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蝴蝶之無殤 無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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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被華美裝飾起來的巨大的山洞,猶如歐洲中世紀那些幽暗但是高貴的古老城堡,所有的裝飾都是低調的暗冷色係,四處無不散發著黑夜的氣息,令人感到壓抑不安。
水央低著頭慢慢地沿著洞壁上人工鑿出來的通道向裏走著,直到看見正中央高高的座椅上閉目養神的婦人。
“母親大人。”她怯怯地叫了一聲。
婦人睜開眼睛看見了她,露出溫柔的笑容:“央央回來了?快上來坐!”
她穿著黑色的蕾絲長裙,發髻高高挽起,眼神透著不怒自威的冷意,美豔的臉龐因為精於保養,竟然看不出歲月的痕跡,仿佛隻是水央的姐姐而已。
水央慢吞吞地走到她身邊,猶豫著,終於在離她遠一點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婦人微微皺了皺眉,轉而又笑著說:“這次任務,為娘對你的表現非常滿意。”
“謝謝母親大人。”水央淡淡地說。
“如果聖尊大人得以複活,我想他一定會對你大加讚賞的!”
“哦……”
“那個什麼李小良,倒真是一個難得的對手呢,不愧是辛柔的女兒……哼,那又怎麼樣,最終還不是敗在我女兒手上!”
水央沒有再認真聽母親絮絮叨叨地說些什麼,母親真的老了,不再那麼嚴厲地對她,開始越來越喜歡說話,並且盡量想做一個盡責的溫柔的母親的角色。
她隻是在想,她到底算不算真的贏了李小良。
烏蒙死了,她們的目的達到了,這應該是成功吧?
隻可惜,是因為愛李小良,他才寧願選擇死。
為什麼李小良,能夠輕而易舉就得到那麼多愛呢?
還有林海……林海……
那樣一個像陽光一般溫暖的男孩啊。
她從小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洞穴裏,曾經以為自己會害怕太陽的灼熱溫度,卻沒有想到,那樣的灼熱,其實是多麼令人神往!
“央央。”母親在喚她:“在學校,有喜歡的人了麼?”
“呃?!”她愕然,繼而低下頭去:“沒……沒有……”
“嗬嗬……傻女兒……”母親慈祥地笑著:“如果有的話,一定不要猶豫,要緊緊地把他抓在手裏,不惜一切代價,不管用什麼手段,記住了嗎?”
水央望著母親有一瞬間扭曲的臉,呆呆地點了點頭。
又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了啊。
沒有了溫和微笑的男孩,沒有了邪惡囉嗦的大黑貓,就連那個總是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會跳出來語重心長說教的老頭,也突然莫名其妙地很久都不見了。
不知多長時間了,身邊一直有這些人的陪伴,雖然總是會很矯情地說自己的孤獨從未有過什麼改變,無論多麼熱鬧繁華都填充不了內心的荒涼,可是,現在他們一個個都遠離了,才發現,原來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惜,幸福這樣的東西,本來就少,如果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就會更快消逝吧。
總之已經做出了決定,就要用負責任的態度,好好繼續下去,不管將要麵對的是什麼樣的人生。
“李小良!!!”身後有人叫她。
李小良愕然地回頭看見鶯寧同樣驚訝的臉。
“你不是休學離開了嗎?怎麼還在這裏?”
“因為,暫時還沒想到要去哪裏。”李小良不好意思地說。
“那就回山莊一趟啊。”
“我才不想回那裏!”
“也是,烏蒙死了,你回去肯定挨罰。”鶯寧想了想,又說:“你也真夠可以的,居然會中區區一個鎖心陣!”
李小良一臉茫然。
“那天啊,我突然感應不到你的靈力了。”
“哦。”
“我們各自有各自的事,你別怪我沒幫你。”
“沒有。再說,那種情況,你也幫不了嘛。”
“什麼嘛。”鶯寧露出不服氣的表情:“切~~~”
“對了,那天,你也有去拳擊館是嗎?”
“是啊。”
“你一直跟林海在一起嗎?”
“嗯,你出事那會兒,我們正在吃飯。”
“就你們兩人?”
“不是啦,還有水央。”
“水央?”李小良沉吟了一會兒,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看到林海的手機?”
“看到了啊,水央一直在玩。”
“這樣……”李小良皺起了眉。
原來,那個看不見的對手,就是她嗎?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她暗暗握緊了拳頭:“你們現在,還一起去拳擊館吧?”
“不了。”鶯寧沒心沒肺地喝著可樂:“林海反正是沒去了,水央好像一直就跟著他。”
啊?!糟糕!林海會不會有危險?!
“水央,我真的沒事,你不用老跟著我的。”林海一副極其無奈的表情。
“林海,你不用管我。”水央露出甜甜的笑容:“你做你的事啊,我不會妨礙你的。”
“可是……”林海煩惱地支起額頭。怎麼辦,又不忍心說傷她的話,可她這樣到哪裏都像尾巴一樣跟著自己,真的是好煩啊!!!本來心情已經夠糟了,她這樣一攪和,更是亂成一團麻……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麼生硬:“我現在,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會兒,拜托你,行麼?”
水央的笑容僵在臉上,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林海飛快地走開的身影。
手機響起來,是陌生的號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喂您好,我是水央,請問是哪位?”
“我是李小良。”
“……”水央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找我有事嗎?”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