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掙紮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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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深情款款的少年,季淺佑覺得下一秒好像兩個人就會永遠地分開,沐晗的眼睛最深處是不抱任何希望的決然……已經重新獲得自由的季淺佑突然握住沐晗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可怕,一字一句地說道:
“命……是你自己的,我不能替你保管,也不會替你保管!我們一起走——”腿有些軟,但季淺佑還是堅定地跳下了實驗台,回想起剛才那千鈞一發的時刻……季淺佑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可是這裏還有一個不到七分鍾就會爆炸的炸彈,如果現在還繼續磨磨蹭蹭的話……他們會一起被炸成碎片!
體力漸漸有些跟不上的黎銘躲過維德狠命的攻擊,這個男人出奇地強,就連他和寧晨加起來也最多隻能夠拖住他五分鍾左右……他們的體力跟不上了!
“沐晗……先帶季淺佑走,別想那麼多,如果有機會的話,跟外界你認識的人聯係,和我們一起來的人全都受了重傷,情況緊急——”黎銘對著寧晨使了個眼色,他的眼神稍有掙紮,可是還是迅速地退開移動到放有炸彈和“血色黎明”的箱子前,因為照伊茉瓷的性格,他是不會用那麼危險的炸彈的,所以剛才說開箱就會爆炸的話是用來迷惑維德的……他們一直在與企圖從通風管道進入實驗室內部的沐晗做呼應,因為從外麵硬闖進來,如果有維德的阻擋,別說把季淺佑救出去了,就連近他的身,幾率也大不到多少去,百般無奈才想出了這麼個餿主意——
“你們小心……”沐晗二話不說打橫抱起季淺佑,迅速從維德身邊衝過,離開了危機四伏的實驗室,愛人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所以,不論有多大的困難和痛苦,他都可以置之於腦後!
寧晨的撤出,這讓黎銘陷入了一個很危險的境地,維德這家夥的力量就像耗之不盡似的,他自認格鬥還算不錯,可是除了防禦以外,他壓根兒就沒有碰過維德的身體一下!
……一直處於被動狀態,身體也是硬生生地挨下了維德的拳頭,黎銘已經能夠聽到自己身體裏有幾根骨頭在哢哢作響……豆大的冷汗從額角劃落下來,照這樣下去,他撐不了多久!
“既然你們這麼想死,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對了,忘了告訴你,黑傑克先生,從實驗室的正門出去,說不定會永遠迷失在黑暗裏哦……”維德毫不費力地向黎銘發出攻擊,他的身體機能起碼比黑傑克的好上三倍,就算隻使出三成的力量,那麼他也絕對有力氣和他糾纏到任何一方咽氣的時間,但黎銘是他“永生”計劃裏麵的第一個人選,也就是說,不是季淺佑,黑傑克的血,也可以作為他開啟永生之門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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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越拖越長……伊茉瓷也開始焦急起來,緊緊蹙著眉頭,回頭望了一眼倒在門口、麵色蒼白如紙的愛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這個本子厚的出奇,裏麵的內容也是密密麻麻,記載了三十多年的故事,照這個速度,他看到天黑也不一定能夠把全部的事情給通曉一遍,然而就在他絞盡腦汁想對策的時候,新的一段文字讓他發現了端倪——
“一九九零年,三月二十七日。
和維德上一次見麵的時間是一個星期以前,這一次依然是他主動找上我,可這一次他邀請我去喝他的喬遷之酒,他搬家了?不過能夠邀請我,卻是非常高興的,隻不過這一次他特地提出要求隻讓我一個人前去,碰巧今天是霧兒找到新工作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淺萱和淺佑也一如既往地去上學,家裏也隻有我一個人,我沒有多想,跟著他上了車,這時他跟我提起這幾年發生的事,和昨天和睦的氣氛有些不一樣,我覺得維德開始變得有些陰沉和冷漠了……大概是我多想了,不知道維德的新家會是怎樣的呢?”
