成拳頭，短暫的可以完成的動作卻花了很長時間。
    “……你應該看到了吧？”銅徵冷眼的看著瀨一，“你看到了對吧？”
    “……什麼？”
    “我和前龍接吻。”
    “……恩。”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從今天開始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聽清楚了嗎？”
    “……聽得……很清楚。”
    “很有意思嗎？……玩我很有意思嗎？”
    “……我沒……。”
    “你分明就是有！說什麼喜歡我？根本就是再耍我！為什麼偏偏是我？我根本沒有什麼錢！我什麼都沒有！你怎麼不去找那些大老板呢？為什麼要說喜歡我？！因為你我什麼都沒有了，你滿意了嗎？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你那麼有本事，隨便和別人上上床就可以掙到錢，我必須讀大學，這是我唯一的出路！你知道我為這個目標努力了多久？媽媽為了讓我讀書受了多少苦？！現在什麼都完了！你滿意了嗎？……我不過是想考上大學，找一份好工作而已……那考試對來說是很重要！我就是想要出國留學！我就是希望讓爸爸看到我有出息！……我這樣有錯嗎？！。”
    “…………。”
    “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瀨一突然僵持住，像是不相信這句話是銅徵對自己說的一樣，消瘦的肩膀有些微微的顫抖，嘴唇因為被咬得太久，而溢出血，瀨一麵無表情的抬起手用盡全身力氣抹掉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下來的淚水，領口的上的銅扣劃破了臉，很長一道口子，鮮紅色與雪白幾乎不健康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有些觸目驚心，銅徵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太疼了，疼得沒有力氣抬手。
    “你……。”銅徵接下來的話，被椅子展動的聲音打斷，瀨一突然從酒吧跑出去，吧台上的女生驚訝的捂住嘴，一直目送瀨一跑遠了，才回過神和身旁的人說了什麼……
    “對不起……銅徵。”
    “你先睡吧，我幫你倒杯水，你明天還要上學，喝那麼多幹嘛？”
    “……對不起，銅徵。”
    “你怎麼了？前龍？你是不是喝得太醉了？”
    “……是我告訴瀨一的……我不想讓你去國外……我不想看到你為了他什麼都不顧的樣子，我不想一個人……是我告訴他你不後悔愛上他了，說你隻是玩玩他……真正的目的隻是去留學……我嫉妒他和林秀素，為什麼我喜歡的人都喜歡他呢？……銅徵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你會不會討厭我？你會不會不理我了？……我自己都好討厭我自己。”
    “……我不會討厭你，永遠不會。”
    “……剛剛是我大電話叫他過來的……明明是想你們複合的……我不知道我他媽的哪根筋出錯了竟然當著他的麵前的吻你……對不起……你打我吧？隻要你能消氣，隨便怎麼樣都可以！求求你不要不理我，我不希望連你都不理我了……我真的不想一個人”
    “……我喜歡你……但是我更喜歡瀨一……就像你對林秀素一樣……你懂嗎？早點休息吧……”銅徵用手背敷在前龍的滾燙的額頭上，然後把棉被將前龍裹了一個嚴實，然後輕輕的掩上房門，心髒失去頻率重重的跳動，每一下幾乎要將五髒六肺震的粉碎，腦海裏隻有瀨一的臉……
    二十五章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