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槃國風雲·卷】 第45章 病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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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想的到,這位湛公子竟會衝進大火救那妖怪,眾人皆是被驚住,衙役和家丁都愣在原地,半晌沒有什麼動作。
昔雲抱著冥焰,看著他所到之處人群默然散開,一時感覺氣血上湧,眼前突然一黑,他看見南無瀾向他走來,他感覺到南無瀾把他收入懷裏,他用盡氣力,對著由神棍投去警告的一眼,然後陷入了黑暗。
昔雲沒有看見,當他失去意識之時狂風突起,天空中烏雲滾滾大有壓境之勢,電閃雷鳴間一指驚雷劈開了法台,嚇得由天師是屁滾尿流。少見雨水的冬日裏下起了大雨,澆熄了木架上的火星。
人群散開避雨,汲水鎮上又傳開了新的說法:由天師其實是個騙子,那位湛公子才是活神仙,由天師惹怒了湛公子,所以湛公子引天雷來懲罰他!而冥焰也由眾人口中的妖怪變成了入凡塵投胎的仙童,自然有些地方是要與凡人不同的。
客棧裏,有大夫上門說要看診,開了藥方,親自抓藥然後親自送來,臨走還不忘多叮囑幾次吃藥的禁忌。
冥焰的嗓子被濃煙熏壞了,不過也不算大礙,吃幾幅藥就好;眼睛是受到了重物的撞擊,而且加上身體長時間的血液循環不暢,所以腦部淤血堆積形成血塊,導致了失明。
但是沒有大夫瞧出來,湛公子究竟是為何會昏迷,隻能猜測是冬日的水讓身子受了寒氣,又說是那大火耗了心力。不過大家都覺得湛公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隻有南無瀾一人清楚,他那時的氣血上湧情緒激動,加快了藥力。
冥焰醒了,凝兒紫兒哄著他吃了些東西,喝了藥;然後冥焰就坐在床上,抓著昔雲的手,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南無瀾心口堵得慌,不想再看下去。
回了房,緊緊關上門,一拳就錘在了門框上,震出聲響。真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那續命草不就是自己親手下到葛花湯裏的麼!
“即使他走了,少主回來的希望也是渺茫…我明明知道的,卻是為何,為何?”南無瀾解下腰間的匕首,拔出一截,指尖緩緩滑過刀鋒,有血溢出,觸及刀鋒即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凡是南巫族的東西,哪一件不是被神秘的光環籠罩著,這樣用自身精血所圈養的器物,怎麼在他手中就這麼簡單的易了主?
“難道真的是天命。”倚門而坐,南無瀾的腦海中如重放一般閃過見到他時的畫麵:白鴿對他的親昵,引起了馬的共鳴…動物本就比人類更敏銳,豈會不知這身體裏的靈魂跟以往不同;為何它們依舊為他所用?“南塵長老所說的異族之變,不是血巫一脈,而是他麼?”
“凝兒,快來,少爺醒了!”門外傳來紫兒喜悅的呼聲。
“醒了麼…連第1次清醒也來的這般快…”南無瀾闔上眼,發出一聲歎息,“如果他真的是天命所指,我南無瀾便從了那預言,認他為主罷。”
凝兒聽見紫兒說少爺醒了,歡歡喜喜的蹦上樓,還沒進屋就見紫兒退了出來。“噓,小點聲。”
凝兒拉著紫兒走到一旁,“怎麼啦?”
“我也不知道,少爺讓我擺好了筆墨紙硯,就讓我先出來了,說是要跟冥焰說悄悄話呢!”紫兒聳了聳肩,她也不太明白少爺想做什麼。
“你還叫他冥焰啊,他現在可是少爺的幹兒義子,應該叫他…小小少爺,才對!”
