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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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宋子默在李睿房裏的雕花木床上,暈暈乎乎地躺著。因為有些醉了酒,麵色潮紅,雙唇微啟。已是農曆四月分,房裏又門窗緊閉,隻覺著有些熱,便扯了扯自己的衣裳,露出一片雪白的頸子。李睿就挨著宋子默,一手支著頭側身躺著,一瞬不瞬地盯著宋子默。當小白兔一動不動地躺在狐狸麵前時,狐狸會做什麼呢?
宋子默覺得口裏幹得厲害,連嘴唇也幹得很,不知覺地就伸了舌頭舔了舔。小白兔又向著狐狸麵前送了送,狐狸該怎麼辦呢?
“是你引誘的我!”李睿聲意略有些嘶啞,伸出手輕撫著宋子默白皙的臉,眉,眼,唇。然後支在一旁,傾了身,吻了下去。輕輕地,伸出舌尖描摹著宋子默輕薄柔軟的嘴唇,然後是眉,眼,鼻梁,下巴,再回到之前的柔軟。輕輕探開牙關,尋到了另一處柔軟,勾扯,糾纏。身下的人兒好似感受到了,微微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的,隻見一個很美的人在吻自己。燭光輕顫,晃得自己有些睜不開眼,於是又閉上了,口裏卻是積極地回應著。連李睿都覺得一絲震驚,他剛才看到了是自己嗎,他接受了嗎?於是抬起身,抽出舌,沿著脖頸一路向下,直到瑣骨,輾轉反側。
誰知身下的人卻穿然推開自己:“二丫,讓我來!”宋子默是處於半醉半睡半醒的狀態,剛才感到誰吻他,隻當是二丫。二丫和他有個君子協定,就是結婚之前,脖子以下是禁區,不管宋子默如何威逼利用,二丫絕不妥協。頭一次見二丫如此主動,宋子默有點受寵若驚。但是出於男子的自尊心,當然應該是由自己主動。
宋子默摸索著,撕扯開李睿的衣裳,兩隻手就伸了進去,摸了摸,卻是皺起了眉毛。手就伸到了李睿身後,又是一陣摸索,怎麼還是平的?又抽了回來,在李睿胸前仔細地找了找,終於感受到兩點突起。於是舒展開了眉毛,笑了笑斷斷續續地說道:“嘿嘿……讓我找著了……原來這麵是正麵。我說你怎麼總不讓我碰你呢,原來,原來你發育不良啊!沒事兒!二丫,我不嫌棄你!”說完,對著李睿的胸就湊了過去。
李睿卻是一把推開了宋子默,反手握住他的腕子,捏得宋子默有些吃痛:“你幹什麼,二……?”宋子默沒親著,手腕又痛,就使力睜開了眼睛。等到慢慢適應了光亮,看到的卻是衣衫不整的李睿。使勁揉了揉眼睛,麵前的還是李睿。不是二丫,那自己剛才吻的是誰?又低下頭,看著同樣衣衫不整的自己,宋子默隻覺得腦子裏全是蜜蜂,眼前直冒金星。他酒後亂性,吻了個男人,他吻了李睿?
