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無奈打出的算盤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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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淺佑……醒醒,別嚇我,醒醒。”卞穆陽搖晃著季淺佑的腦袋,有意無意地掃過那具完美的軀體,然而此時的觸感卻不似剛才一般溫熱香軟,冰涼得砭骨,任他如何呼喚,也毫無反應,隻是安靜地合著眼,胸膛的起伏也不明顯,呼吸更是微弱得可憐,他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季淺佑,該不會就這樣被溺死了吧?
    與其坐等著幹著急還不如切實際一點把男人送到醫院……拖得越久隻怕越糟糕。
    卞穆陽隻得心慌慌地把季淺佑打橫抱起,顧不得兩人此時身上還都在淌著水,衣衫淩亂的樣子更像是被人洗劫了一番,守在外麵剛剛被水流衝過的韶晚秋見他們是一臉的錯愕,隨後立馬派遣好了車輛,在少爺發怒之前將他們送到了醫院。
    懷中緊緊摟抱著的人不但沒有因為被抱著體溫漸升,反而有低下的趨勢,卞穆陽進入醫院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大,無處可發的怒火歸結到了醫院頭上:
    “shit!沒事修這麼長的路幹什麼!”
    季淺佑終於還是被送入了醫院的急救室,一係列的檢查讓卞穆陽的眉頭更是擰得如同麻花,他也說不上這是為什麼,美人在他之前的認知裏隻不過是一個任人玩樂的玩具而已……何況又像是季淺佑這種又老又小白的大叔級男人,除了一張讓女人喊愛男人喊敗的臉和一雙能夠演奏出震撼靈魂的樂曲的手……要錢沒錢、沒地位沒地位,他高高在上的卞少何必這麼在意?
    在被他做出了那種事情以後心情不低落,反而跟盛如彥那小子如膠似漆,耳鬢廝磨……又勾搭上了沐家的小少爺和夏氏的大總裁,總之……被那些男人圍著的他令他心情很不爽!
    第一次被人這麼徹底地遺忘,卞穆陽心中竟然有些寒,隻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不要讓他忘掉自己,不惜去大肆地傷害、侮辱著這個男人的身心……
    就像一個失去了世人關心的小孩,乞求著,眼巴巴地,麵對從天而降的天使,不但沒有絲毫的感謝,用純真的笑容騙過了善良的天使,在他抱起他的那一刹那,狠狠地扯掉天使巨大雪白的雙翼。
    隻不過……這一次好像他做錯了。
    這個人的身體固然美味,但如同年昭所說的:強扭的瓜不甜。即使是那些違心的、口頭上說愛又有什麼實際意義呢……原來他的心,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啊。
    身在黑暗當中的卞穆陽並不是想要去惡趣味地欣賞墮落的六翼天使,而隻是帶著愛慕用一種極端的方式去接近他、引起他的注意。
    但……卞穆陽現在看來,這種方式真是遜斃了。
    被別人伺候慣了……一向都是別人單方麵的付出,自己隻管去慢慢耗、慢慢踐踏那些所謂的愛情,從來沒有想象過像他這樣的一個人會有一天對哪一個人會有真正的感情。
    那隻是因為目的還沒有達成罷了……
    卞穆陽在心裏自我暗示,欺騙著自己不可以愛,但——
    一個謊言需要提醒才能騙過自己的時候,那就已經不是謊言了。
    以一種很別扭的心理暗示法壓抑住自己心中那些奇怪的想法,看著季淺佑已經被推出來送到病房了,卞穆陽這才緊跟著醫生的腳步去看看季淺佑的情況。
    “卞少,人已經沒有大礙了,因為肺部吸入大量的水而導致呼吸衰竭,所以會有短暫的呼吸停止的跡象,身上的傷口也已經處理過了,但不要讓傷口再次碰到水,還有就是請注意房事的強度要適中…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離開了。”說話的醫生是個年輕的中國小夥子,對卞穆陽說話的語氣不卑不亢的,雖然還是給他麵子喚了一聲“卞少”,但酸溜溜的語氣怎麼聽都像是在嘲諷他這個情人的不合格,特別是提到了“房事”二字的時候差點沒讓卞穆陽氣結——
