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又看那片楓林，不是早就......”孟垚閃身進來，將身體伏在我背上。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一定不如語氣那般坦然。
    “孟護法，今日不是為了談那麼無聊的事才叫你來的。”看也不看他，我依舊看著那片紅的刺眼的楓林。忽而，以前的事一件一件浮現在眼前，看得我氣息不穩，左胸腔一抽一抽的疼。我用手掩住臉，把悲傷地表情收下，閉上雙眼緩緩調息。
    “諾，不要再想了，我求你，不要再想了，不值當啊。”孟垚從背後抱住了我，把我從回憶的漩渦裏拉了出來。
    “孟垚......”這個男人愛著我，我很早就知道了。可是，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無法回應他，所以，對這個人，我還是抱著愧疚。就算這個男人傾盡一切，隻是愛著我，可他無法感動我荒蕪的心。既然無望，那就不要抱有希望。“孟垚，放開我。”
    “諾......”他的聲音多了顫抖，卻還是慢慢放開了手。“你還是這樣......”
    “孟護法，那群老不死的又怎麼了，還嫌不夠亂嗎？”離開窗口，我坐回了床頭。
    “你也知道他們早已不想管事，在你離開的這些日子裏，有些不知死活的冒出來了。”孟垚拉開椅子坐於桌前，臉色有些差。
    “回去告訴元修，如果連這點小事他都處理不了，這輩子都別想知道他的酒被藏哪兒了。”想到元修聽到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為什麼。”孟垚沉默了很久，我也沒有說話。“為什麼？連元修都可以分到你的注意，而我，就是得不到你的一點點關心。”
    “孟垚，你知道，元修是不一樣的。”說著這話，我自己都不好過。“孟垚，要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本教最為忌諱的就是大喜大悲。回去查清那些鬧事的毛頭是哪一堂的，然後叫元修看著辦，我可能會去一趟漠北。”
    “是。”那男人恢複了恭敬的態度，卻掩飾不了眼中失落。
    “孟垚，回去以後去找蘭芷，去她那兒學點清心訣。”伸手扶額，揉按隱隱作痛的頭。
    “諾，我自認在正事兒上我沒有含糊，可你為什麼非得bi我，讓我不得不漠視自己的感情！”
    “唉......”孟垚比起元修還是嫩了許多，元修自小就在我身側，更清楚我的底線，也是現今唯一清楚知道那事兒的。“孟垚，別給我找理由。如果你有能力，又何必隱忍。你身為本教護法，應該明白本教的規矩。”
    “屬下明白。”
    “還有，關於慕容梓欽，在戰場上趁亂殺了他吧，我也累了。”孟垚也是聰明，從不會糾纏不清，可惜還是太嫩，元修不該放他出來的。“下次有什麼情況，叫元修報給我，你回去靜修吧。”
    “......是，屬下告退。”孟堯帶著一臉不甘，推門出去了。
    藏瑾閣依舊嘈雜，卻讓我安心不少。至少我暫時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想。我不知道為何半年都沒有殺那人，也不明白為何自己不想動手。隻覺得不希望再和那人糾纏下去，也許......是他那該死的溫柔吧。我怕自己陷入一個名為溫柔的陷阱中，慢慢沉淪，最後，連反抗都忘記。
    帶著滿身疲憊慢慢躺下。那人怕是知道了，可為什麼。凡上位者，無一不以自身為重，可他為何在知道之後，依舊把這麼一個威脅放在身邊。或是不以為意，或是放在身邊好監視吧......無論如何，離開那個是非之地皆乃上上之選。
    笑我入得王爺府半年，卻是不忍下手殺他。莫不是真為他所動？若不是不想他死在自己麵前，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可是，我又怎麼會為了那麼飄渺的溫柔而放棄自身的責任？
    無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