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雲，我是湛青藍。”
    昔雲瞪大雙眼：“我很確定，我在做夢。”
    湛青藍笑了，火一般熱情的笑，這種感覺跟先前出現在夢中的人完全不一樣，這個湛青藍，太真實。
    “的確可以算是夢吧，我們現在是在用靈魂交談。至於為何出現這種情況，我也沒弄清楚，也許是你的身體剛才突然非常排斥我的靈魂。”
    “什麼意思？”
    “其實我們2個靈魂互換，並非偶然。我們見麵並非易事，好好聊聊。”湛青藍席“地”而坐，拍拍身邊的空兒，示意昔雲過來，“也不知道有多少時間，能說多少便是多少吧。”
    昔雲也學著湛青藍的樣子，就地坐下，耐心等著他把話說下去。
    “我的母親，是南巫族的前任族長。原本在這大陸上，南巫族是唯一一個中立國家，可是我的母親卻愛上了作為使者，隻身來到南巫的東冥三皇子。南巫族的長老們知道平衡遲早會被打破，但是霸主卻絕對不會是東冥國，所以他們反對這門親事。母親性子剛烈，打算和自己心愛的男子私奔，可誰知道，母親愛錯了人。”
    湛青藍苦笑了一聲：“知道麼，東冥三皇子拒絕了和母親私奔，原因是，不是南巫族族長的母親對於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昔雲皺了皺眉，“這種人踐踏他人感情的人渣應該拉出去槍斃10分鍾，然後打入18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他受到了懲罰，聽說從南巫族回到東冥國後沒多久，就死於惡疾。”
    “哎，時候一到，一報還一報，一點兒也沒錯。”
    “族裏的長老為了在亂世中尋求保障，將母親嫁給我的父親——槃國的鎮南王，湛光耀。雖然這是政治聯姻，但是父親對母親很好，隻可惜，母親的心已經死了。母親感激父親，那不是愛，所以很快的，母親放了父親…”
    “放了？”
    “恩，母親在生下我的同時，難產而死。”
    “你父母之間的這些事情，你怎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是你父親…”
    “不，是我母親。”
    “……”昔雲突然一僵，覺得背後，有點涼。
    湛青藍見到昔雲的反應，很沒風度的笑出聲來。
    “不用害怕，是我母親把她的記憶傳給了我，其中還包括了她畢生所學。南巫族之所以能在亂世中中立而屹立不倒，不是沒有原因的，我在書房的密室內收藏了我知道的所有南巫秘術，你仔細研讀，定會對你有所幫助。這也算是我對你的補償吧。”
    昔雲用力抓住了湛青藍的手，斜目而視：“聽你的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們2個再也換不回來了？”
    “是，移魂重生之法對於靈魂有印記，也就是說，隻能使用一次。”
    昔雲的手無力的下垂，希望已經徹底泯滅。
    “為什麼偏偏是我？”
    “因為我們的靈魄相似，是移魂重生之法替我選擇了你。”
    “你想不開直接自殺不就好了嘛，幹嘛要用這個什麼移魂大法，好死不死的把我也一起拖進來，我是無辜的！！”昔雲有種欲哭無淚的崩潰感，大聲咆哮著。
    “好吧，你為什麼要移魂？”發泄了心中不滿，昔雲終於冷靜了下來。
    “南巫秘術中，有一種隻有族長才可以學的觀心術，效用跟讀心術差不多，不過，觀心術可以預測事態發展。比如，我對你使用讀心術，我隻能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如果我用觀心術，我不光可以知道你現在想什麼，我還可以知道你以後對於今天的事又是何想法。觀心術是南巫族族長統一族人的關鍵——觀心術，可以保證南巫族的核心不會出現叛徒。”
    “這是好東西，有了它，你的冷淩空遲早會坐擁天下的。”昔雲發自內心的驚歎，這玩意要是用在21世紀，那會是什麼樣的效果，不敢想象。
    “母親將一切傳給了我，可這些是南巫族的秘密，若是知道了秘密被母親外傳，那些長老會禁錮母親的靈魂，讓她受盡千世萬代之苦不得輪回。所以，我從小看盡人間百態，人心醜惡，世態炎涼，可是我對誰都不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我無處發泄，這些東西積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喘不過氣。直到我入朝為官…”
    “對了，對了，就是這個，我忘了問，你到底做的什麼官啊？”昔雲一臉期待，雖然不清楚官事怎麼分的上下，但是憑著湛青藍跟冷淩空的關係，起碼不應該比那個邵清的官小。好像古代的丞相是分左右的…
    “我是史官。”
    “啪——”的一響，昔雲的幻想碎掉了。
    “是父親向冷淩空推薦的，說是因為我性子火爆，嫉惡如仇，定能成為一個剛正不阿的史官。其實，父親是不放心我，怕那些個狐狸為難我。我明白父親的用心，他是為我好。”
