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幼年記事 第十八章 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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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絕對的黑暗。
蹲下,青衣緊緊的抱著自己。
這是他所熟悉的黑暗,不知道多少日子,他就這樣被關在屋子裏,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
有的隻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與冰冷的牆壁。
夏日的酷熱,冬天的寒冷,他早已習慣。
時間就仿佛就這樣凝固,一瞬即永恒。
他的記憶漸漸模糊,漸漸消失。
“寶寶。。。你在哪裏?我好痛,好痛!”
驀然,一道光亮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一道小小的身影在那光幕中掙紮著,仿佛承受了極大的痛楚,那張依稀可以看出美麗的臉扭曲成了猙獰的模樣。
心痛了起來。
他是誰?
為什麼能夠讓我心痛?
青衣如此想著,嘴上卻情不自禁的喊道:“容容!”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原來他已經轉世了,原來他已經有可以讓他牽掛的人了。
可是。。。為什麼容容那麼痛苦。
顧不得多想,青衣努力的奔跑著,他要抱著容容,讓他不要在那麼痛苦。
不知跑了多久,青衣終於跑到了光幕麵前。
伸手。。。
光幕卻猶如鏡花水月一般,碎成了點點金光。
剛才的一切恍惚幻覺,那種失去的恐懼,讓青衣的眸子如野獸般紅了起來。
“還我容容。。。”
青衣如野獸般嘶吼,如野獸般咆哮。
漸漸的青衣力竭,他隻能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意識漸漸的模糊。
恍惚中,青衣隻感覺無數的木元素朝著自己的身體彙集而來,自己身體裏的木元素也漸漸的由氣態變成了液態,又慢慢的濃稠起來。
最後奇怪的在丹田處壓縮成了一個青綠色的珠子。
時間仿佛過了一刻,又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青衣從昏迷中漸漸蘇醒。
“呀呀。。。”
看見了已經沉入了水底的青容,青衣著急無比,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是青衣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一定與容容脫不了幹係,剛才那種恐懼感讓他現在忍讓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試著讓身子沉入水底,可是青衣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隻能浮在水麵上。
隻能看著,卻無法碰觸。
青衣發現,這一幕和剛才的夢境很像,很像。
他懷疑,此刻是否就是鏡中花,水中月,美好的讓人留戀,可下一刻卻會消失。
他不允許,他決不允許。
運用起了全身的力量,打向池水。
可是池水仍然沒有一絲波動。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青衣也一分一秒的絕望著。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無論他如何努力,池水仍舊平靜的像是一麵鏡子。
趴在水上,他觸摸不到容容溫暖的肌膚,看不到容容的笑容。
看到的隻是,閉著眼,安靜的仿佛睡著了的容容。
如果真的隻是睡著了,為什麼容容還不起來,明明。。。明明他都這麼著急了。
容容怎麼會舍得讓他傷心難過呢?
所以。。。容容。。。
你怎麼能夠一直睡著呢?
冰涼的液體順著臉頰滑過,嘴裏苦澀蔓延,
原來這就是淚啊!
原來,他也會哭啊!
望著湖底的容容,青衣笑了。
若是容容不在了,那麼他為什麼還要活著?頹然的放棄了一切想法,青衣閉上了眼。
“咦~怎麼會有個孩子。”
驀然間,一個略帶驚奇的聲音響起。
驚喜的睜開了眼,青衣呀呀的叫了起來,此刻他恨透了不能說話的自己。
“好可愛的寶寶啊!你怎麼會在這裏?”青破雲看見了池中的孩子,身子一閃,便將孩子抱入了懷中,眉開目笑的逗弄著。
“呀呀!”顧不得不喜別人將自己抱在懷裏的不好感覺,青衣的眼裏隻有在水裏生死未卜的容容,他知道,隻要快一分鍾,容容的生機也就會多一分鍾。
“容侄子怎麼也在這裏?”
看見嬰兒焦急的表情,青破雲覺得頗為有趣,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有那樣的表情。然後順著青衣的目光看去,青破雲便顧不得思考,連忙運起了青龍決將青容托了上來。
“真是胡鬧。”
看見青容右手密密麻麻的割痕,青破雲的臉上也陰沉了起來,很顯然,他懷中的孩子就是那個未被大哥承認的孩子,青容那孩子就私自來這裏為那孩子洗禮。而無論用那種方法洗禮,都是需要大量的血液。
如今也不知道青容的情況怎麼樣了,把著脈,青破雲的臉上陰晴不定,因此他忽略了旁邊青衣痛楚中帶有堅定的表情,很明顯,那種表情不屬於一個嬰兒該有。
沉默著,青衣小心翼翼的放慢了呼吸,生怕就驚擾到了那個能夠救容容的人。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有傻瓜願意為他付出生命。
原來。。。他也是會有全心全意相信人的一天。
此刻,青衣信了,他全然的信了這個叫青容的孩子。
而什麼叫做心如刀割?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青衣算是知道了。
那傷如此刺眼,他恨不得那傷,那痛是在自己身上。
容容那嬌弱的身子是怎樣忍受那些苦楚的。
青衣不敢想象,但是他卻不得不逼自己去想,因為,他再也無法忍受容容受一絲一毫的傷痛。
他發誓,若是誰敢傷了容容,那麼他必將千倍萬倍的加還與傷他之人的身上,包括他自己。
一旁,青破月皺緊的眉頭終於鬆了下來,自懷中掏出一顆丹藥喂給青容後,他抱著青容和青衣快速消失在了元池。
。。。。。。
“大哥。。。你知道我今天看見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知道是什麼嗎?”坐在青破月的對麵,青破雲一臉笑意,眼底卻是出乎意料的嚴肅。
抬起了頭,看著難得正經的青破雲,青破月問道:“何事?”
“是你安排的吧!特意調走了守在禁地的暗衛,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可能會讓你的兒子受到傷害,甚至於丟掉性命。”激動的站了起來,青破月的語氣中帶著罕有的質問。
“與我何幹!”
埋下了頭,看著手中的密信,青破月不再言語。
青破雲呆住了,是啊!與大哥何幹?大哥的為人他又不是不知道,別說是兒子了,可能就是他這個一起長大的親弟弟若是礙了他的眼,怕是也沒有好果子吃吧!
苦笑著,青破雲說著像是狡辯的話:“大哥,我隻是。。。隻是。。。”
隻是怎樣?隻是在指責大哥不是個好父親嗎?
自嘲一笑,青破雲道:“大哥,是我錯了。”
腦中莫名的浮現了那雙沒有一絲猶豫的眼睛,那樣純粹的感情,是他這一生都不曾擁有的。
無關名利,無關權勢,隻是因為想要保護而已。
在青容醒來後,他曾問道:“你不後悔嗎?丟掉性命也不後悔?”
“我已經做了不是嗎?!”青容低頭看著懷中的孩子,柔情似水。
歎了口氣,望著青破月那張依舊無情的臉,青破雲說道:“大哥我走了。”
無論怎樣羨慕,怎樣嫉妒,沒有就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