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發飆的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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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飆車到那夥人所說的地點,司機好像了解季淺佑心情似的,駕輕就熟地專門挑捷徑走,速度也是快得驚人,盡管季淺佑被這樣的速度搞得麵色蒼白、胃中一陣翻騰……但是爭分奪秒是現在他必須做的事情!晚去一會兒沐晗就會多幾分生命危險,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也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問題,季淺佑腦子裏……回放的竟然全都是他和沐晗在一起,不多的點點滴滴!
……在家門前的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專心致誌地聽他演奏,獨具匠心地為他改編曲子,在他快要被侵犯的時候第一個跳出來,還有染毒那天的瘋狂……那是季淺佑一輩子的傷疤,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次血淋淋生死一線的侵犯,盡管知道那時候的沐晗是不受控製的,但第一印象給他如此陽光的一個少年,卻對他有如此可怕的執念和欲望——
“先生,到了。”也是氣喘籲籲的一個聲音冷不丁地插進來,季淺佑才想起來他沒有帶錢——
穿著家居服出來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帶!
計程車司機似乎看懂了季淺佑的尷尬之處,也沒有暴跳如雷,“那你幫我留一個家裏人的電話號碼吧,從您家出來到這兒幾乎橫穿了巴黎,費額自然不會小,我向您家裏人要沒問題吧?您不是有急事嗎?”狡詐的精光一閃而過,司機從自己的工作裝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支筆和本子,要裝就要裝得像些,況且還要邀請他的“家裏人”來享受這一場“盛宴”呢——
“謝謝了!”季淺佑飛快地留下一串數字,盛如彥一直沒有換過的號碼他已經熟背於心,當那男人的臉閃過他的腦海是他才想起來……出來的時候,好像沒有跟他們說一聲,剛想抬頭再囑咐司機一句,托他替自己捎句話,而那輛出租車竟然消失了——
“盛如彥嘛?我是那個出租車司機呀,你的愛人拖欠了我的勞工費,現在來向你討,別那麼緊張,他現在應該在和沐晗做生死離別呢,我在哪?巴黎一個偏僻的角落,你找不找得到,就看你們的造化嘍。順便再說一句,如果季淺萱能夠出現的話,說不定我們boss會留給你們更多的時間哦~”所謂的出租車司機,其實就是那天給季淺佑檢查的法國男醫生,要不是季淺佑暈倒沐晗找他上門,他們根本就不會獲得這麼多有趣的消息,當然……也不會這麼快就把目標轉移到季淺佑身上。
數日前-
“遊大人,季淺佑的血液樣本已經采集到,檢查報告已經通過傳真發送給您了,接下來我會開始進行引導液配置,您看什麼時候可以收網——”醫生在組織內是專門從事血液研究和相關配製工作,以完成Boss最終的計劃,而他隻算是個底層人物,究竟是一個怎樣的計劃他也不知道,隻能機械般地完成上級下達的任務——他能夠做的隻是將季淺佑帶回美國,僅此而已。
這個計劃起源於十年以前,不過他是四年前新加入的,那時候組織的目標是黑傑克,但因為有人從中作梗,使組織元氣大傷,Boss在一年前才有重振旗風的打算,在空白的三年裏,高層們一直參與著計劃的下一最佳人選和更改提高,像他們這樣的行動者,隻能開發自己的大腦,找到無限種可能,令自己變得更強。
“Boss還沒有傳達準確命令,先保持現狀,具體行動,組織會在不久以後作出安排。”
“是。”
果不其然,第二天他就接收到了組織的命令,這一次的參與者有兩個組織當實驗品的小嘍囉,同時他們也恨透了另一位主人公——沐晗,雖然與這樣的小人合作很不屑,但組織的命令無條件反抗,於是他們便選在了Boss點頭的今天行動——
他們應該會演繹好這部影片的吧?法國醫生微笑著將手機扔出窗外,被迎麵而來的大貨車碾壓成一堆廢鐵。
“shit!”盛如彥憤懣地拍在方向盤上,鳴出一聲綿長刺耳的喇叭,坐在一旁的夏碧兮連忙揪住盛如彥的領子,電話不是打給他的,說了什麼他不知道,但看盛如彥的表現就明白不是什麼好消息——
“怎麼了?是綁匪嗎?妖精在哪——”
盛如彥沉默不語,終於在最後的時間內捕捉到關鍵信息……他提到了季淺萱!
