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夢的夜晚，佟墨、李世炎二人睡眠還算不錯，但彼此有些心事是無論如何都難以抹去的，也無法忽略。
    一夜未變的姿勢，是淡淡的纏綿。佟墨首先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的雙手製造出來的“巧合”，毫無遮掩地看見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擔憂與脆弱。佟墨用白皙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滑過李世炎白色的睡袍，緩緩地順著腰跡流連婆娑，輕緩得似是在觸摸心中那份不名的情感。
    忽而，似是發現了什麼，如惡作劇的孩童般，佟墨巧笑，用手輕捏了捏李世炎的鼻尖。以習武之人敏銳的感官，不難發現此刻正和自己如此親昵的人其實早就醒來了。
    毫不依偎地看著李世炎緩緩地睜開雙眼，佟墨卻認真地細數凝視李世炎輕輕抖動的睫毛，這種短暫的等待和默契足以珍藏在心底。
    把還側身靠著自己的佟墨順勢往上代，李世炎靠在床頭，臂彎裏靠著的是佟墨。
    原來和心愛的人一起醒來是一件這麼愉快的事。李世炎不再避諱也不再疑惑地知道那是“心愛”。
    突然地，李世炎就覺得自己其實對不起林蘿默，不是所謂的出軌的羞愧，在他心裏，他們壓根就不是真正的夫妻，除了那個壓箱底的紅本和寥寥無幾的性事。他並不是遲鈍的人，不過是不想過於去注意林蘿默，但李世炎卻覺得他和林蘿默都是生活和愛情裏的傻瓜，而且還會一錯再錯，甚至是一錯到底，明知不會盡如人意而不想回頭。
    所以，李世炎在和心愛的人共享晨光時，並未忘記了時間，正是8：29，早上9點半是還有個會議的。
    打電話讓服務員上點清淡可口的早餐，佟墨和李世炎淡淡地絮語兩句，酒店效率倒是不錯，門口已經傳來敲門聲，伴著服務員有禮客氣的言語。
    穿著睡袍就下床開門去了，李世炎沒忽略那送餐的男服務員看見佟墨的驚訝，絕非驚豔，反而有點個人避如蛇蠍之感。更好笑的是，服務員在小心翼翼地把餐盤放在桌子上的時候，還裝作不在意似的瞥了一眼潔白的床單，想尋找什麼似地。雖然隻是一瞥，但絕對有欲探人隱私之意。
    佟墨並不在意這麼多，隻是優雅自然地吃著早餐，心裏仍然縈繞著昨晚的幾近真實的夢境。李世炎也很坦蕩，因為壓根就沒什麼事情發生。他本就不覺得自己和佟墨在一起時一件什麼奇怪的事，外人的眼光他並不在乎，隻要不對他們構成威脅便好了。
    心愛而身不愛，隻是不想糾纏不已來破壞這種平衡罷了。無法付出全部而去索取放肆，那是對彼此的侮辱，那會讓他覺得自己很肮髒。
    李世炎想想其實自己還真好不到哪兒去，或許他和林蘿默真的是一類人，猶豫懦弱而自認執著婉約。所以除卻那些青春年少、功利目的，他們才以這種糾纏不清而清淡的生活方式，在一起三年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