“一九九零年,三月三十日。
或許壓抑的心情能夠在這裏得到宣泄吧!我覺得這三天就像我這一輩子的噩夢……原來維德這次是為了報複我,才會在四年之後再現,這三天我被他囚禁在他的家裏,像一日三餐一頓不落似的糟蹋,然而被殘忍的對待,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裏好受了一點,回家看見鏡子裏滿身慘不忍睹的傷痕,我悲哀地想,在十多年前的每一天,維德他是不是也頂著這一身的烏青和紅印,每天麵對著我和霧兒?家人看到消失了三天的我時有多麼關切我已經感覺不到了,我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蕩,我哪有那個膽子告訴與我朝夕相處的妻子和兒女?他們的丈夫和爸爸就是一個被男人上了的窩囊廢!瞧我,又在無病呻吟了……”
“一九九零年,四月一日。
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生活的波折總是讓我如此煩惱,我向霧兒提出了分居的要求,昨天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回家以後我沒有與她說過一句話……跟淺萱淺佑麵前倒是把我父親的角色扮演得很好,現在的我連我自己都感到惡心……多麼虛偽,多麼懦弱,多麼醜陋!維德的目的大概已經達到了吧?他恨我恨得巴不得毀掉我,大概裏麵還有一些對我父親的遷怒吧。不過沒關係,如果他想報複,就盡情地報複吧……我喜歡維德,真的。”
“一九九一年,一月一日。
和家人分開有九個月了,這段時間內我一直強迫著自己不要對他們有所思念,因為這九個月裏,我都住在維德的家裏,除了極少的一些機會喬裝打扮出門,我幾乎沒有踏出維德給我的這個牢籠……他變得有些喪心病狂,用鐵鏈限製住我的行動,沒日沒夜地把我關在一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用處的地方,每天唯一可以幹的事情,恐怕就是洗幹淨了身體等著他回來……如果他的心情好一些,第二天說不定他會取掉我手上和腳上的鐐銬,帶我出去呼吸自由的空氣,然而他總是一臉的陰晦,本來就見不到多少表情的臉現在就像萬年不化的寒冰,還好我有這個日記本,這是留著我記憶的唯一東西了……維德給了我一支筆,大概發現了這個東西吧,我希望他能夠好起來,我知道我現在就像個完全沒智商的瘋子。”
“一九九一年,一月二日。
維德的目的,大概是想要讓我嚐嚐他在十多年前那段屈辱日子的滋味吧……我已經嚐到了,可是已經對任何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大概所謂的‘麻木不仁’,說的就是現在的我吧……昨天的維德把自己喝了個爛醉,原本以為他會發脾氣的時候,卻不想他隻是抱住了我,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我覺得有些什麼水滴樣的東西穿透我身上單薄的衣服、消融進我的皮膚,維德哭了……他第一次沒有壓抑他的感情,整整一個晚上對著我喃喃地說話,即使我努力地去聽他究竟在說什麼,可模糊的聲音讓我沒有一點兒收獲,那一刻我隻想緊緊地抱住他,對他說‘讓我陪在你身邊好不好’,可是被我壓住了說這話的念頭,不僅是因為對不起我的家庭,維德……他可能也會嗤之以鼻吧,‘我愛你’之類的話,可能這輩子都說不出來了。”
“一九九一年,一月三日。
維德好像完全記不得昨天發生的事兒了,隻是在發現我抱著他的時候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然後大發雷霆,緊接著就是粗暴的折磨……雖然已經習慣了,但胸口還是有點悶悶的,我不知道他在氣什麼,我連一個擁抱也會讓他感到厭惡嗎……已經不奢求我們會回到從前了,這九個月裏麵我的希望就是如此被一點點碾滅的,已經絕望到疲倦了……所以以後想像個傀儡一樣活著。”
“一九九二年,二月七日。
大概是這一年維德厭倦了我吧……或者又是對一個殘破不堪的老男人失去了興趣,我脖子上的項圈、手腕上的鐵鏈、腳踝上的鐐銬終於離開了我,但我始終沒有想過我會自由,然而事實上我也猜對了,維德對我的怨恨隻增不減……他在中東地區有一個地下的恐怖組織,專門致力於人體的研究,並且最近也在謀劃一個關於人類永生的計劃,最近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他覺得我大概有些用處……就算不能搞那些自主發明,但打下手還綽綽有餘,我感到心酸,維德現在已經被金錢和權利所蒙蔽了內心,可我卻還是咬著牙答應了參與他這個如同天方夜譚一般的計劃……我知道這個男人的字典裏麵沒有不可能,他想要的東西就算用任何手段也要得到,或許我會成為一個罪人,但隻要是為了維德……我愛他,愛慘了。”
