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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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的時候,宋子默不緊不慢地跟在阿離身後。
“少爺,你快些走啊,你都不急嗎?”阿離扯著宋子默的衣袖,像扯著了一個犯了牛脾氣的驢。
“唉,去早去晚還不都一樣,要是去得早了就能高中,我考完就在貢院門口等著。再說,我也不可能中,除非地球自東向西自轉。”宋子默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地球自東西向西自轉是怎麼回事?”阿離很好學。
“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宋子默充當起有耐心的老師。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少爺你要有信心。”阿離還不死心地鼓勵宋子默。
“嗬嗬,nothingisimposible,原來這句廣告語是你想到的。”
“少爺,你看那個不是你的名字嗎?”阿離擠進人群裏,從頭至尾一一仔細地看著,終於看到了宋大少爺的名字。
“什麼,開玩笑呢吧你。”雖說覺得不可能,也還是擠了過去,從尾至頭,精略地看著。“三十六名,不太可能吧,是不是重名了?”
“少爺,真的是你,明州宋子陵,字文遠。少爺,我就說你可以的,少爺。”阿離有多開心?那兩個酒窩就是證據,從貢院門口一直到客棧,這兩個灑窩使終沒有散開過。
榜上第一名徐謙,方健仁第二名。徐謙奪魁那是理所應當,可那個在宋子默眼裏一向不學無術的方健仁居然得了第二名,這就不免讓宋子默起了疑心。定是那財大氣粗的方健仁使了什麼幺蛾子。那自己得了名次又是怎麼回事呢?
剛回到客棧,卻聽一路敲敲打打,原來是那報喜的探子來恭賀我們的秋闈第一名徐解元了。
“少爺,今年江南道的幾個州參加此次秋闈的考生有三萬多人,不過取了一百八十名,少爺你得了三十六名,已經實屬不易,何況你又失了憶,少爺無需氣餒。待得苦學幾月,加上少爺你又天資聰穎,定然在會試中蟾宮折桂。”阿離隻當我們的宋大當爺不滿意這個成績,安慰道。
嗬嗬,還參加會試,這秋闈都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考官一千度近視加散光才把我錄中,這狗屎運還能總往我宋子默身上跑?到底是方健仁還是三叔搞得鬼呢?要是方健仁的話,他也太夠義氣了吧,雖然誌同道合,但和他相識才不過三個月,就這麼幫忙?宋子默暗自思忖著,卻是一臉凝重。阿離隻當他沒信心,在一邊又是打氣又是鼓勵的。
“走,和我出去一趟!”宋子默起身就要走。
“少爺,你要去哪啊,是去拜賀徐公子嗎?”
“不是,去找那個方健仁!”說完不由分說拽著阿離就往外走。剛出門就見了徐謙,宋子默急著去尋方健仁,隻匆匆地道了聲“恭賀恭賀!”便一陣風似的走了。
玉欄苑,宋子默抬頭看了看匾額,便抬了腳。阿離卻是怎麼也不願進去,隻在外麵等著,這孩子上次來被姑娘們調戲,心裏有陰影了。
“方樂山,方樂山!”宋子默剛進了玉欄苑,便高聲喊道。
“喲,我當是誰呢,往日裏都是恩客喊姑娘,今到從我玉欄苑尋恩客了。要是公子你啊,也就不奇怪了。是不是啊,隻吃飯,不找姑娘的宋公子!”嬤嬤媚眼如絲,雖然眼角早生了細紋,卻是徐娘半老,餘韻猶存。
“嘿嘿,讓嬤嬤見笑了,請問方健仁方公子可在這啊?”宋子默做了一揖含笑道。
“宋公子多禮了,請隨我來。”嬤嬤扭動著略顯肥胖的腰肢款款地帶著宋子默上了樓。
宋子默打開房門,正是上次方家請客的那間。卻見方健仁正與一個身著綠衣極是貌美的姑娘在書案前吟詩做畫,那姑娘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漣漪,卻不見彈琴的清漪。
宋子默頭一次看到了玉欄苑的頭牌,當下心中小鹿直跳,終於看見了。宋子默當時想到了一句詩“此女隻應天上有!”,那個美,那個嫩,那個純,這哪是什麼青樓妓子,神仙姐姐也不過如此嘛。於是隻呆呆地愣在門口,口水流了一地。
“文遠兄啊,醒醒吧,不然咱們這蘇州城可就要被你的口水淹沒了。”
“啊?啊!嘿嘿,我猜你就在這,豔福不淺啊你。”一邊走到方健仁身邊,一邊瞟著漣漪。眼瞅著還有一股子稚氣,便在心裏暗罵自己“人家不過一孩子,你就這樣,怎麼對得起二丫。”便急忙收回了眼對方健仁道:“樂山啊,我來是問你件事。”
“什麼事,文遠兄請說,小弟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方健仁放下手中的筆笑著道。
“行了行了,別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今次秋闈,你考了第二名,你可知道?”宋子默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啊,我還聽說,文遠你考了三十六名,真是恭喜你了”方健仁隨即彎了彎腰,做出恭賀的樣子。
“得了吧,一個三十六名,倒是應該恭喜你啊,第二名,第二名?真是看不出來,樂山兄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說著拿起方健仁寫的字幅端詳起來,這一看到是嚇一跳,隻見龍飛鳳舞,一席字寫的是恣意灑脫,卻又蒼勁有力。
“哪裏,哪裏,你是想說,我這第二名得的名不符實,隻怕是花了銀子,找了什麼關係,我說的可對啊?”