“二丫,是誰?”李睿微眯著眼說道。
誰能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宋子默的酒早醒了大半,滿眼裏都是驚恐,眼看著麵前的人還在和自己說話。宋子默嗖得一下翻過李睿,砰得就摔到了地上,疼痛也顧不得。宋子默這會兒的情形用抱頭鼠竄來說也不為過,四處找門,好不容易找到了門,推了出去,卻不知該往哪裏走。李睿的屋子宋子默還從沒來過,就隨便找了條路跑了出去,這路是通向王府花園的。
宋子默跑走了,李睿卻不放心,隻得跟在後麵,耳聽著宋子默在前麵嘟囔著,我親了男人,我親了男人,我還怎麼活?我竟然親了男人,反反複複就是這句話,語氣中竟似帶著點絕望。
李睿更是擔憂,直害怕他會衝動做傻事。宋子默此時的樣子,就像哪個貞潔烈婦被糟蹋了一樣。直跑到花園中的湖邊才停了腳步,直愣愣地杵在那裏,依舊嘟囔著那幾句話。涼風吹來,他的神誌漸漸恢複了清醒。李睿悄悄地跟過來,一把抱住宋子默,想把他拉離湖邊。宋子默哪知道他的意圖啊,於是抵死的反抗,就這樣,兩人拉扯著就栽進了湖裏。
湖水很深,宋子默竟然勾不著湖底,一連喝了好幾口湖水,還好湖裏是從園外引了活水,不然這水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味道。湖裏養著好大的錦鯉,都是名貴的品種。宋子默撲騰了幾下才終於穩住了身體,卻不見李睿。心下一驚,他不會水?又見著旁邊冒出氣泡,便伸手摸了摸,果然是李睿。拽住了他的胳膊,就往湖邊遊了過去,還好離湖邊不是太遠,要不然憑著宋子默的狗刨還真不太容易救出李睿。
宋子默把李睿拖到岸邊草地上,心想著這是什麼命啊,上一次被人從橋上扔水裏,這次竟然被李睿給推到水裏。抱怨歸抱怨,當下首要任務是救人。吻了就吻了,沒啥大不了的,神馬都是浮雲。於是一連串的溺水施救活動就按部就班地進行,那李睿卻是什麼反應都沒有,難不成真死了。這王爺死在自己身邊,自己是肯定脫不了幹係。何況正麼多日子來,和李睿的關係也早已非同往日,一時竟急了,有些驚慌失措。
“王爺,你醒醒啊!”宋子默一邊說,一邊又吸入一大口氣,給李睿就渡了過去。打從記事起,宋子默還沒有經曆過身邊人的離世。眼睜睜瞅著剛才還好端端的一個王爺,現下卻像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心裏的某個角落就像失去了一塊什麼似的,完全被驚恐無肋占據。“王爺,你不能死啊,你別嚇我啊!你死了,我上哪去找一個這麼好的王爺啊?”邊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一滴滴地都落在了李睿的臉上。
往事一幕幕地浮現腦海。他站在街上衝著自己微笑,他輕柔地為自己擦墨,他教自己寫字,讀書,騎馬。他會在吃飯的時候為自己夾雞腿,他會在自己口渴的時候,親自倒茶。後來知道自己不是很喜歡喝茶,就吩咐下人做了酸梅湯。他縱容自己一切無理取鬧的事,甚至於縱容自己在王府裏和下人鬥地主。
上一次落水時,那麼尊貴的王爺竟然不顧形象在那麼多人麵前跪在岸邊親自伸出手,而不是命了隨從。他在宴會上替自己做詩喝酒……不管什麼事情,無一不是按著自己的喜好,無管什麼麻煩,總有他幫著自己解決。而自己為他做了什麼?他是何人,大唐的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結識什麼人結識不到,卻偏偏對自己如此之好!這樣的朋友上哪找去?情人之間也不過如此!情人???……
一時間宋子默心亂如麻,腦子裏隻知道一件事,就是不想李睿死。“王爺,你醒醒啊,你不許死,你快點醒過來啊!”眼淚不停地流,到最後,幾近聲嘶力竭。躺在自己麵前的人,還是那麼俊美,不像來自人間。隻是閉了眼睛,看不到他如春風的笑,聽不到他如玉般的聲音。而目前能做的隻有一件事,就是機械地壓著他的胸,為他渡氣,淚水順著自己的唇流進了李睿的口裏。
李睿其實早就醒了過來,隻是他想知道那個小傻子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想知道自己在他的心裏究竟占有什麼樣的地位,顯然宋子默的反應他還算滿意。其實他不起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自己實在是貪戀宋子默的唇。哪怕他隻是救人,每次唇碰來的時候,那冰涼的觸感,隻想讓自己貪求更多。於是在宋子默再次渡氣唇還沒有離開自己的當口,李睿突然伸出手環住了宋子默。一個翻身,便將宋子默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