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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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默回憶著阿離的話,現在所占據身體的主人,名叫宋子陵,沒錯,就是畫上那位祖宗。宋子默聽到阿離說了這個名字後,急忙尋了麵鏡子,目若星辰,口若朱丹,麵目白皙,文弱書生的模樣,確實和畫上的那位祖宗麵貌相像,又同是唐朝,應該是一個人。宋子默照了鏡子後,癱坐在地。卻不完全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身份。
宋子默當時念叨的是“我一米八的個頭啊,我倒三角的身材啊,現在這個有一米七五不啊,一個大男人,剛過一米七,我不是二級殘廢嗎?以後走到哪,我都自卑啊。想當年我在籃球場上的颯爽英姿,迷倒了萬千少女,唉,現在這個樣子,我還如何出去招蜂引蝶啊?
宋子默是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被二丫製得服服帖帖,從小到大,除了他老娘,也隻摸過二丫一個女性的小手。在學校給二丫打水送飯,被二丫的室友戲稱為“保姆”。宋子默本來長得就不錯,比北方人細膩,又不似南方人的柔弱,說是英俊帥氣也不為過,對二丫又是死心塌地。天天樂樂嗬嗬的,跟誰都是一張笑臉。二丫的室友美嘉時常打趣“論長相,我可不比珊珊差啊,論氣質,我也是略勝一籌,論溫柔論智慧,我也不輸半分,怎麼樣,考慮考慮我吧?”宋子墨總是笑意盈盈地回道“論長相,論氣質,論溫柔,論智慧,誰比得上我們美嘉姐,可是,奈何啊奈何,我與你偏偏晚相遇了那麼幾年,現在我的眼裏眼外,隻有珊珊一個,怎麼容得下其他人呢。”“二丫”這個稱呼宋子默是從不再外人麵前提起的。
“晚遇了幾年啊?”
“那可就久遠了,想當年我和珊珊都還很年少,剛剛出生的我,和剛剛出生的她,命運安排我們在同一間產房相遇,之後就再也沒有分離過。隻那個時候的相視一眼,我就認定了這個人,將來會是我的媳婦兒,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宋子默一臉陶醉認真的模樣逗得美嘉哈哈大笑。
“得了,你就甭扯了,你倆這早戀也太早了點吧,剛出生就戀上了?要是這樣的話,我想告訴你,基實,當初我也在那個產房,就看著你們兩個眉來眼去,我內流滿麵,所以才傷心離去的,直到二十年後,命運又再次安排我們相見,你忍心置我於不顧嗎?”美嘉斜眼看了看二丫,帶著哭腔道。
“得了,你二人是在我麵前打情罵俏呢嗎,行了行了,我退出,把他讓給你,你們兩個王八綠豆正好一對兒”
阿離當時看到宋子默坐到地上正欲上前攙扶,宋子默隻是擺了擺手,嘴裏不停念叨著什麼東西。阿離心想,少爺腦子真的沒事嗎?