“嘿嘿,我可沒說。”隨即拿起桌上的糕點,跳到了椅子上吃了起來。
“你沒說,也是這麼個意思,在你眼裏,我就是個紈絝子弟,整日裏不學無術,花天酒地。”
“嗯,好像還真是這樣的。”宋子默點了點頭。
“我雖不喜讀書,可無奈老爺子管得甚嚴,請的師傅無不是最好的。加上我呢,腦袋瓜還算不錯,同齡的孩子讀十遍八遍也記不牢的東西,我看兩遍便能記個大概。你看我常四處閑逛,但讀書到半夜卻也是常有的事。”方健仁苦笑道。
“敢情你真是憑真才實學考的?”宋子默瞪大了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這簡直要將之前對方健仁的認知完全推翻嘛!
“小弟不才,正是。”
“我的天,我的天,ohmygod,ohmygod,神哪,神哪!”宋子默已經完全語無倫次了。
“怎麼,你不信?”
“我信,我信,真是沒什麼不可能啊!既然你是自己考的,那我是怎麼考上的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難道不是你自己考的?”
“是我自己考的,可是憑我肚子裏那點墨水能考三十六名,除非給我判卷的考官腦子進水了。”
“嗬嗬,是文遠兄你太過自謙了吧,判卷官可都是進士出身的老學究了,何況那首《明月幾時有》難道不是你寫的?”
“啊,你怎麼知道?”宋子默一臉吃驚。
“這有什麼,每次科考的好詩文,好佳作,都會成為士子儒生們津津樂道,共同品評的話題啊!所以文遠啊,你就不要再謙虛啦!”
“唉呀,我沒有謙虛,唉,算了不和你說了,既不是你,難道是我三叔搞得鬼?”
“你還真是奇怪,科考舞弊那可是大罪過,哪個人不是拚命和自己撇清關係,你可到好,非往自己身上拉。”
“算了,不管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說完又拿了塊糕點,四處看了看,“咦,怎麼就漣漪姑娘一個人?”
“難道我不是人嗎?”
“我說的是清漪,他們兩個不從來都是形影相隨的嗎?”
“他出去了,要不要你也在這等等,漣漪你是見了,清漪可還一直沒有見過呢!”
“算了,還是不耽誤你們了,阿離還在外麵等著我呢,我先告辭了。”說著推開門便跑開了。
下了樓,剛走到玉欄苑的門口,卻見一白衣的公子,手裏握著一束琴弦,眉眼與那漣漪竟有三分相似,極是俊美,年紀不過二十上下,衝著宋子默微微笑了笑。
宋子默先是愣了愣,得虧他近來見過不少美男子,算是有了點免疫,愣了會便清醒了,便衝著那白衣公子點頭微笑了一下,側身讓過。
出了門,正見阿離的小身影正焦急地等在路邊,便奔了過去。
“少爺,怎麼這麼久,你找那方公子到底是什麼事啊?”阿離一臉關切的表情。
“嗬嗬,沒事了,是我庸人自擾,快中午了,咱們去香滿樓吃一頓,你少爺現在可是有錢人,一百兩呢,哎,我銀票呢?”
“還說呢,整天丟三落四,今早我在地上撿到的,還是我給你放著吧。”
“行,我的私人管家,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