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前情往事 忠良蒙難 第10章 老王爺被怨“披麻戴孝”呼滿門皆屠“造肉丘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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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這潘貴把老王爺帶上堂,連拍驚堂木叱問老王爺因何調戲貴妃。可這本就是子虛烏有之事,老王爺如何肯認。潘貴知曉老王爺硬氣,也不多說話,夾棍皮鞭連番上場,竟想直接來個屈打成招。可老王爺咬緊牙關,愣是不發一語。這邊潘貴著急,若是呼王爺不招,他又能如何定罪?總不能照著呼王爺所說,是貴妃娘娘撲上去在先,撕破自己臉皮在後吧。
這時,潘貴身邊的一個親信,趴在他耳邊,跟著耳語了幾句,潘貴一聽眼睛一亮,嘴中叫到“就這麼辦。”
不一會兒,這大堂上的衙役就搭著架子帶上來個火爐,然後又加上一口大鍋,鍋裏麵黏黏稠稠的煮著一鍋東西,你道是怎麼著?原來,那潘貴的親信出了個餿主意,想起了古代一種酷刑,俗稱“披麻戴孝”。就是將人身上扒光,拿著麻繩,沾上熬好的驢膠貼到人身上。這驢膠熬得滾燙,往人身上一沾,就能燙起一溜燎泡,可這還不是最殘酷的,等到那膠幹了之後,聞訊的人再問犯人招還是不招,如若不招,就叫兩個衙役,扯住麻繩的兩頭,揭下一根麻繩,要知道,這麻繩抹上了膠,正正好和燙爛的皮膚粘在一塊,這一揭繩,正是連皮帶肉的一塊扯了下來,這般酷刑,自從發明出來,就沒有犯人能抗得住的。
潘貴自然是迫不及待就給呼延丕顯“披麻戴孝”。然後手上拿著他自己擬好的供詞來到老王爺麵前。老王爺經過“披麻”——上了麻繩,人就被燙青筋直崩。要緊的牙根,都滲出了血。那邊潘貴一伸臉一張嘴,老王爺連血帶唾沫就啐了他一臉。
潘貴當下惱羞成怒,對著周邊的衙役大吼了一聲:“扒,給我把麻繩扒下來,我倒是要看看這老賊能不能抗的過!”
兩旁衙役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兩人壓住老王爺的身子,兩人上手“揭麻”,隻是扒下了兩條,老王爺的後背就已是血肉模糊,還沒等扒下第五條,那上過戰場,硬如鋼鐵的老人就昏了過去。潘貴叫抬人上來一桶鹽水,“嘩——”的倒在了呼王爺的身上。可憐呼老王爺剛剛疼昏了過去,現下又疼醒了過來。
潘貴站在一旁,抖了抖手上的“供詞”,“啐——老匹夫,現在你該說了吧,你就是看上了西宮娘娘貌美,所以才意圖不軌。仗著自己的戰功,名望竟是不把當今萬歲放在眼裏……”
老王爺沙啞了嗓音:“你們這夥子奸臣亂黨,要我說什麼?老夫行得正、坐得端,又豈是你們這群宵小之徒可以汙蔑的,老夫無罪可招!”
就這樣,潘貴幾次三番的折磨著呼延丕顯,可除卻罵聲,竟是一句口供也沒問出。直到最後把老王爺身上的麻繩都揭了下來,把老王爺折騰的昏醒了幾番,也還是無功而返,最後隻得趁著老王爺昏迷,按著老王爺的手指沾著老王爺身上的血跡,在他提前擬好的供詞上按了手印。
等到潘貴把證詞呈堂,老龐吉早已準備好,嘴上說著,這老呼家就是仗著累世戰功,早就不把當今萬歲放在眼中,如此一門“佞幸”合該滿門抄斬。龐貴妃見狀也跟著哭泣起來,仁宗皇帝當下裏,怒火衝頭,刷下旨意,讓老龐吉酌情嚴辦!
