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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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腿早就是涼的了,還是昨兒晚飯時剩的。這宋子默昨晚從王府回來後,是怎麼也睡不著,好不容易才在四更天的時候眯著了,不到五更又醒了。可就這麼一會兒,也是噩夢不斷,不是李睿缺胳膊了,就是斷腿了,要不然就是直接被了結了。於是索性就不睡了,在地上來回地轉了幾圈,隻覺更是心煩意亂。
跑到床上躺下,還是煩。還是去吧,不然人家都走了,好歹也是朋友一場,沒準是最後一麵呢?那麼好的人,以後可能尋遍大唐都找不見這樣的人了。可是又想著去這麼早,連個飯都吃不上,一旦人家不走那麼早呢?思來想去,便去廚房,找了半天,翻到了兩個雞腿。徐府總做這道菜,變著花樣的做,宋子默隻當徐謙太夠意思了。可是每每吃飯的時候,徐謙卻總是把雞腿夾到阿離的碗裏,這讓宋子默很是不解,難不成阿離也沾了自己的光?
也不知是涼透的原因,還是隔了一宿的原因,宋子默隻覺得今天的雞腿尤其難吃,差不多是食不下咽的地步。可是如果不吃點什麼東西,又總覺得心裏有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就要溢出來。於是隻能用平日裏最愛吃的東西,與這種情緒對抗,誰輸誰贏,宋子默自己也不知道。
快到晌午了,才失魂落魄地下了山,也不知要去哪裏。回了府,阿離一定要尋問自己的。又不想告訴別人自己一大早跑出去,就是在個山頭上站著。更不想編個瞎話,一是太費腦細胞,二來,每次看著阿離澄澈如山泉水一樣的眼睛,自己就總覺得跟他編瞎話是天大的罪惡,其程度和在水月樓與那個未成年少女辦“正事兒”是一樣的。
水月樓,宋子默又來到了水月樓,一進門就直接跟老鴇點名要那個未成年少女,上次喝多了,連名字都沒問,這回才從老鴇口中知道,她叫晴兒,很可愛的名字。老鴇很是驚奇,這個吝嗇的家夥居然會又跑到這來。反正自己有大漢在手,還怕他不給錢不成。
晴兒再次見到宋子默愣了一下,上次宋子默大鬧水月樓的事兒,她也知道了,想不到他還會再來。對這位公子,晴兒還是不討厭的,和其他的恩客相比,宋子默實在是客氣很多。宋子默攜著晴兒上了樓,卻聽從一間房間裏傳出一個聲音,很是耳熟。正尋思間,門卻開了,不是別人,正是那人生無處不風流的方健仁。
“喲,文遠兄!”方健仁不懷好意地喊住了宋子默,每當他叫宋子默文遠兄的時候,就一定沒安什麼好心思。
宋子默本不想理他,可是已被人家發現了,隻得不情不願地回過頭:“哦,原來是樂山兄啊!何事啊?”
“沒事就不能叫你了,來來來,咱們喝一杯!”說完就上前來拽宋子默的手。
“誰和你喝?我有晴兒呢!你有屋子裏那幾位還不夠?”宋子默沒好氣地道。
“嗬嗬,文遠兄火氣盛啊,我可不曾惹過你噢!”宋子默一臉奸笑。
“你就惹到我了,看你我就心煩!”宋子默已是不耐。
“我看哪,你不是看我心煩,是某個人讓你心煩了吧。既如此我和你說件趣事兒吧!今天早上啊,當今聖上,太後帶領群臣一同為瑞王爺和楊老將軍送行。鄙人不才,雖是個比芝麻還小的小官,也在群臣之列。你猜怎麼著,我竟看見個人在一處山頭上站著,你說是什麼人哪,這麼不敢見人,送個人還要跑在山頭裏躲著!”方健仁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宋子默的反應,隻見宋子默的表情越來越陰沉。
“我怎麼知道?也許是打柴的呢!”知道這人是在故意刺激自己,可偏偏還是被刺激到了,想想自己從認識這個人,永遠都是被他嘲諷,心裏就覺得不爽。哼,哪天讓我逮到你的小辮子……猛然想起什麼,於是恢複笑容,慢悠悠地說道:“我說樂山哪,我一直當你這人有多專情呢,在玉欄苑為了清漪一擲千金。這才多久啊,就跑到水月樓裏尋歡樂啦,要是讓清漪知道得多傷心呢。正所謂,‘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此話說得還真不假。”說完到像為清漪惋惜似的,一麵歎氣,一麵搖頭。
哪知道那方健仁竟然一改往日不正經的模樣,好像陷入了沉思似的,過了半天才輕輕地歎了口氣道:“他心不在我這,我對他想來也是敬重多些。”方健仁是看慣了風月場裏千嬌百媚的女子彈琴唱曲的,然而初次看到清漪彈琴的時候,卻是驚為天人。為了清漪,方健仁也曾巴巴地學了些樂理,可終究那些並不是自己喜歡的。
宋子默沒想到方健仁會說得這麼坦然,顯然這次反擊沒有成功。哪知這方健仁好不容易嚴肅一次,還不到一分鍾,就又換回原來的調笑表情:“文遠哪,我和清漪那是合該沒有緣分!可是你呢,要是碰到有緣分的,可不要輕易放手啊,不然哪天你不想放手了,後悔了,說不定就沒機會了呢!”方健仁麵上雖是平日裏調笑的神情,但語氣卻是很鄭重的,到不像是在挖苦宋子默。
“呸,你不過和我同歲,和我在這裏賣什麼老,管好你自己吧!”宋子默愣怔了一下,隨即啐了一口便和晴兒一道走開了。
方健仁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苦笑了笑,也不知是為自己,還是替哪個人?
在古代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著,無聊卻也愜意,看詩書,品字畫,日子都是慢騰騰的。宋子默本來是什麼都不懂的,可看著人家一個個的都興致盎然的,自己也算是個斯文人,好歹咱也學了十幾年的數理化,咱二十一世紀大學生的風采不能讓古人給比了下去啊。所以呢也在路邊的小書攤上買了幾本有關詩詞字畫的書籍,閑著沒事就看看。偶爾也跟著那些個文人們附庸風雅一番,隻不過常常是驢唇不對馬嘴,引來一群斯文人的哄笑。宋子默一氣之下,就要將那幾本書籍給燒了,想想又覺得浪費,便把那幾本都送給了徐謙。徐謙麵上感激,之後卻把那幾本扔在了箱子底兒。
瑞王隨楊老將軍出征也有小兩個月了,宋子默每天百無聊賴得在翰林院混日子,那些個進士們有時也會說說自家老子在朝堂上的事。但凡是跟李睿,楊老將軍,涼州扯上一星半點關係的,都會斜過身子,豎起耳朵。偶爾插上幾句,也是明裏暗裏地打聽李睿的情況。知道戰事還好,李睿依然安康,心裏總是懸著的石頭也就會暫時落會地兒。
方健仁回了徐府也會和徐謙說些涼州的情況,當然話是對著徐謙說,內容都是緊著宋子默想聽的。這天他三人正在飯堂吃飯,徐伯卻突然來報說是禮部侍郎遣人來送了請帖,請的是誰呢,不是榜眼也不是探花,而是咱們整天無所是事,默默無聞的宋子默。
方健仁和徐謙也是吃驚不小,宋子默的那點才學,自己和他相處這麼些個日子,也是有所了解,怎麼會結識到咱們經明行修,學識廣博的禮部侍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