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華張開雙眼定在他身上，一字一頓的說：“我說——我累了！”
    興高采烈的許情一下子哽住，被他的神情嚇住，一步一步的退了出去。
    碧華重新躺了回去，安然睡起，夢裏光影交替，分不清現實夢境。
    金玉堂出乎意料的表演有一次博了個滿堂紅，這晚又一次人聲鼎沸。
    念紅早已是碧華之後金玉堂的當家花旦，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能見，此時她就坐在二樓閨房的窗邊百無聊賴的向下張望。
    “小姐，媽媽今日不讓你見人。”
    身後嬌小清秀的丫頭怯怯的說著，可眸光也同樣好奇的向外看。
    念紅見她如此便一聲嗤笑，便不說話，依然媚眼如波的勾著樓下仰望的男子。
    那些目光看的久了便生出厭來，她“碰”的一聲關上窗戶，開了門。
    丫頭趕緊跟出去，著急的阻止：“小姐，你要去哪啊？媽媽今天不讓你…”
    豈料念紅一個回身，小丫頭便一下子撞在她身上。
    念紅怒目而視：“到底我是小姐還是你是小姐，我的事要你來管？現在馬上給我回房！”
    “可…小姐…”
    丫頭很是害怕，縮著雙肩有些顫。
    念紅見她如此又有些心軟，語氣也跟著軟下來。
    “阿園，你先回去，媽媽那我會交待，她不會責怪你。”
    阿園抽抽噎噎的回了房，也隻能如此。
    念紅直接下了二樓，掀掉按在她身上的那些手，直接奔著後院而去。
    到了閣樓門口便拽住想要逃走的人影，正是許情。
    “情兒，你家主子呢？”
    許情怎也沒想到會碰見這個難纏的小姐，被她抓著，隻能苦著個臉。
    許情隻得婉轉含蓄的說道：“姑娘，主子在上麵休息呢，不好打擾！”
    念紅自動忽略後麵的話，隻聽見主子在上麵幾字，隨便道了聲謝，便提著裙擺衝了上去。
    許情揉著被拽疼的胳膊，回想起方才看見的興奮，不由有些悵然若失起來，他歎了口氣，向前院走去。
    “碧華哥哥！”
    碧華躺在軟塌之上，手裏的酒瓶一滑，險些沒拿穩。
    他直起上身，把酒瓶放在榻上，等著即將到來的客人。
    念紅一把推開房門，如入無人之境的進了內室，一見著碧華，臉上便有些紅，可還是坐在了他身邊。
    碧華見她如此，臉上有些無奈，雖然這丫頭有些時候真是蠻橫，可卻是這樓裏的一汪清泉，雖然對著恩客也風情萬種，可較其他女子相比也算是純真可愛。
    “說吧！你這丫頭又怎麼了？”
    念紅低著頭不停絞著手，口中問道：“碧華哥哥覺得…紅兒昨夜的表演如何？”
    一說完便鼓足勇氣滿目希冀的抬頭看他，臉上全是仰慕。
    碧華輕輕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答：“你沒看見那些人的樣子嗎？不都是因為你？”
    念紅麵色一喜，神情一下子愉悅許多，連方才的羞澀的忘了。
    “那碧華哥哥什麼時候能為我吹上一曲？”
    碧華露出考慮的模樣，眼中帶些揶揄寵溺。
    “嗯，或許是等你真正長大的那天。”
    念紅嘟著嘴，神色不滿，這算什麼答案！
    “媽媽要你何時接客？”
    念紅聽他如此問，臉上便有些憂鬱。
    “我也不知道。”
    她十六歲開始掛牌，隻因年紀小些，所以隻是個清官，如今已有兩年，她隱約知道昨晚以後總有什麼不同，雖然她不懂。
    碧華看著她臉上懵懂的神情，不覺歎口氣。
    “紅兒，你呀，還是個孩子！”
    念紅隻呆呆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碧綠色的瞳仁，隻知道他很好看。
    碧華不禁想起以前的清嘉來，那個時候的清嘉也是這般懵懂無知的看著他，他也會撫著他的發頂歎氣說：“不過是個孩子。”
    有些人有些事總是反反複複無法避免，尤其是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