“一九九二年,二月八日。
我的心情再一次複雜起來……維德的要求讓我再也沒辦法平靜,他竟然要我和霧兒一起加入!這次我說什麼也不會答應……但他竟然拿淺萱和淺佑作為籌碼!孩子是無辜的,但霧兒也是無辜的!她那麼善良,一生卻毀在我的手裏……我終於再次踏出了維德的家門,外麵強烈的陽光刺得我的眼睛無法睜開,我還記得回家的路,那裏一點兒也沒變,隻是門前多了些紫色的花朵……我遇見了霧兒,盡管思念的情緒還會有,但我明白我們之間沒有再手牽手走下去的可能了……我向霧兒伸出了橄欖枝,她隻是笑了一下,很快地答應了……笑得很淒涼,就像長滿了野草的荒原。”
“二零零零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今天是西方的聖誕節……最近的孩子們也開始慶祝這些節日了,淺萱和淺佑也已經長大成人了,淺萱因為被美國的大學錄取,已經暫時在美國定居,她甚至悄悄與國家情報局往來,我和霧兒並沒有阻止,淺萱的脾氣很倔,雖然我們並不讚同她去做這樣危險的特工工作,但如果她真的想,我們也沒有辦法,我相信她能夠處理好一切,也會保護好自己的;淺佑去奧地利也已經兩年了,他考上了維也納的大學,他的性格有些偏於柔弱了,但我和霧兒在那邊有安排人手秘密保護淺佑的安全,隔壁的米家也早已經搬走了,這座小院如今空蕩蕩的……雖然我並不常回來,因為維德的計劃已經進入了關鍵時期,三天兩頭的熬夜也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我清楚我在做些什麼,可是我並不後悔,如果維德的願望是永遠活在這世上,那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他實現的。”
“二零一零年,三月九日。
和霧兒還是戴著虛偽的麵具生活,我們在孩子們的麵前總是顯得很相愛,但事實上我們都明白,這種假裝的恩愛隻是不想讓孩子們擔心,我們在歲月裏迷失了自我,最後在黑暗中墮落,如果沒有一次又一次的意外,說不定我們會互相牽著對方的手,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霧兒,對不起,我的寶貝,還允許我這麼叫你麼?我們攜手走過將近四十年,盡管現在早已物是人非,如果有來生,接著當夫妻吧……和你共同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
淺佑淺萱,不知不覺已經是能夠獨當一麵的大人了呢,爸爸很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中長大,不過,能夠一直默默地看著你們的真心笑容,真的很榮幸呢……唯一的自豪感,是你們給我的。
維德,我終於明白了你的名字的含義,流浪者……我不能跟你說,其實你並不孤單,你也沒有被這個世界所拋棄,隻是你遇上了錯的人,如果能夠永遠地活下去,也希望你,能夠像我愛你一樣愛一次你自己。”
看著日期離現在越來越近,伊茉瓷的眉頭也是越皺越深,隨後他帶著這本記錄著所有真相的日記本,瘋狂地向外麵跑去——
最後的一篇日記,如果他的感覺還沒有出現錯誤的話……
那一篇類似於離別留言口吻的日記,其實是季淺佑父親的遺書!那個承受了一切痛苦、在布滿荊棘的愛戀中苦苦掙紮的男人,在忍受了數十年的痛苦後,終於無法再支撐下去,說不定……他準備和這棟大廈一起,永遠消失!
然而剛剛踏出門,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了回來,後背觸碰到這間隱秘的密室的牆壁,身後一空,像是掉進了通過了這堵牆,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倒計時,5、4、3、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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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特別是天才說聲抱歉,最近卡文有點厲害,不是不想更,而是迷茫著根本不知道怎麼更,給我點時間,我會調整過來的,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