龐吉這邊接下了旨意,連忙點齊兵將,將呼王府團團圍住,心想著“小皇帝讓我酌情處理,我當然是將事情說的越嚴重越好,直將他呼家滿門盡屠,斬草就是要除了根的。”
拿定主意後,龐吉叫來一名小校,一腳踹開了呼王府的大門,罵罵咧咧的闖了進去,見人就踹,逢人就打。呼家人自然不依,當即把那名小校打了出去。老龐吉心下暗喜,麵上卻是眉眼一瞪:“呔,你這呼家之人,老夫是奉旨查抄你這呼家,沒想到你竟然藐視皇威,毆打官差,看來是早有了不臣之心!當今萬歲豈能容你們這些不義之臣?眾家兒郎聽令,拿好弓箭,給我往裏射,莫要讓一隻鳥兒從這呼王府中衝出去。”
無毒不丈夫,他們這些人已是入了龐家的門,對待他人自是能狠就狠,奴隨主性,嗷嘮一聲衝了上去,逢人就射,見人就打,不管是老人還是女子,就連3、5歲的孩子也扒了出來……轉眼見呼家滿門竟連一個站著的人也沒有。老夫人年輕時也是一員女將,現下趴在死去的言氏兄妹身上,抬起頭,看著龐吉,雙目早已充血變紅,甚是恐怖,老龐吉心下戰戰,竟是不敢上前一步。老夫人,伸出一根手指,顫巍巍的點向龐吉,嘴裏言道:“龐老賊,你要記住,人在做,天在看!今日你屠了我呼家滿門,你可敢想一下你那龐家的下場……哈哈……記住老身的話,老身這雙眼不會閉上,就是要看著,看著你們龐家的下場……哈哈……”語吧,竟睜著一雙血目,咽了氣。
老龐吉被此番話嚇的連退數步,臉色鐵青。隨即瘋了一般抽出手下人隨身帶的小片刀,衝上前去,在呼老夫人身上亂砍一通,才喘著粗氣,退到一旁。可不知怎的,就是無端發怵,總覺得身後有人盯著他看。心下一陣惱怒,命令手下人整理院子,見到沒有斷氣的就補上幾刀,然後細細核對了名冊,看看是否有人逃脫,尤其是那呼家的直係,還有那言氏兄妹,不過剛剛親眼見到那倆人死掉,倒是放了不少心。
忙活了大半夜,直至天明,龐府的管家龐福湊了過來,手裏拿著呼家的花名冊,悄悄地告訴自己的主子,呼家312口人,現下隻有309人,龐吉心下大驚,揪住龐福的衣領子怒道:“說,誰沒在?”龐福嚇得一哆嗦,連忙回道,“還有現在關在大理寺監的,呼延丕顯。”老龐吉鬆了口氣,可轉念一想,‘不對,’忙連聲問,“還有誰?”龐福戰戰兢兢的回道,“還、還有,呼延丕顯的倆兒子,呼延守用、呼延守信!”
“廢物!”龐吉大怒,一腳將龐福踹到一邊,他的女婿黃文炳見狀,連忙湊上前,問道:“嶽丈大人,何事這般著急。”畢竟在黃文炳眼中,這呼家人一死,他們謀反之事已經死無對證,而且,除掉了老呼家,斷掉老楊家的臂膀,這京城眼瞅著,就是他們龐家說了算了,此時正該是心下大樂的時候。老龐吉瞅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跑了兩個小崽子,那呼延守用、呼延守信竟不在死人之中。”黃文炳登時也是一驚,腦子急轉,對龐吉說:“嶽丈大人,這這裏就由我看著,您到官家那裏討份旨,說著呼家早有不臣之心,將那呼家兩個小崽子全國通緝,發下海捕公文,不管哪個城鎮發現此二人,若是抓到就有重賞,量他們也活不了多久!”
龐吉覺得此主意大妙,急急忙忙到金殿交旨,又添油加醋的言說呼家如何囂張不義,隻得滿門盡屠。小官家聽得心下一驚,總覺得這呼家雖是可恨,也不至於滅了滿門,可這人死不能複生,又是他先說的要龐吉處理嚴辦,此時當然不好說什麼。老龐吉接著說呼家的守信、守用逃跑,要旨處理。仁宗覺得龐吉處事太過嚴苛,於是心生懶意,不想理會這呼龐兩家的問題,也就擺擺手讓龐太師全權處理此事。
這邊龐吉接了旨意,忙忙活活的招人畫了呼家兩兄弟的畫像,全國通緝。那邊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老王爺也讓潘貴一刀斬了,然後有人問龐太師這死人怎麼處理,龐太師想起呼王妃死前怨恨的眼神,打了個哆嗦,狠狠咬了下牙,命下人在曾經的呼王府中的小演武場中刨了個大坑,將所有死屍堆了進去,又拿土埋了,可老龐吉還不放心,又讓人砌上一層石磚,最後又澆了一層水泥。最後立了一塊鎮邪的石碑,老龐吉親自在上麵寫下了“肉丘墳”三個大字,又囑了下人,牢牢盯著這個府邸,若是有人來著肉丘墳祭拜,就抓起來處理了。
一夜過去,待到天明時高、楊、曹、鄭、柴幾家王爺忠臣得知消息時,呼家已經滿門遭屠。楊六爺延昭平日裏與呼家老王爺最是親厚,聞此噩耗,再加上自己的親妹子也一並去了,當時便昏了過去,老令婆佘老太君也痛哭女兒女婿,可現今龐家一手遮天,幸好呼家還有後人逃出。按下楊家人下定決心將來一定幫著老呼家不表。
那邊龐吉剛一回家就聽到一個對他來說天大的好消息,他龐家的長孫也是經過一夜折騰出生了。老龐吉興衝衝的到了房間,抱起孫子一看,恰好小孩子這時睜了眼,隱隱有一絲紅芒閃過。老龐吉心下一驚,不知怎的想到了呼王妃那雙血紅的眼,當下對這孫子極為不喜放下孩子,對著一旁的龐龍說:“這孩子還沒起名字吧,我看就叫他龐棄好了。”說吧轉身離了房。
這一回真正是,忠臣被怨,奸相當道,可呼老夫人說的好,人在做,天在看。若是這老龐家一直一手遮天下去,我們這故事也就不用講了。這呼家逃出的兩人,就是將來鋤奸火種,要知將來呼家小將如何報仇雪恨,為國鋤奸,請看下一卷:“呼家有兒正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