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星沉月落夜聞香  第19章 落馬案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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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冷宮回來之後,秋獮發現葉半夏對於自己的態度有了變化。
    不是說“冷宮”這個地點對於他們有什麼影響,而是作為一個時間的前後,有了不同。
    雖然在秋獮的印象裏,除了一開始座位之爭,他跟葉半夏的交往隻不過是一個早上的時間,但在“早上”前和“早上”後相比,葉半夏的敵意越發明顯。
    他不用任何言語,甚至不用眼神的交流,僅僅形如陌人,便能把他的敵對擴散到對方的五髒六腑之處。
    而真正地追究起來,他與他確實隻是一個陌生人。住在隔壁,鄰居一樣的陌生人。
    葉半夏在“早上”後,有了動作。
    跟之前盲目出風頭的棋子不一樣,凡是跟花家有接觸的學員,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必然進行恐嚇和懲處,讓他們孤立花家。先是從不起眼的各州縣學員開始,在慢慢入手京內的官員。
    凡是眼神交流、肢體接觸,甚至借東西撿東西還東西,隻要有跟花家一起,便開始私下刑罰。
    然後等待時機成熟,散布花家的謠言,進行栽贓和陷害。那個州縣來的學員身上的傷口,是花辛夷打的;那個掉落水裏的人是花秋獮推落的;偷藏了誰家祖傳之寶是花辛夷;偷了太子最珍惜的飾物的是花秋獮。把花家的人分別迷倒在房間裏,稱其不願意上課而反抗。
    拿走花家在宮中賴以依存的東西,趁著著急的時候,威脅所有人進行指責,說他們賊喊捉賊。後來跟蹤他們之後,發現經常去冷宮,便向老太傅打了小報告,說他們染指皇家女子……
    如同他們預想得的一樣,花家之子的聲譽在陪太子班中一落千丈。
    埋下一切火種之後,他們策劃著在花家的膳食裏麵下慢性的藥,微量的又無法通過銀針檢查出來的藥物日積月累,就算毒不死強壯的花辛夷,一個體弱多病的花秋獮還是可以毒死的。
    所有無端端的事件裏,葉半夏都參與所有的策劃,但從不親自動手。
    他總是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輕輕地翻著四書五經,臉色平和。
    即使在他旁邊欺淩著州縣的學員,他也隻是繼續喝著茶,砸吧一下嘴。從外人看來那股雲淡風輕,如同置身事外,不曾落入汙泥之中。
    與此同時,花秋獮按兵不動地等待著。
    越是看見他如此安靜地沒有行動,葉半夏越是讓手下的人加快了自己的動作。而下午就是騎射課,他想到這裏心裏忽然輕鬆了不少。
    學員們在老太傅的領導下,從馬廄中牽出自己的馬。騎射課用的馬,並沒有跟人的年齡和身高做匹配,不管你是高矮強弱,統一使用高頭大馬來訓練你的控製和駕馭能力。秋獮牽出完全可以罩住自己一個人的馬匹,在場外猶豫著自己要怎麼才讓這匹個性有點別扭的馬乖乖聽話蹲下來,好讓自己爬上去。場外的人早就見馬興奮地張揚而去,不過一會兒周圍的人都已經走了,連花辛夷也不見了蹤影。
    這時候,旁邊傳來另一個猶豫歎氣的聲音。花秋獮探頭去看,看見一個州縣的學員對著一匹不知何故腿軟的黑馬一籌莫展。
    “怎麼了?”秋獮牽著馬過去。
    他抬起頭一看到秋獮,猛地臉上充滿驚恐脫口道:“沒、沒什麼!”
    秋獮歎氣,花家做了什麼偉大的事情,竟然招致別人如此恐怖。讓葉半夏不高興的下場就是這個?
    他牽馬往前一步,那人便後退一步。往前兩步,那人又往後兩步,生怕跟花家的人扯上關係。
    秋獮索性跑到他的黑馬前麵細細觀察起來。馬廄裏麵的排泄呈現稀狀,尚且溫熱,這個……該不會是瀉肚吧。秋獮轉過頭跟他說了可能情況。
    “那怎麼辦?這種時候一來一回找醫生都要下課了,再說太醫院那麼遠跑來治馬也不太可能……”聽見秋獮的話,他一下子走前了過來,問道。
    “如果不介意的話……騎我的馬去怎麼樣?”秋獮提案道,“我們的馬長得相近,騎射課那麼熱烈的氛圍的話,隻要把馬具換一下,也不會有人認出來。”
    “……”州縣的學員遲疑著。
    “你的馬就由我帶去治療怎麼樣?”
    “為什麼?”他說道,“你放著我不要管就行了。要是想討好關係,討好我這種人也沒有什麼益處。”
    “啊……”秋獮無奈地歎氣,不過就是短時間內葉半夏動的花招多了一點,究竟讓你們怎麼想花家的人,“騎或者不騎是由你決定的,而我呢,對騎射課沒有興趣,正想逃課。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看看秋獮,又看看兩匹馬。遲疑了一會兒,把秋獮的馬換上自己的馬具,騎著離開場外。走到中途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來,非常不好意思道:“那個……謝謝……”
    秋獮揮了揮手,看著他離去。
    那現在,該怎麼對付你呢?秋獮轉過身看著那匹垂頭喪氣的黑馬,它張著溫和的眼睛看著他,一副不關自己的事一樣的慵懶。
    “你這個……”秋獮敲了敲它的腦袋,跟自己那匹個性別扭的馬完全不是一個性格的嘛,雖然長得那麼像。
    “事先說好,記路和找東西是我最不擅長的。”秋獮一臉“你就認命吧”的樣子,“所以,不要指望我會把你帶到什麼太醫院去。”
    黑馬搖了搖頭,咕嚕地從鼻孔中噴氣。
    “你還不高興了……”秋獮杠上了黑馬,他環視了一圈周邊。發現了種著一些槲樹,他眼前一亮,過去摘了些葉子和嫩枝過來,對著它道:“天天瀉肚的時候有獸醫在。但是不是說沒有獸醫在就沒有辦法了。你知道鹿嗎,它就是吃這個止瀉的哦……”
    黑馬不樂意地哼哼著,很懷疑地看著那些葉子,抬頭繼續用溫和的眼神看著他。
    吃吧吃吧,秋獮用溫和的眼神回望它。它甩了甩脖子,放棄了抵抗,吃起槲樹的葉子來。過了一會兒,秋獮對它道:“雖然不能幫你清理馬廄,不過幫你清理一下你的便味還是可以的。”
    他把它牽到場外,準備好清洗的東西動手清潔起來。
    當他卸下馬具,忽然察覺到了異樣。
    原本是自己馬上的馬具,肚帶的地方竟然露出異常磨損的痕跡,隻要稍稍用力一掙便會斷掉。再仔細看去,開口處的裂痕邊緣齊整,翻出來的材質極新——這是有人在上課前剛剛用刀子劃出來的痕跡,刻意要製造落馬事件。在騎射課那麼熱血的氣氛中,一旦落馬,就算被後麵的人踩死在馬下,也隻能是個意外。
    如果自己的馬被動了手腳……那麼,花辛夷的馬不也就……
    仿佛要印證自己那恐怖想法的正確性一般,從訓練場上傳來騷亂的聲音!
    “太醫!太醫!快叫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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