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望見校門口停著的黑色轎車和倚在門上的人，陳程雀躍地跳下大巴，匆匆和夏文清道了別，便歡快地朝那人奔去。“爸爸，爸爸，你怎麼來了。”
    “有事路過，”任啟用食指勾了勾小孩曬得通紅的臉，輕描淡寫地略過，“好玩嗎？”
    臉上有些癢，陳程躲了一下沒躲開，就不管了，他鼓起腮幫子想了想今天郊遊，鬱悶地癟了嘴，“不好玩，就是坐了一整天。”
    任啟看他豐富的表情，征愣了一下，心裏覺得愉快起來，話裏也帶了些笑意，“是麼，下次爸爸帶你去好玩的地方補償一下。”
    “嗯！好。”
    “上車吧。”
    “嗯。”
    任啟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在不大的空地上倒車掉頭。陳程原先還看著窗外逐漸熟悉的建築物發呆，慢慢地眼皮就有些厚重了，今天曬了一天太陽，本來就昏昏沉沉的，可是周圍吵鬧，沒機會休息，現在車子穩穩當當的行進著，瞌睡蟲就跑出來了。等任啟將車停在花園裏，後座上的人已經斜斜的窩在位子上睡熟了，鼻子裏還發出細細的鼾聲。他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場景，說不出的熟悉。當初剛收養這孩子時，兩人在車上，也是這個樣子，前邊人開著車，後麵人在熟睡。隻是當時怎麼也想不到，那敷衍老娘的舉動如今會演變成這樣，這個小孩，已經成為生活裏的一部分了。
    他苦笑著歎了口氣，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會樂在其中，事實果真難料。
    輕輕地打開車門，將人抱在懷裏，一路經過微訝的肖平，目瞪口呆的陳嫂，被嚇住的陳奕禾，大搖大擺把人抱進房裏。
    二樓總共是六間臥房兩間書房，之前無意間將小孩的房間安排在他對麵，如今看來，真是妙得很。任啟抱著人一拐，拐進自個兒房間。
    陳程迷糊著睜開眼，混沌的腦袋費了許多時間才想起自己是在車上睡著了。這裏是哪？房裏沒有開燈，窗簾也是緊閉著，投不進一點光線。黑暗中陳程隻能判斷這不是自己的房間，被子上傳來的淡淡的香味，有些熟悉，好像是。。。爸爸身上的？
    頂上的燈啪的亮起來，陳程還沒回神，又被另一個聲音嚇了一跳。“醒了？”
    “啊？。。。爸。。。爸爸。”
    任啟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此時站起來坐上床沿，瞧著小孩迷糊的樣子，眼裏泛起笑意，嘴上卻道：“還沒醒？小程可真能睡。”
    小孩紅了臉，呐呐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唔。。。我看看，現在是七點半，睡了三個小時，小豬真厲害。”
    “什。。。什麼小豬，我不是小豬。”小孩撅起嘴反駁，語氣卻是弱弱的，底氣明顯不足。
    任啟眼中的笑意更明顯了，在眼裏泛開來，一波一波的蕩漾著，“怎麼不是，明明就是一頭小睡豬。”
    “沒有，就是小小睡了一下。。。”話到後來，已經輕微得聽不見了，又聽他突然提聲問：“爸爸一直在這裏嗎？”
    “嗯，坐了一會。”
    “怎麼不開燈，坐在暗裏幹什麼？”
    “看我的小豬睡覺。”他現在竟覺得這樣的稱呼極為順口，他的小豬，多好。
    陳程的臉真是爆紅了，想要駁他說黑乎乎的怎麼看得見，卻直覺不能問，隻好諾諾著。
    任啟看逗得差不多了，便把得意勁收好，將小孩半摟著拉起來，“餓了吧，起來吃飯。”
    陳程忙不迭點頭，又要掙紮著自個下樓，卻被任啟按在懷裏，“你睡得沒力，我抱你下去，乖乖的，別動了。”陳程隻好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