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發著惡臭的小巷，漆黑的小巷！
    十幾個滿臉血汙的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定有內奸！”老鷹一記重拳打到牆壁上，破舊的牆壁被震下一大片粉末。
    “是阿彪。”莫軒塵淡淡道：“我直到剛才才想起到了風雲賭場後就沒再見過他。”
    老鷹又一拳打上牆壁，拳頭上滿是鮮血，他卻一點都不知道疼。“那個王八蛋，我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莫軒塵麵無表情道：“你沒機會了，北楚豹一定會殺了他，一個叛徒失去了利用價值，等待他的隻有死。他以為出賣我能奔個好前程，可惜他走的是一條死路。”
    久久沉默，老鷹的眼淚已忍不住奪眶而出，嘴裏喃喃道：“一百四十多條命，一百四十多個兄弟，就這樣沒了，沒了！甚至沒人為他們收屍……”
    莫軒塵緩緩站了起來，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然後他慢慢的，慢慢的跪了下去，輕聲道：“兄弟們，是我莫軒塵無能，我對不起你們……”
    “軒哥！”十幾個黑狼黨剩餘成員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老鷹大步衝上去試圖拉起莫軒塵，急忙道：“軒哥，你這是幹什麼，這一切不是你的錯，都怪那個該死的叛徒。”
    莫軒塵奮力甩開了他，接著道：“是我的錯，是我複仇心切，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才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
    沒錯，這一切的確是他的錯，他已被仇恨迷失。若是平時的他，怎會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怎會連幫中一名重要成員在火拚時逃走了他都沒有發現？
    阿彪一定是在集會時就已發信息告訴北楚豹，然後在路上乘機逃走了。
    若是平時的他，這樣的大事，他怎會讓手下帶著手機？是他複仇心切，走上了死路！絕路！
    老鷹也‘砰’的一聲跪在莫軒塵麵前，低聲道：“我是幫中二號人物，如果軒哥有錯，我也有一半錯。”
    接著十幾名黑狼黨的成員也跪了下來，齊聲道：“如果軒哥有錯，那我也有錯……”
    莫軒塵強忍著不讓自己早已濕潤的眼眶留下淚來。錚錚鐵骨，隻流血，不流淚！早在雨熙死的那一刻他就告訴自己此生絕不再流淚！
    “你們走吧。”莫軒塵有氣無力的說。
    他的左臂還在流著血，剛才的激烈奔跑已經讓他流失了大量血液，他此時麵色蒼白，是強忍著劇痛在說話。
    “軒哥，我不走。”十多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莫軒塵漲紅了臉，大怒道：“跟著我你們遲早都會死的，馬上給我滾，滾！你們要是不走我就死在你們麵前。”說完，莫軒塵已拿著匕首抵著自己的咽喉。
    “軒哥！”又是一聲急切的呼喚。
    “走！”莫軒塵斬釘截鐵道，脖子上已留下一條血痕。
    十幾名黑狼黨僅剩的成員流著淚，消失在黑暗的小巷裏……
    “老鷹，你也走。”莫軒塵冷冷道。
    老鷹突然笑了，笑中不知深藏了多少心酸淚水。“我跟你認識多少年了？”
    “也許有七年了吧。”
    老鷹道：“六年八個月零一十六天。”
    老鷹接著道：“從我上學被同學欺負，你幫了我，我做你小弟開始，我就發誓這輩子隻跟著你。”他的淚已留下，他是一個流血不流淚的男人，可是他今晚已流了太多淚，太多血！
    莫軒塵淒涼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匕首，道：“我一直拿你當朋友，沒有拿你當小弟。”
    朋友！多麼偉大的兩個字。情人總會有分開的一天，愛情總會有結束的時候。可是友情卻能夠天長地久，永遠不滅！
    老鷹似乎在顫抖。
    莫軒塵拍著他的肩膀，笑道：“老鷹，我們走吧。”
    老鷹道：“哪去？”
    莫軒塵道：“去她呆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