“嘻嘻,不知道皇上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
“就是,小小少爺粘少爺可是粘得緊…”
兩人說說笑笑下了樓,少爺醒了就好,去廚房準備些食物,等會少爺還是得喝些藥禦寒才是。
“冥焰,你又哭了。”昔雲聽見門外的動靜小了才開口說話,“我先前都不知道,你有酒窩呢!不過,我希望以後看見你露出這一對酒窩的時候,你在笑著,而不是像今天這般哭泣。男兒有淚不輕彈,知道麼?”說著,抹去了冥焰眼角的淚,下床走到桌前坐下。
拿起筆,在硯台上把筆尖撫順,提筆落於白紙之上。寥寥幾筆寫罷,昔雲淡淡勾唇一笑,紙在手中被整齊的折起,看著冥焰鳳目中有些眷戀。重新回到床上躺下,昔雲把折好的紙遞給了冥焰,“藏好了。”
冥焰雖不知道昔芸要做什麼,不過還是乖乖聽話的把紙藏進了枕頭下耳朵墊絮裏。“冥焰分的出誰是南無瀾麼?”冥焰爬回昔雲懷裏點了點頭。昔雲抱著他,在他耳朵邊上輕聲說著:“這幾日,我累壞了,要好好休息一下,冥焰可不許吵我。我睡覺的時候,冥焰要乖,知道麼?”
“如果南無瀾在我睡覺的時候,在這房間裏唉聲歎氣,你就把厚的那一張紙給他;如果有人跟南無瀾吵了起來,你就把薄的那一張紙給那個跟南無瀾吵架的人。記住了麼?”冥焰慢慢的點了點頭,是在努力的記住昔雲所說的話吧。
“哎,迄今為止我就隻聽見你哭泣之時的嗚嗚啊啊了!冥焰,來,叫聲Daddy聽聽!”昔雲用聲音誘哄著冥焰出聲,冥焰發不出聲,急的小手在昔雲胸前亂拍,“啊,對不起,我忘了,紫兒說你現在出不了聲呢!”
“那就等我睡醒了再聽吧。”昔雲輕笑著,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倦意襲來,昔雲沉沉睡去。
雨後的天灰蒙蒙的,黑的也早,老胡喂了馬,吩咐店家早早關了門。看熱鬧的是少了,可是來求卦問事的絡繹不絕,少爺可不是那由神棍一般的人物,真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兒聯想到了這一層。
“咚咚…”門外敲門聲依舊。
“誰啊?”老胡粗聲粗氣,有些不耐煩。
“湛公子,在麼?”聽聲音,應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是這樣的,我女兒幾年前得了怪病,我想問問湛公子能不能去看看…”
“那你女兒也得去找大夫呀,我家公子不會看病。”
“可他是活神仙呀,他一發怒,招了天雷來打那個騙子,我們都看見了!求求湛公子救救我女兒吧!”老婦哭哭啼啼站在門口不肯走,老胡沒辦法,隔著門勸著。
“何事這般吵鬧?”南無瀾下樓來,準備找些酒澆愁,門外之聲讓他心煩。老胡如實說了,萬般無奈,這老婦也是可憐。
“老人家,今日已晚,少主已經歇息了。”
“啊,是是是,不打擾湛公子休息,我明日再來,明日再來。”門口響起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南無瀾這話說的老胡想誇他不是想罵他也不是,“南長老,你這是給了她希望,明天又要讓她來失望啊!”
“我?”南無瀾自言自語著,“不,給人希望又讓人失望的,是天意…”
“吃飯了,老胡,南長老,都餓了吧!”紫兒凝兒端了飯菜,招呼著,“少爺,吃飯啦!”
“不用叫少主了,他已睡下,吩咐了不許打擾。”南無瀾另坐一桌,喝著酒,這酒是他昨日買回來的,味香醇厚,令人回味,如同他一樣。
“你呢,你也不吃麼?”凝兒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何有傷感之意。
“不用管我,你們吃吧。”一杯酒入喉,落在胃裏,火燒般疼痛,南無瀾現在卻是在享受這感覺。有時候身體上的痛比心裏的痛,來的讓人好受些。
“咚咚咚…湛公子,湛公子…”門口突然又想起一陣敲門聲,“湛公子,有人找!”
“又是誰啊?”紫兒不情不願的起身,不說那南長老,老胡明明離門最近,為什麼要她去開門。“誰找我家少爺?”
“是我,易舒涵。”
“易神醫!”紫兒應聲開了門,“您怎麼來了?”
門外,易舒涵一身白衫,手持折扇,臉上帶著趕路的疲憊。“你們家少爺呢?”跟領路之人道了謝,易舒涵走進客棧,沒有看見昔雲。
“在樓上睡著呢。”凝兒走出來,幫著紫兒解下包袱。
“我去看看,這麼早就睡了,不會是病了吧。他住哪間?”易舒涵一手握著折扇,另一手撩開下擺準備上樓,卻聽見南無瀾的聲音冷冷的響起:“少主吩咐過了,任何人不得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