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呼家有兒正長成 第15章 第三回 清明節祭祖 肉丘墳逢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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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道,呼家小將呼延慶終於得知自己的身世,自此行事學習更是用心了幾分。他心裏時常念叨著,“不為別的單是這一份養育之恩,就值得他盡所能的回報。”與他一同長大並且遭遇類似的兄弟言玉,也同樣不甘落後。兩個小孩心思重了,想的多了,學習也分外的刻苦,倒把兩位母親為難的不得了:“一方麵感慨孩子們長大,另一方麵又因為孩子的貼心而覺得心疼不已——畢竟兩個孩子也才七、八歲大。”
就這樣又過了兩三個月。這期間,言玉還好一點,雖說不像往常一樣總是掛著一幅溫溫潤潤笑容在臉上,但行事作風倒也沒有多大變化;可是呼延慶不同,在家人眼裏他好似一夜之間長大成人似的,再也見不到以前的古靈精怪,不要說家中大人擔心,就連言玉也急在心裏。
“小呼兒不休息一下嗎?哥哥都累了,陪我歇一下吧。”看著一旁剛剛蹲完馬步接著就練習倒立,現下裏又圍著大石頭笸籮跑圈的弟弟,言玉不由得有些心疼,甚至有些埋怨弟弟太過懂事——自打那天之後,兩人的習慣就顛倒了個兒——不再是小呼兒在一旁心疼的關心自己,多半變成自己勸他休息,不要太過勞累。
呼延慶也沒有太多言語,一個縱身從笸籮上躍了下來,用石桌上的手巾擦擦頭上的汗。可因著剛剛做過大量運動,呼延慶天生的偏向麥色的臉頰都是紅撲撲的,此時迎著朝陽站定,被光芒晃得微微眯起他那原本大大的眼睛。
言玉看著這樣的呼延慶不知怎麼心中一動,上前將手落在呼延慶那揚起的小臉上,接著嘴角勾起一抹隱約的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手下狠狠用力……
“痛、痛、痛……”就著被扯得變形的臉頰,呼延慶咧著嘴叫疼,手下也用勁,把言玉的手扯了下去,一邊摸著自個兒的麵皮一邊“哀怨”的瞅著自己的“大哥”:“言大哥,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能拿我的臉發泄你不滿?”
言玉看著他“幽怨”的小樣,嗬嗬樂了一陣,接著眉毛一豎眼睛也瞪大了開去:“你還知道我不滿啊!曉不曉得,你這樣不要命的練武,遲早對身體有害。”
呼延慶聽到這話,也明白自己這幾日的行為讓家人擔心,隻能用食指摳摳自己的臉頰,嘟囔一句:“不是有言大哥看著嘛,大哥一定會注意的。所以我才……”說到這,他低下頭,眼神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對麵。
言玉聽到這一句,雖然也明白這話中多少有幾分辯解逃避,可心情卻不知怎麼好了幾分。細想起來,自己以前可以毫無顧忌的練習,不也是因為有小呼兒在一旁嗎?於是走上前,拉住呼延慶的手:“走,吃早飯去。”
這樣的場景在這三兩個月內不知發生過多少次,在一旁的兩個母親才多多少少放下些心,尤其是王金蓮,少不得在背後慶幸,呼延慶身邊還有言玉這個大哥的存在。
兩個小孩在偏廳吃飯,就見下人走來走去,有抬著桌案的,有端著麵食的。好奇心還是很重的呼延慶催促著言玉,兩人草草的吃罷早點,跑出屋子。
“王老三,你們折騰這些東西做什麼?”呼延慶拉住一個下人連聲道。
“哎呀,是小少爺啊,你不知道今天是清明嗎?我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往年老爺夫人都是稍微祭拜一下祖宗就好的,可今年非要大大的祭奠一番。”
呼延慶卻明白這一定是母親的主意,畢竟自己和言玉已經知曉了身世,這清明節當然要正是祭奠一番,算是告慰祖先在天之靈。想到這,呼延慶心中一動,想起母親所說的,奸臣龐吉將呼家滿門抄斬,於老宅中刨了個坑匆匆掩埋了,還立了個“肉丘墳”的牌子。自己已經七歲了,是不是應該……
見到呼延慶問完話後就一副發呆的樣子,言玉不由得擔心的推了推他:“小呼兒,小呼兒怎麼了?在想什麼呢?”
“噢,啊,沒,沒什麼。”回過神來的呼延慶轉換了一張嚴肅的表情:“我隻是想我們確實應該好好祭拜一下先祖”偷偷給了言玉一個顏色,“畢竟我們長大了嘛。”然後咳嗽了一聲對那個下人說:“我們沒什麼事,你快去忙吧。”
那個下人答應一下轉身下去,心中還嘀咕:“小少爺幾日沒見,倒是越見威嚴了。”
當日的祭奠,拜過王家先祖後,王金蓮摒退了家仆,拉著兩個孩子悄悄地拜祭過各自的祖父祖母家。
一日無話,到了夜間呼延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爬起身,走到書桌前留書一封,又將自己的衣物收拾了幾件、拿了平日裏攢下的幾錢銀子悄悄地出了房門走到泡桐樹後的牆洞出,看看周圍沒人,一低頭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