“萱……快聯係萱,萱在佑佑身上放了位置追蹤器,讓她告訴我們佑佑的位置!”落寞的眼眸突然亮起來,盛如彥像抓到了一塊浮木,他先前怎麼沒想到呢——
他們沒來得及放,可季淺萱一直都有啊!
倉庫-
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鐵門,季淺佑就被這濃烈的腥臭味攪得胃中再次一陣翻騰,可等他看到了中央那個像塊破布似的被扔在地上的那個人時……眼淚洶湧得無法抵擋!
沐晗……
毫無生機地緊閉著眼……身下是一灘灘已經滲入水泥的鮮血,一根拇指粗的鐵鏈,將少年那雙用來拉小提琴的手緊緊束縛在一起,血跡斑斑……渾身赤裸,破爛的衣服就在他的身邊,還有少年被大大分開的雙腿,內側不正常的深粉色白濁……沐晗不僅被折磨,還被侵犯了!侵犯到連腿都合不上的程度!
……這群人渣!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沐晗……晗……你醒醒,醒過來……不能死……”跪在奄奄一息的沐晗身邊,渾身是血的他令季淺佑感到致命的恐懼,他隻是一個孩子……為什麼要如此摧殘他的生命?那些人還算得上是人嗎?!
有什麼溫熱的液體落到沐晗的臉上,黏黏糊糊很不舒服……或許是心裏一直想著的那個人就在身邊,甚至連睫毛上都沾染著血跡的眼睛,緩緩睜開,已經破了的嗓子艱難地發出聲音:“大……叔……”
“別說話……不要說話,你想讓你的嗓子廢掉嗎?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對不起……”這一聲嘶啞的輕喚,深深地戳破季淺佑好不容易在心的周圍豎起的保護牆!奮力地搖著頭,乞求著少年不要因為他殘忍地對待自己……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他果斷地做出選擇,如果他回到沐晗身邊……那麼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所有的悲劇,全都拜他的軟弱所賜!
沐晗破裂的嘴唇微微上揚,努力地擠出一個讓他放心、不要自責的微笑,強壓下喉頭上幾乎快要衝破的腥甜,“你也……這麼痛嗎……”被那兩個人渣進入的時候,從來沒有被這麼對待過的沐晗幾乎被這撕裂的痛叫破了嗓子,那種絕望和痛苦……他終於體會到了,終於感同身受。
……季淺佑也曾經這麼痛過嗎?還是……每一次都會給他帶來這樣的痛苦?
“不疼……真的不疼……不要說話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說話了……”悲怮的哭聲在空曠的倉庫裏回響,即使是說著違心的謊言,可季淺佑撕心裂肺的眼淚和哀求是真的!他從來沒有恨過沐晗,就算他曾經給他一次最慘烈的記憶,他也沒有恨過!“沐晗……活下去好不好……活下去,我們就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你不用這樣的……
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最大的幸福,就是你幸福啊……
“這不是同情……真的……我喜歡你……”為什麼不恨他……為什麼會心疼他……為什麼會在得知他出事之後瘋了一般地衝過來……他甚至忘了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一個需要別人保護的人,卻毫無顧忌地衝出去保護別人;一個比誰都脆弱的人,卻能堅強地化悲痛為力量,不可饒恕的罪,哪裏有那麼輕易地被原諒……一切都隻因為——他是不同的!
