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不喜歡習武。每日一個重複動作，實在無聊。但是隻要我停下來偷懶，先生就會拈起身邊隨手的東西扔過來，比如一顆花生米，一塊瓊鍋糖，一粒棗子之類的，後來幹脆叫鬱鬆從水塘中撈來一堆碎石，指甲大小。先生還振振有詞的說：“食物豈是糟蹋的？作孽……”他扔東西的手法極準，專門是三裏，肩井這樣衝擊後身體麻木的穴位。時輕時重，有一次差點叫我栽進池子裏。他把雲子放在秤上，幽幽的說：“連這麼明顯的石頭都躲不過，丟人丟人啊。”
    夢裏瑪法來過幾次，誇耀巴圖教徒有方，要我努力刻苦學習。還說分外想念當年科爾沁草原的馬奶酒，要我給他老人家墳頭灑幾缸。
    日子就這樣一點一點過去了。
    月迌被分配的任務越來越多，每日府裏進項賬目核對，添衣加物之類的活兒都要她監管。沈鴻天也不怎麼見得到麵，見不到最好。連傅興哥也很少來後院找我，額娘說他開始跟隨幾個前輩行走辦事，報效朝廷。
    走了一個王二狗，來了一個鬱鬆。
    離了一個和迌，來了一個水伊伊。
    人生何處不聚散。有聚有散。好聚好散。有散卻未必有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