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星沉月落夜聞香  楔子:穿越,曲阿尋親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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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阿——這個在曆史書上都沒有的朝代,正處於鬧天花的狀態。
    全國恐慌。
    新興勢力葉將軍府借由皇上禦賜擔任抑製天花傳染的負責人,在這時候趁機鏟除對自己不利的集團,增大自家的勢力。
    曲阿全朝戰戰兢兢。裏外動蕩不安,無人敢挑起老虎的皮毛。
    而穿越在這個時候的天麻,一時間也無法掌握狀態。
    她的身體跪坐在泥土麵上,麵前躺著的一個仍顯得年輕貌美的女子正在呼喚著她,用一種在沙漠裏久久徘徊已經被曬傷了一般的嗓音。
    這發生了什麼事?她的大腦第一刻能夠運轉的時候,隻想到了這句話。
    拍戲嗎?她疑惑地看了看四麵簡單用茅草席子的牆壁,似乎為了顯示它的殘破而刻意湧進寒氣。
    她記得自己並沒有被什麼星探發掘,或者在街上走著被拉去當群眾演員的記憶。究竟怎麼了,她揉了揉太陽穴,忽然察覺到了違和感。
    於是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啊。
    驚訝了一聲,但是語氣中沒有任何讓人覺得驚訝的成分。躺在地上被衣被包裹起來的女子還以為這隻是簡簡單單的回應。
    她握握自己的手,確實不是錯覺。這雙與之前明顯的尺度差顯示了這個身體的年幼。這……是做夢吧?
    隻有做夢才能解釋這種狀況了……她了然地點點頭,用力地回想。記得似乎是回到了家,然後發現收養的黑貓樣子很虛弱……對了對了,就是看見天天樣子很奇怪,所以急著抱著它出門找獸醫,結果……
    結果?
    頭皮上滋滋地有些疼痛,天麻想起來,結果是在出門的時候由於太緊張,沒有係好鞋帶而踩到了自己的鞋子,然後華麗麗地摔在地上。
    興許是昏過去了吧,所以才做這種摸不著頭腦的夢。為了增強這一假設的說服力,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臉蛋,然而清晰的疼痛穿了過來。
    她嘴角僵在臉上,一時間幹笑起來。
    哈……總不可能是穿越吧……太離奇了……不是小說漫畫電視裏麵才用的手法嗎……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啪!
    她用力地拍了“自家”大腿,響亮的聲音都驚動了對麵虛弱的女子。
    女子睜開柔弱的雙眼看去,便見自己寶貝的女兒眼淚汪汪地變著法子捏自己、揉自己、打自己。她嚇得連自己已經病入膏肓這件事實都忘記了。忽然回光返照一般,一把抱住了天麻,力氣大得比正常人還正常。
    “天麻!”
    女子隻喊出兩個字,便震得天麻蕩氣回腸餘音繚繞眼冒金星,讓她不由得懷疑這位素不相識的女子是不是修煉了什麼武林秘籍。
    但是喊完兩個字之後,女子哇地一陣海哭,哭到筋疲力盡之後方才慢慢鬆開天麻。露出慈眉善目細細端詳幼女的臉龐,隻見這時候,天麻很配合因為疼痛的後遺症落下兩行清淚來。
    “嗚……我可憐的天麻!”
    真是“孝”感動天。女子又一個大力金剛抱,將天麻抱得死死有些喘不過起來。天麻用她的“小手”用力地拍著女子的背部,以求一絲苟延殘喘之氣。女子使勁地將女兒揉進自己的心窩裏,終於在洪鍾般的聲音之後,道出了回光返照的最後一句話。
    “天麻……娘對不起你……”
    噗——
    說完這句話,女子便向旁邊猛地一吐,一張口便是一攤黑血。血跡染到了天麻本來就髒兮兮的衣服上,一雙纖纖玉手還有她的留戀一般扣著天麻兩邊的袖子,以極度慢鏡頭的姿態滑落。
    女子坐在地上,整個身體向後倒去,傳來重重而沉悶的聲響。
    還好不是頭著地。天麻撐著地麵大口大口呼吸之餘,看見女子的身影,不免露出悲憫的神色這麼想。
    女子滑落在地上的手,受到執念蠱惑一般筆直地抬起來,向著天空悠遠的方向執著地伸出去。她用更加虛弱的聲音呼喊著天麻靠前,隨後用手指指了指唯一有些像樣的梳妝台……的地下,慢慢、慢慢地說道:
    “那裏有你生父的東西……帶著它去找你的父親花荵……讓他將你撫養成人……”
    “天麻……你要記住……一定要讓自己活得幸福……”
    “娘親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隨著越來越小聲的話語,自稱是天麻娘親的人果真如同已經放下了一般,麵含著似乎有些異樣的微笑沉入永久的睡眠之中。如果她能預見到以後的發展,那麼這種異樣的笑容極有可能有兩個冠冕堂皇的字眼——“邪惡”。
    於是我們可以這麼說,這個陌生的熟人,至此,麵帶著邪惡的安詳,緩緩融入了死亡之中,破屋裏麵從此再無響起驚天地泣鬼神的洪鍾之聲。
    ——至少,在天麻的眼睛裏看來,的確就是如此。
    當她固執著的手指向那個地麵的時候,天麻直覺有些不詳,內心之處毫無疑問地咯噔了一下,告誡自己不要去碰它。然而,又似乎受到來源自心髒的蠱惑,她渾渾噩噩之間找了些器具,開始挖了起來。
    說不定會有些值錢的東西……她又自我安慰了一番,已然完全跳過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實還是不接受的問題。
    小小的瓷片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天麻扒開來,泥土下麵露出一個布包裹。摸了摸材質,是絲綢的,打開來看,原來是一條手絹。手絹的角落繡著“花荵”兩個字,手絹中心包著一個小小的墜子,刻著百花繚亂般的觸須。
    天麻拿起小墜子看了看,光澤上倒是有些值錢的東西,似乎是銀做的東西。她回頭望了望尚有餘溫的屍首,又看了看委托的遺物,再考量了這破屋裏麵有什麼可以生存的東西之後,非常果斷地翻箱倒櫃打包細軟,動作嫻熟利落,渾然天成。
    她背著包袱,走出門的時候又鬼迷心竅地看了看地上坐著倒下去的屍首,歎了口少年老成的氣,挪回去把女子小心地安頓好,將衣被掖緊,翻出幹淨的一條麵巾覆在她的臉上。做完這些之後,她雙手合十,閉目祈禱了一會兒方才起身出門,非常謹慎地帶上了門。
    映入眼簾的就是做夢一般的青磚瓦牆,完全一副古香古色的嚴肅模樣。一地淺淺的雪花,沿著一個成人寬的小巷路向兩邊延伸,似乎沒有盡頭的白茫茫。她裹緊了穿在身上最厚的大衣,跟著腳印最多的方向慢慢走去,正好是白天,還是可以走一段路找找頭緒的。
    沒有細沙般的響動,鞋底慢慢滲入融化的雪水,隨後在腳底無端端又結了冰,迎著風向前走的天麻越過了垃圾堆,走入了死胡同,莫名其妙被大型野狗狂追之後,腳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
    她重新盤算起這樣子做到底有沒有意義來,但是最終以除了繼續前進之外沒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為結論而告終。找到叫花荵的什麼人之後,起碼可以生活一陣。她僅僅這麼想著,走入了菜市裏麵,耳邊聽見恍恍惚惚有人在喊著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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