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華東林業 第六章 難忘的訓練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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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全國各地抽掉來的隊員早已到齊,我自然也被編入林業部第六森林調查大隊訓練中隊,簡稱《訓練隊》,有四十多人,算是一個大班。集訓為期半年。大隊部委派韓樹宏任中隊長和宋春貴任指導員,一天六小時課程,實行半軍事化管理。教員大多是理論和實踐經驗都十分豐富的老調查隊隊員,也有部分來自國內林業高等院校。
林業部第六森林調查大隊,於一九五一年建立,五十年代完成了東北長白山、大小興安嶺、完達山等原始森林的資源調查,六十年代初,按照原國家林業部的部署,搬遷至華東地區現在的浙江金華。一九六五年從華東分出一部轉入雲南的金沙江林區森林資源調查會戰,於是從全國各地選調一批年輕的技術骨幹來補充和充實。
訓練隊課程設有《測量學》、《航空攝影測量學》、《航測攝影圖片判讀》、《森林資源分層抽樣調查》、《數理統計學》、《製圖學》、《外業成果計算與統計》、《森林與地被物學》、《樹木學》、《體能與自衛》等。曾擔任教學和實習任務的教員有王懷舟、韓樹宏、康天鈞、王忠禹、袁蔚、寇靜、張守平、鄭旭輝、張民新等。《森林資源分層抽樣調查》是基於數理統計的調查統計法,在當時是世界上最先進的森林資源調查統計法,還是從蘇聯那裏學來的。其中《航測攝影圖片判讀》是過去從未接觸過,但它是一門特別重要的課程,拿到一張五萬分之一的森林資源航測攝影圖片,在分層抽樣中,按數理統計中的網格隨機抽樣法,圖片上選中的一個針孔點,要在實地把它找準,誤差在正負十米以內。五萬分之一的攝影圖片,圖上的一厘米,在實地就是五百米的概念。一個針尖雖然不到十分之一厘米,但這個小針的針孔的直徑將接近五十米。在室內在立體鏡下判讀比較容易一些。航測攝影圖片在立體鏡下麵觀測,那些高山和林木似乎一下子都要頂到鼻子上來了,那河上舟中的男女都可以識別,林木成分也能夠判讀。但是到野外不可能背著立體鏡上山,必須將自已的眼睛訓練成具有立體鏡的觀測能力。
按照教員的示範,我們幾乎不分晝夜地訓練自已這雙眼睛。伸出自已的一對大拇指於眼睛正前方,左眼隻準目視左手大拇指,右眼隻準目視右手大拇指,通過移動距離,使左右手的大拇指並成了一隻。別看這麼一個攝影圖片的判讀能力的訓練,卻不是那樣容易練成的,因為自出生以來,沒有作過左右眼分別看各自的物體的嚐試過。在具有初步立體判讀能力的基礎上,教員給每人發二張約十六開大小的航測攝影圖片,繼續練習判讀,提高判讀水平。在此基礎上有的人開始練習高水平的判讀能力,即左眼看右手所持的圖片,右眼看左手所持的圖片,這種交叉判讀法,它的優點是判讀方便和視野開闊,更加有利於野外作業。有的學員把自已和女友或和妻子的合影拿出練習,當我們利用這種立體觀測法來觀測相片時,驚訝不已,一張平麵的相片立即呈現立體感,那樣栩栩如生,伸手可捉。
南方河流湖泊遍布,不識水性的人跋山涉水就異常不便,也缺少安全感。南方人多數人懂得一點水性,這次來自北方的學員水性就不知深淺。在《體能與自衛》中,除每日早晨做體操和跑步外,在下午三四點鍾到婺江中進行遊泳訓練。正值南方的炎熱的夏季,這項訓練頗受歡迎。那時的婺江江水清沏溫馨,遊魚細石清晰可辨。蛙泳、側泳、仰泳和潛遊樣樣試。花季的女學員穿上泳裝更加光彩奪目。據說,在婺江中遊泳,幾乎每年都有不測事件發生,因此當教練的特別注意安全,我自身也有所體驗。一次婺江漲大水,看來水勢十分平緩,我和幾位同事一起下江遊了起來,他們逆流而上,我在後麵緊跟,但跟跟就沒有力氣跟了,就要下沉,我趕緊呼救,此時王宗武和劉安培等趕緊調頭從上流順流而下,提醒我趕快調頭,他們又在我身傍護著,我一調頭,順流而下頓感輕鬆。後來爬上岸來,著實虛驚一場。
夏季,金華在下午七時還有落日餘輝照著操場。飯後一般是不適宜打籃球的,但小青年那種朝氣蓬勃活力,往往就不顧這些,籃球比賽往往就在此時展開。為了爭球,一隊友的肘關節砸到我的左眼下眼瞼的眼骨,隻見冒金星,鮮血直淌,被緊急送到隊部醫務室,大王大夫和小王大夫親自主持縫合手術。至今還慶幸自已。
除了上述的專業和體能鍛煉外,政治思想工作也常抓不懈。野外工作和生活,要和群眾打交道,特別強調要遵守紀律和尊重少數民族的風俗習慣等等,我們把解放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作為隊紀予以遵守。
我們單位有一批從部隊轉業的骨幹,他們中有來自陸軍也有來自空軍的團級、營級軍官。他們對訓練隊的集訓和半軍事化生活,做出了很大貢獻,為我們後來的野外生活和森林資調查工作,打下堅實的基礎。
歲月悠悠,事過境遷,但訓練隊的生活至今還那樣令我難以忘懷,那樣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