    靠,文縐縐的顯擺你丫功底厚啊。
    老子今天不計較你的事兒,不然非把你一腳踹溝裏去。
    卞穆陽還是放這個不知好歹說話帶刺兒的醫生走了,至少他今天的“寬宏大度”是令人驚奇的,竟然沒有找人家的茬……這樣的轉變讓卞穆陽都感覺不可思議,但隨後還是拉開了VIP病房的門,輕手輕腳地想去看看季淺佑。
    可誰知剛進病房,卞穆陽的那張臉就特別“杯具”地被一個帶著馨香的枕頭給砸中,不偏不倚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扔的了,病床上的男人正死死地揪著被單,骨節微微泛白,雙肩止不住地顫抖,一雙美眸變得通紅,一副快哭的模樣,誰看了誰都心疼。
    “有力氣扔枕頭,應該還能活下去。”本來想說一句“你好點了沒”,結果一到嘴邊就變了味兒,關心的話卻變成了這樣的嘲諷,卞穆陽開始憎恨起自己的一張破嘴,在情人麵前就舌燦蓮花的……怎麼一到季淺佑這兒就不知道咋了,舌部神經受刺激了還是怎麼滴啊,一句話都說得這麼酸。
    這樣的態度,季淺佑自然也不會再忍氣吞聲,在溫順的貓也會炸毛的,何況他的脾氣在遇上盛如彥之後就不是那麼好,要是跟陌生人處還會收斂點,但跟這樣一個衣冠禽獸——沒必要那麼客套!
    “我真是慶幸還活著,沒被你糟蹋死。”
    糟蹋?
    卞穆陽的臉色在聽到這兩個字眼的時候明顯一變,原本還有些別扭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起來,男人緩緩地走到病床前。
    季淺佑隻是半靠著床背,不管籠罩過來的一大片陰影,眼睛毫不膽怯地對上那雙危險的湛藍色眸子,似乎是在比試誰的情緒更加淡然。
    “你是病人,我不跟你計較。”卞穆陽隻是話鋒一轉,說得自己好像上帝那樣偉大,好像根本就不在意是誰把他麵前的病人給搞病的,眼中的危險漸漸散去,又恢複了平時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多謝卞大少爺大人有大量,那麼,你接下來是想把我扣留住呢,還是在醫院裏繼續你沒做完的事呢。”季淺佑雲淡風輕的話讓卞穆陽皺了皺眉,他在考慮要不要給這個男人做一下大腦檢查或者精神分析,想破腦袋都不想到的一句對白,竟然用這麼輕的口氣說了出來……
    是做得太過分了,男人的精神受到打擊了嗎?
    卞穆陽想來想去還是把男人給按了回去,用絲被將他裹得嚴嚴實實,似乎沒有道歉的意思,隻是冷冷地扔下一句:“在我把那些男人收拾幹淨之前,給我好好的,吃飯什麼的不準落下,也別想從這逃出去,你姐姐還在我手上,你的那些男人們也在我手上,識相的話,就乖乖養好身體。”
    像對不起、抱歉之類的字眼,卞穆陽一向都認為這是弱者才會說出的話,王的世界應該是強勢的,帝王是不會像任何一個人低頭認錯的,隻是帶著命令口吻的囑咐,他已經作出了很大的讓步,要是這麼一句話被自己下屬聽見,估計會驚得下巴脫臼吧。
    卞穆陽出去之後,季淺佑隻是保持著那個被蒙得嚴嚴實實的姿勢不動,靠著柔軟的枕頭默默地掉眼淚,不僅是悲憤的,還有擔心的,更多的是——絕望的。
    對愛情的絕望,對未來的絕望。
    原本以為這一陣子過去之後就能與相愛的人永遠在一起了……可是,盛如彥還會原諒自己第三次嗎?
    即使是那個男孩口口聲聲地說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幹淨的人’,而內心飽受煎熬的季淺佑早已覺得自己肮髒不堪,回不去了,一個多月以前的平靜日子。
    被四個男人打破的一片湖水,不停地朝裏麵扔著石頭,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夠回合到原來如初的模樣嗎?
    答案永遠都是不可能的,有些傷口不論你多麼努力地去縫合,但傷口始終都是傷口,不管是經曆了多久,被時間磨得隻剩下淺痕,但被傷害過的證據依然在,是時間洗不掉的,就比如……卞穆陽三番兩次給自己帶來的傷害?
    季淺佑一邊嘲諷著自己,一邊為現在殘破局麵作打算。
    ……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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