“喲,打擾兩位的深情告白了……不過你們得搞清楚狀況好吧?季先生,我找你來這兒可不是要你們倆破鏡重圓、談情說愛的——”突然從沐晗身後出現、漸漸向他們逼進的兩個人,奇醜無比的麵部讓季淺佑嚇得心咯噔一跳!卻心一橫,跨過沐晗擋在無法動彈的沐晗前麵,用從未有過的語氣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們這兩個人渣找我來究竟有什麼目的,要錢我沒有,要命,隻有一條!不過……你們要是再敢碰小晗一根毫毛,別怪我不客氣!”
聽到美人的這一段話,驚訝的有三個人!
沐晗無法置信地睜著眼睛盯著季淺佑的影子……內心早已經被這顆石頭激起千層浪——
他剛才說什麼?他喜歡自己?他竟然豁出命來保護自己!
這個傻瓜……不知道他最舍不得交出去的就是他嗎……這下好,季淺佑竟然把自己給送上門去!
而綁匪……則完全是被一直軟軟弱弱的美人這樣淩厲的語氣給嚇到了!
說實在的……他們沒有參加過格鬥訓練,隻是空有一番蠻力,而上次被鬼門關門前拉回來之後就拉下了病根子,但他們是兩個人!所以自信滿滿地以為季淺佑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上次見麵都是多少天的事兒了,該不會沐晗教了這美人什麼防身術吧?
那就不好說了……兩個人捏了一把汗。
看他們遲疑了,季淺佑在心裏暗自給自己加油打氣,他不是不會打,隻是很少打……而且最近他碰上的偏偏有全部都不是“普通人”,所以才會一直顯得那麼無力……要是對付一兩個普通人應該是沒問題的,他不著痕跡地對比他與他們的身材差異,抄起一邊的鐵棍,用微微出汗的手緊緊握住,努力不讓自己的緊張情緒泄露出來被人發現,他放出狠話:“你們的目標不是我嗎……那就試試能不能抓住我啊!要想傷害沐晗,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沐晗早已熱淚盈眶,費力地用手抓住季淺佑的腳踝,“不要……讓自己……受傷……”
“放心……這次,我來保護你!”季淺佑抓緊了手中的鐵棍,轉頭對沐晗溫柔一笑,他要讓自己強大起來……不能瑟瑟縮縮地躲在他們的身後,他不能成為沐晗的負擔!不能成為沐晗的恥辱!
羊急了也有咬人的一天!
該出手時就出手!雖然Boss提出不能把季淺佑傷了……但如果解釋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一眼,分別從左邊和右邊進攻,季淺佑穩住自己的氣息,距離沐晗遠一點,免得到時候誤傷到了他……躲過兩拳對於季淺佑不是難事,俯身一蹲,兩個沒有想到季淺佑會來這招的人……揮出去的拳頭,全都打在了對方的臉上!
同時又抄起棍子朝兩個男人的下半身一掃,再怎麼說也是男人的力氣,前一秒還張牙舞爪的兩個男人,被掃出了半米遠,狼狽地摔在地上!
“媽的……”兩個男人掙紮著想要再起來,卻發現腿根本就動彈不得,季淺佑見勢,明智地作出了選擇,沐晗再怎麼能撐現在也應該是極限了……他如果再浪費時間的話,那麼他就成了間接性殺死沐晗的凶手!
盡量不碰到沐晗的傷,可被季淺佑抱起來的那一刻還是疼得呲牙咧嘴,季淺佑有些艱難地邁動雙腿,果然他的力氣還是不夠的……加上從昨晚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有吃過,他現在已經是饑腸轆轆、兩眼發暈了!
在他用力甩甩頭提醒自己不能夠犯暈之後,模糊的兩隻眼睛變得清晰之後看見的第一個東西——
黑壓壓的槍口!
“看來我低估季先生了,乖乖放下沐晗,跟我們走,他的哥哥自然會來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