    “自從進宮做了史官，跟冷淩空的接觸多了起來，我就被他吸引了。他有帝王之才，更重要的是他懂得隱忍，那是我做不到的。當時的我並沒有顧忌我們兩人同為男子，但是我忘記了，他是帝王。”
    “他有後宮佳麗三千？”
    “不，他有必須傳宗接代之責。除了一母所生的冷逸雲，冷淩空其他的兄弟已經全部死於皇位之爭。如今皇室血脈單薄，而且，冷逸雲他所好的並非女子…所以，邵清以此為由，將自己的女兒邵詩雯送進了後宮。”
    “那你跟冷淩空？”
    “就是邵詩雯進宮後，我才發現，對於冷淩空來說，放眼天下比兒女私情更為重要。”
    “你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我覺得冷淩空還是很愛你的，難道你用了…”
    “是，我用了觀心術。當我知道了冷淩空為了穩住邵清而答應立邵詩雯為後，打破了我們的誓言，我就再也沒能控製我的情緒。我想在他立後前占有他，我希望他能屬於我。可惜我高估了我自己，冷淩空對我的感情是兄弟之情多於愛情，我的行為觸怒了他，他把我打入了地牢。”
    “然後你就逃獄，夜襲邵貴人？這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行為！”
    “是啊，我知道，可我就是不甘心，就因為她是女人，便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淩空身邊？那我又算什麼，一個笑話？所以我迷暈了她，在冷淩空麵前把她變成了真正的女人…”
    “然後，你從地牢進了天牢，這個我知道，難怪那天她會對著我說那些話，湛青藍，那女人暗戀你！”
    “不，我在邵詩雯身上下了魅咒，然後她永遠不可能愛上別人。”
    “那你為什麼不在冷淩空身上下魅咒？簡單快捷，無副作用。”昔雲不解。
    “嗬，魅咒對於真心所愛是起不了作用的。”
    “好神奇，有機會一定要拜讀你的大作！”
    “魅咒在南巫族的秘術中隻算是雕蟲小技，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學，但是否能學有所成，就看你的天分了。”
    昔雲點點頭，示意湛青藍接著講故事。
    “之後便是我在天牢裏用了移魂重生之法。關進天牢的當晚，冷淩空來看我，他的眼神很平靜，我看不出任何情緒。我很認真的問他是否對於立後之事感到後悔，他沒有說話隻是搖頭。我以為他在騙我，不，應該是我希望他在騙我，所以我對他用了觀心術。結果是…我錯的離譜，他沒有後悔，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沒有。”
    湛青藍抬頭苦笑了幾聲。
    “我威脅他，如果他堅持立後，那麼我就消失。他走了，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留下。他昭告天下，舉國同慶，隻有我一個人不開心。”
    “那你有沒有大聲告訴他你愛他，不想他立後？”
    湛青藍搖搖頭：“他決定事，我無法改變，還說這些做什麼，自取其辱？”
    “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兩在感情方麵很缺乏溝通？”
    “恩…”湛青藍被昔雲問的一愣，“也許吧，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一般都是說些朝中之事。”
    “哎，那你現在還愛他麼？”
    “不管怎麼樣，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我還愛他，但也許，更多的是因為得不到的不甘心吧…”
    湛青藍的眼神有些悲傷，還摻雜著些迷茫。
    “對了，我還有事想問你，我有個雙胞胎妹妹，昔蕾，她現在在哪？”昔雲興奮了起來，湛青藍一定知道昔蕾的消息。
    “昔蕾？你妹妹？我不知道。”湛青藍搖頭，“我在那邊沒有見過她。”
    “什麼！你，你太不負責任了！那她會在哪裏，她是被一陣狂風帶走的，我也是在那陣狂風中與你交換的靈魂，會跟我在同一個世界麼？”
    “也許吧，你可以讓婉情幫你查，風月樓的消息來的快。”湛青藍對著昔雲，總是有些愧疚。
    婉情？風月樓？
    好熟悉，在哪聽過？
    “風月樓是我在臨州開的青樓，用來放探子的地方。婉情是我的人，以後也是你的人，你絕對可以相信她，她身上…也有魅咒。”
    湛青藍說完，站起來，背過身子，拍了拍手。
    “你要走了？”昔雲看著湛青藍，沒有動作。
    “不，是你要走了。”
    湛青藍的背影越來越小，昔雲想開口叫住他，他還有好多事情想問，可嗓子突然發不出聲，感覺嘴被堵上了。
    不行了，不能呼吸，來人啊，救命，我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