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13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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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之野搬進了這個家,白天和默涵一起上課,放學後共同接雪依,讓他不解的是,依依始終從心裏抗拒他,隻接受默涵的照顧,晚上也隻和默涵睡覺,從不讓他進他們的臥室。
他想,給她時間,她會接受他的情感,可是他想錯了,雪依骨子裏認定了林默涵,即便他再努力,還是無法走進她的心裏,這一點倒是同他很像噢,嗬嗬,還有一生的時間呢;即使她走得再遠,他也會在這裏等著她,依依,你是我的,你跑不掉的,想到未來的情景,他嘴角彎起了一抹弧度……
對於之野的心思,默涵了然於心,這讓他很不爽,他覺得好像有人在偷窺他的寶貝,很害怕它消失不見,所以,總是不給他和雪兒獨處的機會,即使再忙,也把她帶在身邊。
雪兒也習慣了他的照顧,他的柔情,對之野不是很親切,這讓他很受傷,於是他決定試探一下她。隻是他不知道,這次的試探將他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也注定了他們此生的無緣。如果知道是這樣的後果,打死他也不會問及那個敏感的話題。
那是一天,默涵有事晚歸,他抱起她問:“如果默涵有別人照顧,你會給我照顧你的機會嗎?”
雪依哇地一聲哭出來,捶打著他喊道:“哥哥是照顧我的人,他不需要別人的照顧,他是不會離開我的,我不要你照顧,你走開,我不要你照顧,走開呀,嗚嗚,”
他沒想到依依的反應這麼大,怎麼哄也不能讓她安定下來,以至於最後哭暈了過去。這可嚇傻了他,在等待急救車的空隙,又給默涵打了電話,他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辦。
默涵趕到醫院時,看到靠在牆上,憔悴不堪的他滿臉淚痕,不停地抽打自己的額頭。指責的話到了嘴邊終是沒能吐出,上前按在他肩頭,沉聲道:“雪兒自小就有心悸的毛病,不能產生太大的情緒波動,你到底做了什麼?”
他隻是一個勁地搖頭,咬緊嘴唇不出聲,默涵相信他亦如相信自己一樣,他不會對她做出格的事情,也許他隻是說到了她的痛處,他還不是很了解她的性子,心裏也是非常擔心,祈禱雪兒快點醒過來……
四個鍾頭後,雪依終於醒過來,看到床邊緊張的兩個人,一把抓住默涵的手哭道:“哥,有人要照顧你了嗎?你要離開我了嗎?我不要他照顧我,我隻要跟哥哥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哥,不要離開我,不要,哥,別離開我,我會很聽話的,哥你別走好不好?!”
默涵看了他一眼,輕撫著雪兒的胸口柔聲說:“哥不會離開雪兒,哥會照顧雪兒一輩子的,放心,哥不會走!乖乖的,別再激動,嗯?”
雪兒慢慢安定下來,又指著之野說:“可是他說,哥有人照顧了,”
默涵忙說:“他開玩笑的,別當真,是不是,之野?”邊說邊踩了他一腳,他趕緊對雪依說:“對對對,我開玩笑的,依依,我隻是跟你開個玩笑,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依依?”
雪依認真地問:“是真的嗎?你隻是開玩笑?”他們倆同時回答:“真的,真的隻是開玩笑,”雪依終於破涕為笑,讓默涵抱著她輸液,卻不再看之野一眼。
他簡直後悔死了,他想,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不會說那樣的話語,可是這一切還能挽回嗎?
回家後,雪依對之野充滿了戒備,不讓他靠近自己,讓他很是無奈。畢竟自己做錯了事情,依依不原諒他也是情有可原,隻好默默地多做家務來補償,想法設法逗她開心。
雪依畢竟是一個善良的孩子,漸漸地對他態度溫和起來,卻還是保持距離。
他想,這就夠了,隻要能守在她身邊就好,她會原諒並接納自己的,有了這樣的想法,他更加賣力地照顧她,隻為今生唯一的愛戀,無論如何,他都會照顧她一生一世!
默涵有一次問他:“你真的很愛她嗎?她還是那麼小,根本不懂什麼,你確定你今生隻愛她嗎?”
他回答:“是,我愛上了她,第一次見她,就認定了她是我的唯一,所以我願意等她長大。”默涵又說:“如果她長大了也沒能愛上你,你會如何?”
“隻要我愛她就行,我隻想照顧她今生今世,如果有來世,我還是會選擇愛她,因為這種愛已深入靈魂!哪怕她心裏沒有我的位置,隻要讓我陪在她身邊就好!”
停頓了一會問:“默涵,你愛依依嗎?你對冷子言是什麼樣的感情?”
默涵幽幽地說:“我也愛雪兒,從她進孤兒院被人欺負開始,我給自己也給她發過誓:今生不會拋棄她,照顧她一輩子。和你相比,我對她的感情似乎是親人般的疼愛,不像你給她的情愛那麼濃烈,隻是想給她最好的生活,不讓她受一點委屈。而冷子言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以後,沒有感動與震撼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不清楚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麼,看到他受傷我會心痛,想起他我會感到溫暖,真的搞不明白。”
邱之野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想-你-是-愛-他,林默涵,”
“怎麼可能?這種愛會有結果嗎?我怎麼可能愛上男人?”默涵不相信他的話,使勁搖頭,企圖將這種念頭從腦子裏除掉,他怎麼可能?
之野板著他的雙肩,對著他的眼睛說:“愛了就是愛了,隻要自己開心就好,別為難自己,也別做出傷害真愛的傻事,默涵,問問你的內心,就會知道答案!”
默涵依然在否定,要做的事情很多,別讓自己有這種荒唐的想法。
依舊照顧著雪兒,默涵在學校和酒吧之間穿梭,慢慢地開始接一些企劃的案子,那都是歐陽從中牽線,而在學校,他也是品學兼優的學生,考試總是名列前茅,贏得眾人的讚歎,最終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鬆山大學,而邱之野也選擇了這所學校,不是不想出國深造,而是都不想離開雪依的視線,她長得越來越漂亮了,總是惹來麻煩,不盯著她行嗎?
然而習慣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它會讓人徹底崩潰,也會讓人無可奈何,對雪依而言,默涵是她終生的依戀,她習慣了他的愛護,習慣他的照顧,越來越癡戀他,卻將邱之野推入無望之淵,讓他一度消沉頹廢,卻又無力自拔……
這兩年裏,冷子言聽過默涵對他的真實感情後,沒有更進一步的親近默涵,隻是在背後默默地愛他、等他長大,他想等雪依長大些,不再需要默涵的照顧時,再做打算。
然而沒想到這一等,卻讓他等了那麼多年,仍是沒能等到疼愛他的機會,卻等到心痛如割的結局,牽扯出一個令人震驚的身世秘密……
為此,他很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會選擇早一點將他圈養在身邊,悉心照顧,不讓他受那麼多的苦難,把萬千寵愛都給他一個人,可是,一切都無法挽回了,隻留下滿目瘡痍,在那一年深秋的一個日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