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芳遠一手抱著小雨鳴，一手牽著小三兒，在傍晚的街市上湊熱鬧。
    “爹爹，我要那個。”小雨鳴雖然在張芳遠的臂彎裏，但一切想要的東西還是會向小三兒來要，即使年幼，他最起碼的判斷能力還是有的。
    “好，這就給你買。”小三兒自然地鬆開張芳遠的手，卻不知，張芳遠在這一瞬心裏有多麼掙紮，總有種要失去的錯覺，而這樣的體驗，從出了府邸開始，張芳遠已經經曆了許多次，罪魁禍首則是一臉興奮的小雨鳴。
    “給，拿好了。”小三兒將買來的泥塑小人塞進了小雨鳴手中。
    而小雨鳴又被另一邊的玩戲法的人群給吸引了，嘴裏就吵嚷著：“阿爹去那邊，去那邊。”
    張芳遠忍受著被小雨鳴不經意揪發的痛苦，轉頭向另一邊的小三兒溫聲道：“人太多了，小心別走丟了。”
    “嗯。”小三兒主動拉上張芳遠的大手，臉頰上泛起了不明顯的紅暈。
    張芳遠對小三兒又溫柔地笑笑，向小雨鳴鬧著要去的地方擠過去。
    小小的城鎮沒有多少人口，卻在廟會一天將整個主街道擠得水泄不通，這還隻是在傍晚十分，未到夜時就已經人頭攢動了。各處如節日般張燈結彩，各式小攤小販的吆喝聲一疊堆過一疊，還有耍長龍的、舞獅子的隊伍，讓月初的廟會好不熱鬧。
    逛了一些時候，張芳遠注意到小三兒走起來有些費力，在小雨鳴強烈反對未果的情況下找了一件茶樓歇腳。
    小雨鳴撅著嘴，大眼睛裏蓄滿淚水不甘的瞪著樓下熱鬧的人群。
    “待會帶你下去看漂亮的煙火，好不好？”小三兒拍著小雨鳴的背，輕聲安慰著，“還幫你買許多好吃的。”
    可小雨鳴半天也不吭聲，讓一旁的張芳遠有些上火，但礙著小三兒的麵又不好發作。小三兒可從來不曾對他這麼溫柔細心過，這小子還不識趣！
    “不用理他，他和我小時候一個樣子，待會就好。”張芳遠幫小三兒錘錘小腿和揉揉膝蓋。
    “沒事，就是人多走起來有些費力。”小三兒有些羞赧地要移開雙腿，雖然是在雅間裏，但讓別人看見了總歸是不好的。
    “我也幫爹爹錘錘。”小雨鳴依然撅著嘴，但還是懂事地不再耍脾氣。
    “主子，你帶小雨鳴先逛逛吧，我在這裏等著就好。”
    張芳遠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尤其是那一聲“主子”，讓他如鯁在喉，看看兒子期盼的神情，他僵硬地點了一下頭，囑咐了小三兒幾句就抱著小雨鳴出去了。他需要出去好好地透透氣。
    “咦？”小三兒看著張芳遠和小雨鳴的身影湮沒早人潮中，自己隨處看看，不想看見了今天說有事不能出門的那人——阿索。
    而阿索邊上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張先生。
    小三兒心裏不由為阿索一陣高興，想著要不要下去故意在阿索眼前出現時，雅間外響起了叩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