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雲和冷淩空2人又在亭子聊了一會，被前來稟報的南無瀾打斷。
    “少主，蛇出洞了。”
    昔雲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笑容勾起，“我還道他有多大的定力呢！”
    “現在他應該已經坐在風月樓的雅間裏了。”
    “不必再盯了，接下來的事情婉情會辦好。”昔雲對著南無瀾點點頭，“這幾日辛苦你了，明日啟程回帝都，你今天好好休息吧。”
    “…是…”南無瀾低頭行禮退下，沒有讓昔雲看見他眼中的情愫。
    一直注意著南無瀾的冷淩空沒有看漏這表情，待南無瀾走遠，冷淩空牽起昔雲的手回了房。
    “你覺得南無瀾，怎麼樣？”
    2人剛在桌前坐下，冷淩空突然問道。
    “什麼怎麼樣？哪方麵怎麼樣？”昔雲倒茶喝水，不管哪裏的冬季都是一樣幹燥。
    “……”
    知道是自己問的突兀，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昔雲，冷淩空幹脆看著昔雲沉默不語。
    昔雲幫冷淩空倒了茶，端到他手上，雙手覆上他握杯的手，輕聲打趣，“我的皇帝大人不是這麼愛吃飛醋的吧？”
    “我…哪有…”
    冷淩空說的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這口氣有沒有1分可信性？
    “南無瀾是個不錯的下屬，武功不弱，略通醫術，對南巫秘術了結頗深，各個方麵的經驗也很老道…用他做事，我很放心。”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昔雲答得仔細。
    “那我呢？在你眼裏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一邊問，一邊不自禁的握緊了杯子，冷淩空竟然有些緊張。昔雲了緊了緊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細細回想起自己接觸到的一點一滴。
    “你啊…讓我好好想想…”
    想好之後，昔雲深吸一口氣，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對於湛青藍的感情，你回應卻不敢忘我，矛盾又不舍丟棄，你分不清與他是兄弟情還是愛情，結果造成了他與我靈魂交換，你與他再也無緣相見；對待邵清的事情，你顧及舊情優柔寡斷，為之後的邵清篡位埋下了禍根；對於邵詩雯，你不愛她，卻為了穩定政權不負責任的娶了她，與湛青藍置氣之間，使得她與湛青藍有了夫妻之實，中了魅咒懷上孩子，一生盡毀；對於這個還未出生孩子，他注定見不到生生父母，一輩子都要謊言的籠罩下生活…”
    昔雲看著冷淩空的臉色一點點下沉，可還是選擇繼續說下去。
    “再來就是易舒涵，你粗心大意，沒有發現他對你的情，又或許你已經發現卻裝作不知，利用他對你的感情把他留在身邊，最終在他對你坦白之時，你明言拒絕讓他的8年情感付諸東流；還有冷逸雲和邵雪罌，據說除了冷逸雲之外所有皇子都死於皇位之爭，可是為何現在還有一位五皇子在夜央國君耳旁說三道四？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你念及上一代的恩惠，所以一念之仁的準備放他一條生路，若是你沒有過這一念想，邵雪罌不會死，冷逸雲也不會痛失所愛…”
    “夠了！！！住口！！！”
    冷淩空的臉色越聽越難看，終於因為冷逸雲的事情爆發了出來，怒吼著把昔雲的手甩開，杯子“咣當——”一聲砸在地上，摔得支離破碎。暴怒的冷淩空踩著重步來來回回走著，張著嘴深呼吸，努力的平息著自己的怒氣。皺緊的眉，憤怒的眼，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在此刻看來有些扭曲。
    “…我…我知道，你說的…沒錯，但是…你可以，…可以不用…說的這麼直白…我好歹，是一國之君…”
    又深深呼吸了幾下，冷淩空突然停下來看著昔雲，手重重的拍上了桌子。
    “今日，說出這些話的若不是你，我必然會…”殺了麼？
    “殺了，砍了？斬首示眾？”昔雲望著地上的碎片久久才回過神來，“隻是因為直言進諫就要遭此橫禍？那試問冷帝是不是做好了要親小人遠賢臣的準備？”
    “而且，就算你要殺要砍，也應該聽人把話說完，不是麼？”昔雲頓了頓，換上了溫柔的語氣。
    “對於你自己，你熬夜處理政事，絲毫不考慮自己的身體，常常把別人關心的話語拋之腦後一意孤行。”
    “對於我，你分不清這身體裏的靈魂到底是誰，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我吃幹抹盡，把我當成湛青藍來抒發感情；知道真相之後，你把我晾在一旁不聞不問，等到自己想通了就突然出現要我接受你的感情…”
    昔雲起身慢慢走到冷淩空身後，抬手環住了他的腰，輕輕靠在了他的背上，闔起眼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你在我眼裏就是個無賴：一個喜歡亂吃飛醋的無賴，一個喜歡鬧孩子脾氣的無賴，一個喜歡跟冥焰爭寵的無賴…”
    “我也不知道是何時開始眷戀你的懷抱，離開帝都之後，我會想起你的吻，睡覺之前，腦海裏會浮現出你的模樣…”
    繞到冷淩空的麵前，昔雲環上了冷淩空頸，“冷淩空，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冷淩空還是在鬧別扭，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被說成了這樣。摟住昔雲，冷淩空還是板著臉，“一身沒什麼好的地方，就這樣你也喜歡？”
    昔雲笑，“又鬧孩子脾氣了？”
    湊近了身子，昔雲把頭擱在冷淩空的肩膀上，就在冷淩空耳邊扔下了糖衣炮彈。
    “小小年紀排除萬難登上皇位，你有帝王之才；利用邵清，留住舒涵，能夠知人善任；你立邵詩雯為後，懂得以大局為重；對邵清和五皇子的退讓，說明你有仁愛之心，而且重情重義；對雪罌的死也非常內疚，你知道做錯了事要想辦法彌補…對於我，你考慮清楚之後明明白白的告訴我，說你愛的人是我，可見你並不濫情。這樣說，可是夠清楚了？”
    “恩…反正說不好的是你，說我好的也是你。”冷淩空抱緊了昔雲，心情舒緩了過來，“我就是無賴，就賴上你了，反正你是我的人，後悔也來不及了！”
    昔雲寵溺的笑著，鳳目之間幸福滿溢；冷淩空的心也被這一份真實感填滿，低頭，吻住了令他又愛又恨唇。
    “是，我的皇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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