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水 運籌 第四十章 天淵之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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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曉在宮門侍衛稽查時出示了青行剛才給她的櫻花令牌,那個檢查的士兵看了她一眼,竟什麼也沒問便放她進去。於是乎,一路上她得以順通無阻地混入宮女侍婢之中進了宮。
瓊樓玉宇連霄漢,宮門千重深似海。
紅牆綠瓦,古意盎然,宮殿門口刻著神秘莊重的火麒麟磚雕,一條活水河溝貫穿宮廷樓閣的始終,花開無聲,卻有馨香娓娓飄來。芙水皇宮裏的一簷一瓦將皇權的威嚴與水鄉的柔美很巧妙地糅合在一起,賞心悅目的同時又不失皇室尊貴。
楚清曉看著眼前宏偉的宮殿建築群不由得呆了呆,置身於這偌大的皇宮之中,她發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心中也不自覺地升起一股對至高權力的敬畏感,也怪不得自古以來不論是土匪流氓還是皇親貴胄都甘願為了那個位置爭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登臨九五之巔,坐看天下雲湧,又有誰不想呢?
她感歎了一番,然而腳步卻沒有因此而慢下來。淩驀然留給她探查天淵閣的時間並不多,扣除剛才來的時間,她現在隻剩下不夠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來用以行動。她辨別了一下自己的所在位置,發現自己正處在東南方向的藏書閣附近,離處在西南方的天淵閣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現在從這裏走過去也需要大概半小時的時間。楚清曉回憶了一下腦中的路線圖,揀了一條算得上是捷徑的小路低頭斂眉地避過人群向著天淵閣直奔過去,縱使她輕功了得,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施展“踏莎行”。
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遠遠地就看見一座高約七層的大雁塔聳立其中,其為方形樓閣式,遒勁流暢的建築線條,灰白古樸的磚木外牆陳述著一種曆史滄桑感。傳說中的天淵閣便是這幢雄偉恢宏的建築?楚清曉走近一看,發現這座大雁塔被一片排布稀疏卻長勢茂密的香樟樹林包圍著,外圍也有身著黑藍軍裝的士兵嚴密把守,天淵閣所處的地理位置較外麵的宮殿偏僻,且人煙罕至,然這一切都不妨礙其一直以來供奉著芙水國珍貴難求的無價之寶,這其中便有楚清曉千方百計想得到手的雙魚玉佩。
她離士兵把守的地方隻有百步之遙,但她卻不敢再貿然前進。先不說士兵身後的那片樟樹林暗藏玄機,若然現在不小心被他們發現,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到時也會很麻煩。
楚清曉決定站在原地按兵不動。她細致地觀察著眼前香樟樹林的排布,將其特殊之處暗記於心。這片香樟林雖從表麵上來看平白無奇,但稍微接觸過機關布陣之術的人便會發現個中隱有陣法,且眼前的陣法也不是一般的五行陣法。楚清曉在靈幽穀時雖有習過陣法,然隻是通其皮毛,實質上怎樣破陣她卻是一竅不通,是以,她看著眼前香樟樹林排布成的“雲樟弄影陣”時,真的是束手無策。
“如果楚之昂在就有辦法了。”她喃喃地說了句。
這個“雲樟弄影陣”的精妙之處在於以平淡的布局來使人掉以輕心,不假思索地進入其中,待到發現自己被困陣中,察覺四周昏天黑地、霧氣沉沉時也就為時已晚。
“隻有曆代帝皇才能進入天淵閣。”楚清曉想起淩驀然對她說過的話,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就知道他所言非虛。
她此時真的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學好奇門八陣,不然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裏幹看著,無計可施。她眼光光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天淵閣,不禁黯然悲歎。
日頭西斜,楚清曉抬頭看了看天邊的落日,約摸估算了一下時間,發現戌時快到。若想從其他方位再作進一步查探也不夠時間了。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幢神聖的大雁塔,後退一步,不料竟踩斷腳下的枯枝。
“什麼人?”不遠處的侍衛聽到樹林外有聲響,低喝一聲,立刻舉起武器警覺起來。
楚清曉暗自心驚,想不到離他們將近五十米距離發出的一點細微異常,他們亦能馬上察覺得到。把守這裏的士兵果然不是等閑之輩。
他們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已經搭好箭矢謹慎緩步地向楚清曉的方向走來。若不是楚清曉附近有高大草叢阻擋,她早已無所遁形。
“咯吱——咯吱——”那個侍衛踏著枯枝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他腳下發出的枯葉聲響如同催命的倒計時,一秒一秒不停歇地倒數著。楚清曉緊握的手心早已冒出了冷汗,她正思索著用不用現身,雖則這裏是守衛重地,尋常人輕易不能靠近,但她現在穿著宮裝,又有淩驀然給她的令牌,找個借口胡混過去應該不是難事。
她已經向前踏出了一步,眼睛死死盯著那侍衛手中的利箭,突然間“嗖——”的一聲輕響,不知有什麼東西從茂盛的草叢裏竄了出來,利索地落到侍衛的旁邊,那侍衛皺眉,低頭一看,竟是一隻肥大的白兔。他見原來是一隻白兔,微微吐了口氣,但並沒有因此放鬆了警惕,仍是搭著箭矢蓄勢待發。楚清曉屏住呼吸,將氣息掩得更深了。
“怎麼了?有人嗎?”他身後又跑來一個侍衛,看樣子該是前來接應他的。
“沒事。剛才可能是我聽錯了,隻是一隻兔子而已。”他轉過頭去對他的同伴說了句,神情還是有些許戒備。
“今天是夕月佳節,你看見兔子可是個好兆頭。”另外一名侍衛對他說道。
他笑了一笑,可能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大白天的,就算真的有賊人前來盜竊也應該等到晚上。他這樣想著,也就沒有繼續向前探查,隻是放好弓箭跟著同伴走回去。
楚清曉等他們走遠了,才敢輕輕地鬆了一口氣,芙水皇宮的守衛果然不是蓋的。
她看了一眼白兔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了一抹感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