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間香益遠  七、初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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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立民便不大和光頭他們玩了,因為桑依晴要他教她寫古典詩詞。修立民那時正在父親的督促下寫古典詩詞,一天到晚拿著個《白香詞譜》翻,這《白香詞譜》既可填詞又可寫詩,對他正合適。
    他問桑依晴:平仄知道嗎?桑依晴當然不知道。當她聽到平仄就是四聲時,也便懂了。修立民寫詩詞最頭痛的是這平仄,他一直讀不準四聲。每到寫詩詞,便要翻字典,不過現在也少翻了些,他已記下了許多字的平仄。桑依晴對平仄不會搞錯,她拚音很好。這樣一來,桑依晴寫起詩詞來,反倒比修立民寫得快。
    當然寫得快不等於寫得好,桑依晴沒修立民寫得好,所以天天來找修立民。
    修立民告訴她,要想寫得好,要多背唐詩宋詞,這是他父親說的。
    桑依晴是個聰慧的女孩子,聽了便做。修立民那時早晨常在池塘邊背詩詞,因為暑假父親要他每天背一定的詩詞,這是功課,他沒有辦法。桑依晴這時正入迷,她向修立民要他父親為他選的唐宋詩詞,修立民當然不能給她。桑依晴想了個辦法,約他每天早晨到池塘邊去,兩個人一起來背這詩詞。
    池塘一圍是條人走出來的小路,路邊是雜草和灌木林,這裏僻靜,沒有人來。
    早晨,空氣清新,一樹林的小鳥在叫,晨氣在池塘上升起,很象一個夢幻世界。但當時,修立民感覺不到,人不能感覺到自身所處之境,尤其是熟悉的身處之境,感覺不到它的美麗,大多以為平常的日子就是這樣。
    兩人踏著沾滿露珠的草地走來。
    桑依晴提出這個辦法,是因為入迷,她要這個選本。修立民則不能沒有這個選本,他要完成他父親規定的任務,所以,他們才走到一起。
    這個必須說明,如果沒有這個媒介,他們便不可能走到一起,因為那時男女青年不可能這樣來往。
    他們走到這裏,桑依晴一看到池塘,便尖叫起來:“呀!這麼漂亮的地方啊,我怎麼不知道?”
    修立民便笑了起來,他並沒有感到這裏有什麼漂亮,隻是覺得這場長的妹妹(他當時是這樣想)的想法很古怪,但這古怪卻是他喜歡的。桑依晴的表現,讓他感到這個女孩讓人憐惜,有點弱不經風,有一種天然的真趣。
    桑依晴也不要背什麼詩詞了,先要修立民陪她一起看這小池塘和池邊。
    修立民因為常背詩詞,便有詩詞一樣的恣肆,他一但和朋友在一起,進入相溶的時候,便會進入一種隨由思想去說話的狀態,所以說出來的話,往往毫無緣由,屬於一種莫名其妙卻是機智愚傻的話,這話讓人喜歡也讓人討厭。現在他就是這樣說著這樣的話,引得桑依晴一會兒驚奇,一會兒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後來,過了一段日子,便引得她非常生氣。
    一個人能進入思想的狀態,即使讓人生氣,那生氣也是喜歡。
    “真是一個世外桃園……”桑依晴這時正驚奇著。
    “……一頭野豬闖進了這裏,”修立民講,不知為什麼他突然講出了這樣一句話,“——林平寺你到過嗎?——那樹葉在飄……”
    桑依晴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就對他更加好奇起來。後來便有些明白,知道他是在“罵”她,便來錘他,打鬧在一起。
    兩人走一會兒,鬧一會兒,一清早便這麼過去了。
    此後幾天,他們天天在這裏會麵,當然,也不天天打鬧,還是背詩詞的時候多。但即使是背詩詞,修立民也逗桑依晴,桑依晴背對了,他也說不對,桑依晴又不知自己錯在那裏?便搶選本看,才知道修立民逗她,桑依晴即刻惱得不行,來錘修立民。修立民喜歡桑依晴錘他,桑依晴錘他,他感到異常舒服和溫馨。
    這樣,他們便有了相依之情。
    其實這時,他們已經是十七歲的小男孩小女孩了,完全懂得了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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