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含苞.破繭  第七十章 春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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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原來是那樣掉進大海,才被婧璃燕所救。”雪迎醒來的時候,天完全黑了,她癡癡坐在床邊,“嗬嗬……這才是事實。我的記憶就這樣被玩弄。瑄琪翯!你這……騙子……”
    明子帝寢室外,冠鶻無聲無息地悄悄轉身,一句挑逗的話,傳進她的耳中,“怎麼樣?進不去吧?”
    冠鶻驚得一顫,馬上鎮靜下來:“你回來啦?”
    明子帝從樹的陰影裏走出來,微微笑著,如黑夜中清幽的夜來香:“我寢室四周有結界,是用最好的初源力結的,灌了祭司純血,完美無缺。除非我願意,否則,誰都別想進。”
    冠鶻暗暗咬了咬牙,假笑:“做這麼好的結界?”
    明子帝用手指撚著一棵冬青樹的漸漸轉成嫩綠色的樹葉:“我的仇人那麼多,我還不想死。”
    “明寒鏡不是死了嗎?你們月族的祭司大人,被瑄琪翯殺了。”冠鶻忽然提高了聲音。
    明子帝扯下一片鮮嫩的樹葉嫩芽,揉出汁液:“對,他死了。”
    冠鶻走近明子帝,湊近他的臉:“祭司,族中唯一一個純血之人。月族祭司死了,唯一一個有著月族純血血統的人,死了。”
    風,吹得樹木滋滋叫著,頻頻求饒。
    “起風了,春天來了。”明子帝仰望著清冷的月輝。
    ——
    春風吹過地柱——雁足嶼。
    戰火紛飛的大帳中,溢靈欣裹緊了衣服。
    對春天最敏感的,應該是水和風,與風不同,水對春天的記憶,更多的是,冰涼。
    清麗的水,被寒冷釋放,從固體變成液體,麵對的,是另一種寒冷,那種夾雜著冰塊的,絕對零度。
    “哎?”溢靈欣臉紅了,九日突然從她的身後伸出雙臂,把她攬住。
    “九……嗯,這樣不好。”溢靈欣黯然,水火不容,有幾個人可以接受呢?
    九日才懶得管那些,嗔怪著:“笨,冷的話,你就說嘛……”
    這句話,在溢靈欣小小透明的心裏濺起了漣漪,冷的話,可以說嗎?其實,水也會冷的,那種刺骨的疼痛,就是冷。
    “九日,我有點冷。”
    “暖和了嗎?”九日酒紅色的頭發,輕輕地觸碰著溢靈欣的臉頰。
    “嗯。”溢靈欣嫣然而笑。
    軍營裏,水火二族的司使們,早就看出來九日和溢靈欣不對勁兒了。然而大敵當前,他們由著這兩個人,暫且不管。
    水火不容,九日和溢靈欣的春天,又在哪兒呢?
    ——
    春風吹過一處小河邊。
    小河水麵漲得鼓鼓的,青綠顏色透明如美人眸子,映著星輝。
    河邊躺著一個人,龍淵劍。他手邊的劍,明明被裹著,此時卻散發出新鮮的紫檀香味和墨紫色的光來。
    那種墨紫,比龍淵劍深紫色的頭發,多了幾分暗。
    龍淵劍笑了,打開裹劍的布,仰望著星空,自言自語:“安赫,春天又來了……那群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
    春風吹過秋波大陸。
    蕭羽颸望著無邊的大地,握緊了弓。
    這張紫檀木打造的弓,從製作者蕭妙音手裏流傳現在,有一萬五千年了。
    一萬五千年,沒有靈魂的弓,漂泊的弓之魂,孤獨的風司主。
    紫檀香隨著春意也變得鮮活起來,怕是這紫檀木也記得,在蕭妙音把他從一棵不能動、不能說話、沒有感情的實心木,變成一張弓的那個春天吧?
    作為弓,也可以在春風裏,靜靜讚歎持弓者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那一分美麗嗎?一萬五千年了,他還記得她的微笑嗎?
    “蕭妙音,為什麼你要把這弓改名叫縱橫天下?是不是沒有靈魂的弓和持弓者,都注定流離失所?”蕭羽颸撫摸著弓,目光惘然,鎖定了天鄉方向——天鄉,離願海渡口,瑄琪翯。
    秋波一個並沒有被戰火染指的小鎮子。
    暖意融融的樹叢中。
    一個人見尤憐的女子,楚楚可憐地拉著一個白白淨淨,二十五六的高個子男人:“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大地族祭司,也不在乎你離開我,隻求可以與你相守,你去哪裏,我就跟到哪裏。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大地族祭司濤米低著頭,嘴邊揚起一點點笑意:“真的嗎?我去哪兒你都跟著我?什麼都願意為我做?”
    女子漂亮的眼睛裏,掉下一顆淚珠:“是。”
    “不後悔?”濤米眯起眼睛,笑得有了一點點醉意。
    女子堅定地點點頭:“不後悔!永遠!”
    “布加迪!”濤米隨口叫道,一條土龍從大地裏鑽了出來,為了掩人耳目,隨即化成一匹杏黃色的駿馬。(布加迪威龍?!作者笑而不語)
    女子定定地看著這從龍變馬的精彩過程,有一點點得逞的味道,隱隱從皮膚裏顯露出來。
    “那我們走吧。”濤米抱著女子上了馬。
    最終,濤米和女子在秋波最大的青樓——唐會門口停了下來。
    女子有些發愣,微微蜷縮在濤米身邊:“公子……”
    濤米將女子單手困住,往青樓裏麵一搡。
    女子順勢跌了進去,錯愕地摔在地上。
    老鴇、龜公、姑娘們,全都圍了過來。
    “我的青樓裏,向來是不缺女人的。這回你知道哥是幹什麼的了吧?”濤米不溫不火地蹲下,拍拍女子的臉,“給哥多掙點兒錢喲,寶貝兒。記得,要乖,不乖的話……除了女人,我唐會裏也不缺貞潔烈女的冤魂。”
    幾個壯漢把那女子綁走了。
    女子這才反應過來,不停地咒罵濤米。
    濤米不理,出了唐會,騎上馬,囑咐老鴇:“好好看著她。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
    一群姑娘在門口,畢恭畢敬地送濤米遠去。
    辰曦楠軍營。
    靜悄悄地夜色,奚落著碎碎馬蹄聲。
    辰曦楠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濤米見到辰曦楠,客套地寒暄:“辰曦楠,近來可好?”
    辰曦楠大方一笑,朝那男子一抱拳:“不知大地族祭司前來何事?不如進帳一敘。”
    濤米隨著辰曦楠入了大帳,稍稍坐穩,用不溫不火的態度,娓娓道來:“星司主為了捍衛朝綱,親自領兵,在下佩服。”
    辰曦楠禮貌地一笑,微微點頭示意。
    “但是……糧草方麵,有問題。”濤米不緊不慢地吐露出這句要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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