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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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刀!剪刀!剪刀……”
“賣瓜哩……”
……
叫賣聲、吆喝聲,諸般聲響,混雜在一起,從一個集市上遠遠傳開。
這是一個熱鬧的集市,是一個分布於大道兩側的長長的集市。寬闊的大道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兩旁樓宇林立,店鋪、客棧一字排開,從遠處觀來,蔚為壯觀。
大道很長,約莫五十來裏,東西分布。西麵的盡頭,是一片廣大的空地,空地的西頭,矗立著一堵高大的城牆和一扇厚達二尺的大鐵門,這便是聖火國外城的出口。
大道東麵的盡頭,是一群壯麗、雄偉的建築,那便是聖火國皇城。
大道的北麵,是一望無際的密林。
大道的南麵,居住著萬千子民,萬頃良田,也在其中。
這一日,聖火國都城的上空,灰蒙蒙的一片,仿佛被霧籠罩住了似的。突然,大道上原本喧嘩的人群,靜了下來,接著,眾人分向大道兩側,騰出大道的中間部分,片刻後,一個個人均跪了下去,俯伏在地。
“國王到!”
這道高亢而又響亮的話語,從遠處傳了過來。
不多久,道路的中央,便現出了一群人。這些人都身著官服,一看,便知是士兵。隻見他們手中持著鋒利的兵器,或刀,或槍,或劍,或矛,品種各異。每個人均威風凜凜,盛氣淩人。
很快,一個身材肥胖的大漢,在眾人的簇擁下,出現在了道路上。
這大漢麵色赤紅,肩寬手大,個頭雖不高,但是一雙手臂卻是很長。大漢衣飾華麗,頭戴王冠,單衝這衣著便可以知道,此人便是聖火國國王赤血精。
赤血精坐著一頭斑斕猛虎,在他左側,有一匹高頭大馬,馬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袍的英俊男子。
赤血精所行之處,眾人均口呼萬歲,有些膽大之人,微微抬起頭,斜著眼向路中望去,一瞥之下,心中免不了起了幾分疑惑。
讓他們奇怪的,並不是赤血精坐下的猛虎,也不是馬兒不懼怕猛虎這事兒,而是他們看到了那個身穿黑袍的英俊男子。
這英俊男子,神色冷峻,眉宇間含著一股哀怨,似乎剛剛經曆過什麼事情似的。
憑直覺,眾人都覺得此男子非同小可,至少在他們看來,能和國王在一起,並出來巡視的人,自然都是一些地位極高之人。
看著馬上的英俊的黑袍男子,眾人心中均在想:“這人以後多半便是聖火國未來的王了。”
他們之所以這麼想,是因為赤血精從未帶著皇子巡視過,而且,據說,赤血精也沒有皇子,甚至連皇妃都沒有。但這些隻是傳聞,多數人還是不相信的,如今,黑袍男子的突然出現,眾人自然便把這男子認作是赤血精的兒子了。
眾人以為,皇子這些年來,一直沒有露麵,多半是從師學藝的緣故,如今,學有所成了,故而露麵了。
他們並不知道,這位身著黑袍的英俊男子,並不是赤血精的皇子,他,是夢雪城的大皇子,卡尼。
赤血精領著卡尼,以及眾士兵,直向東去。
待赤血精等人走遠了的時候,兩旁跪著的人,才紛紛地站立起來,用手撣了撣褲管上的灰塵,揉了揉酸麻的膝蓋,久久地望著赤血精他們遠去的背影。
也不知行了多久,赤血精等人,終於行到了大道的東盡頭,來到了皇城的城門口。
皇城,一大片宏偉的建築,黃牆碧瓦,琉璃屋簷,堂皇之極。其間,樓閣、亭台、小湖、假山等眾多的人工傑作,極盡曲妙,讓人目不暇接,心生愛意。
皇城,占地極廣,方圓二百餘裏,四周用一麵高高的圍牆圍住。
圍牆,長長地延伸,蜿蜒曲折。
從天空看,它就像是一條首尾交彙的長蛇。
皇城中心,有一座異常高大的建築物。
它,便是萬清宮。
萬清宮,乃是赤血精所居之處,正因為它高大突出,所以與周圍建築一比,便有了鶴立雞群的感覺。
卡尼望了望的這座瑰麗的皇城,片刻後,輕歎一聲,心頭也驀地一酸,腦海裏清晰地浮現起了夢雪城的皇城來。
一片極為廣大的空地上,聳立著一座高大的殿堂,殿堂內,又分出若幹個小間和偏室。
夢雪城的王,便居住在那裏,同時,他也是在那裏處理政事的。
這個殿堂,便是“紫霞殿”。
高高在上的王,便是在紫霞殿裏,遙控整個夢雪城的。
紫霞殿的外側,是一片極廣的空地,隻在南側留有一條較為寬闊的大道,留作集市之用。
空地,用光滑剔透的大理石鋪設而成,人行在上麵,當真有一種非凡的感覺,感覺氣派,更感覺威嚴。
紫霞殿孤零零地矗立在空地上,除了南側大道上建有一排或高或低的客棧、藥鋪、酒鋪子之類的,其餘方位,均是空空如也。
夢雪城皇親國戚、大臣們的宅院,則遠在幾十裏之外,從紫霞殿的最高處望去,那些建築,小如螻蟻。
想想夢雪城,再瞧瞧眼前這聖火城,卡尼隻覺得不論在規模還是在氣質上,夢雪城都不及聖火城。
赤血精見卡尼怔怔地望著前方,不禁湊過去,輕聲道:“怎麼啦,外甥?”
原來,卡尼是赤血精的外甥。
這其中緣由,留待後文再做解釋。
“沒,沒什麼……”
卡尼轉過頭,隻見赤血精臉上正堆滿了慈祥之色,當下緩緩地道:“我一時竟看得有點癡了,所以剛才才會失態。”
聽完卡尼的話,赤血精仰起脖子,哈哈大笑,半晌方才停止。
赤血精凝視著卡尼,道:“怎麼樣?你看我這個聖火城比得上百倍的夢雪城吧?”
卡尼沉默不語,舉目四望,又是一陣出神。
過了一會,卡尼才籲了一口氣,喃喃道:“或……或許吧。”
赤血精怫然不悅,赤紅的臉上,陡然生起了一道怒色,鼻子裏哼了一聲。但不久,他又恢複到了原先的神色,壓下了心中的怒火,平靜地道:“卡尼,走,大舅帶你到赤林裏麵看看。”
“赤林?”
卡尼一臉吃驚,不解地望著赤血精。
“嗯,就是那片密林。”
說著,赤血精手指西北方,眼角間現出一股難以名狀的神色。
“走吧。”
說完,赤血精又望了望身後的侍從,衝他們揮了揮手,大聲地說:“你們都回去吧!我和皇子過會兒再去皇宮。”
此時的卡尼,身份也跟著改變了。
在卡尼的麵前,赤血精依舊管卡尼叫“卡尼”。卡尼,依舊是外甥的身份。
在公共場合,卡尼便是赤血精的皇子,兩人的關係,卻成了父子關係。
“是。”
眾人齊聲應道,接著,一個個便陸陸續續地進了皇城。
待眾人的身影,都去得遠了的時候,赤血精扭頭看了卡尼一眼,道:“我們走吧!”
話音剛落,赤血精一拍虎臀,叫了聲:“走!”
那虎昂首長嘯,放足而奔,片刻間,已衝出了十餘丈。
卡尼也拍馬,趕了上去。
才一盞茶的功夫,他們便到了赤林的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