宋家是江南明州的富戶,坐擁著好幾片茶山,世世代代做著茶葉的生意,就是那皇宮喝的茶也有大半是宋家的,可是宋老太爺卻始終不滿於自己商戶的身份,一心希望宋家能出個讀書人,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本來大老爺也就是宋子陵他老爹,才華橫溢,行事謙恭有禮,是滿足宋老爺子虛榮心的最佳人選。卻在一次行船途中,為救不慎落水的兒子,本就水性不加的宋家大老爺,縱然躍水,結果兒子是救上來了,自己卻沉入河底再沒能上來。宋老太爺的心頭肉就這麼歿了。宋子陵的母親聽說之後,急火攻心,本來身子就弱,一下子就病倒了,之後臥床不起仨月,也走了。二人到是可以在那頭做對鬼夫妻,卻撇下了年僅六歲的宋子陵。
宋子陵作為宋家的長孫,遺傳了老爹優秀的基因,天資聰慧,六歲識千字,八九歲就能做詩,說是小神童也差不多,十三歲就考上了秀才。本來以宋子陵的資質,早就可以通過秋闈做個舉子。可是自打落水後,受了驚嚇,又遭遇父母二人的突然離世,接連的打擊,使原本就體弱的宋子陵更加孱弱,一年到有大半年喝藥湯。
後來宋老太爺機緣巧合救下個方士,為表感激,方士給宋子陵開了一個藥方,說也神奇,不過三天,宋子陵的身體就有所好轉,接連喝了一月,已然大好,能蹦能跳。宋老爺子開懷不已,真呼那方士是神仙。本想將那方士留於府中,卻早已不見那方士蹤影。隻留下一封信,和一塊刻了“陵”字的翠玉。
信的大概意思就是,宋子陵患病有虛有實,實的已治好,虛的是那宋子陵的爹娘不舍兒子,逗留於府中不走。此翠玉來曆不凡,隻要刻下小少爺的名字佩帶於身,即可趨邪避穢,逢凶化吉。又叫宋府為宋子陵紮個替身寫下名字於八月十五晚在宋子陵爹媽墳前燒掉,即可滿足他二人思子戀子之情。然小少爺八字不清,二十歲之前切不可離鄉,需時時接老家之地氣,固本培元。小少爺聰慧過人,日後定然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宋子陵如今已滿二十卻一直沒有去省城參加過秋闈。
話說宋家老太爺將考取功名的心思一心寄托在了宋子陵身上。對宋子陵管教甚是嚴格,整日把他關在房裏讀書。可十幾二十歲正是愛玩的年紀,於是這次就襯著他三叔去杭州查看商鋪的機會鑽進了裝貨的箱子裏,直到上了船才從箱子裏爬出來,船已起航沒有反航的道理,也就允了宋子陵。打發了個小廝回去給宋老太爺報了平安,就帶著宋子陵去了杭州。
宋子陵的三叔,名叫宋一晨,二十五歲,長得那也是儀表堂堂,雖隻比宋子陵長了五歲,卻精明老道,商場裏摸爬滾打多年。和宋家有往來的商戶誰不對宋家三老爺讚不絕口,那頭腦,那手段,那長相,真是人中龍鳳,比那淳厚的宋家二老爺宋一旻更老練周到。說起這宋一晨,宋子默是有見過的,就是飯堂裏那個衝著宋子默微笑的青年,難怪宋子默總覺得那笑容帶著股不懷好意的樣子,原來是奸商。
宋家二老爺,宋一旻品性純良,敦厚老實,常年在商鋪照看生意。飯堂的少婦崔氏和男童是他的夫人和兒子,二夫人家是和宋家有生意往來的商戶,大戶家的閨秀,一舉一動,莫不透著端莊。小少爺宋子陽,八歲,和父親完全不同,是個徹徹底底的鬼靈精。
阿離一雙巧嘴口若懸河,比那說書的老頭還利落,直把宋家的曆史人物關係說評書一樣縷得清清楚楚。說到自己的身世,更是肝腸寸斷,一字一淚。阿離本是孤兒,從小跟著跑江湖的做著賣藝的營生,饑一頓飽一頓不說,還時常受師父的毒打。一次表演時失誤,被師父又是一頓打,那時自己才八歲,正巧被十二歲的宋子陵看到,就央著二叔把阿離買了下來,做了他的書童。
阿離說著又是一頓感激,忘不了少爺的大恩大德。宋子默一時腦熱,想起了桃園三結義,何等豪情,就要和阿離結拜為兄弟。阿離卻是一臉惶恐,說什麼主仆有別,任宋子默怎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也沒說通,到底是沒結拜成。
遣走了阿離,宋子默倒頭躺在床上,尋思著,老爺子,這回你恐怕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你親孫子到是沒辜負你的希望,考了功名,做了大官。可偏偏現在宋子陵的身體裏,是我宋子默,雖是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卻對古文一竅不通。繁體字勉強能識得出來,卻寫不出幾個,如何讓我寫文章,誇張點說是大字不識幾個也差不多。唉,還要去參加什麼秋闈,三個月,臨陣能把我這滿是鐵鏽的鈍槍磨光都怪了。不管了,既來之,則安之,先睡著吧,夢裏喊著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