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被束縛的指揮官 七:(上)【戰爭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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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刷——
密集、冰冷的水流不間歇的衝打在淩天恩那頭柔順、細碎的發絲上足足有十分鍾之久,“嘩啦”的一聲從水流中抬起臉,淩天恩懊惱的甩了甩終於清醒下來的頭。煩躁的一拳打在浴室堅固、結實的玻璃牆上。
他這是怎麼了?
剛才跟淩韜說話時,幾乎不受他控製的怒氣,對淩天恩而言,是前所未有的。
在任何頭腦發熱,意氣用事的決策都會帶給自己麾下的戰艦毀滅性災難的指揮官行業,如何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是最基本的入門級課程。淩天恩無法原諒,自己居然會有一瞬間的情緒失控。
難道淩韜對這具身體仍有影響?
麵無表情的注視著淋浴間對麵的三維落地鏡中,【自己】這張已經看習慣的臉孔。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抓起一旁墨綠色的羊毛大浴巾在濕漉漉的頭發上擦了擦,無論如何,消極逃避絕不是淩天恩的風格。
倘若淩韜的存在確實會造成這具身體本身失控,那麼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一來,盡量少同淩韜接觸;二來,跟淩韜相處時,特別留意自己的情緒波動就好了。
至於其他問題,與其現在就焦慮,不如暫時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終於想通這個將令他困擾、沮喪的問題,就算暫時“居住“在這具少年的身體裏,淩天恩也不希望自己真的被身體不成熟的年齡【同化】了。
輕輕的籲了口氣,樓下已經有優美的音樂聲隱隱約約的響了起來,看來“家族晚宴”已經開始了。
***
“你們聽說了嗎?前線又要開戰了。”
“什麼?不是才簽訂了休戰半年的條約嗎?現在開戰,聯邦那群軍方獨裁者也太不守約了一點吧!”
“不會吧?我聽說他們那名天才指揮官淩恩一周之前才剛剛去世,這個時候,他們不是應該好好的悼念他嗎?”
聞言,第三個人立刻加入到對話當中。
“嗬,問題的關鍵就出在這上頭了。聽說啊,這一次聯邦向我們開戰,完全是由三大元帥之一的鎮•弗洛倫斯一手促成的。那個【戰爭皇帝】可是想用帝國艦隊的鮮血,來為他那位天才指揮官獻祭呢!”
(嗯,這確實像是鎮會做的事。)
默默在心裏點點頭,端著餐盤經過三人身邊,淩天恩稍稍駐足,就邁開腳步,打算離開衣香鬢影的大廳,到人少的腳落裏呆著去。
盡管已經【住】進了全新的身體,但不少生活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其中最嚴重的一點,就是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他都討厭人多、聲雜的場合了。
上輩子由於身份的特殊,不管他出現在哪裏,總是所有人誠惶誠恐的關注焦點,連跟他說句話都飽含著小心翼翼的榮幸與愛慕,這樣的情形,令讓淩天恩煩不勝煩。
而這輩子,光是這張臉就給他惹來無盡的麻煩。
淩天恩不是毫無審美觀念的白癡,現在這張臉能給他人造成什麼樣的震撼,他是再清楚不過的。
上輩子他好歹還有個首席指揮官的身份,能讓那幫對他抱有惡心幻想的人再瘋狂也不敢太露骨、太過分;而這輩子的【淩天恩】隻是個無權無勢的豪門私生子,任何地位高出他一丁點的對象,都可以肆意的猥-褻、調戲他,如此一來,淩天恩就更加不願暴露在各式各樣的目光下了。
“誒,我聽說,已故的首席指揮官淩恩可是個鼎鼎大名的美人啊,你們說,鎮•弗洛倫斯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會不會跟淩恩是……嗯嗯嗯的關係?”猥瑣的勾勾小指。
【嗯嗯嗯】是什麼?
再次停住腳步,聽到外人對前一世“自己”的評論,淩天恩不禁揚起眉頭。
“嗬嗬嗬,誰知道呢?”
另一個圓頭圓腦的淩氏旁係立刻會意的笑了,“不過,我好想有聽人說過哦,有人親眼看見冷酷無情的【戰爭皇帝】一大早就從指揮官的房間中正大光明的出來過,至於那天晚上,他們兩個都幹了什麼好事,你們就自己想去吧,哈哈。”
“……”
這就是竊聽【自己】八卦的下場?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些人以為人人都像他們一樣無恥嗎?
再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淩天恩端著盤子大步的離開這群人身邊。
上輩子,在軍校時就跟他私交甚篤的鎮,是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雖然兩人都冷酷寡言、身邊又沒有紅顏知己的性格,讓不少好事者老是喜歡捕風捉影的猜測他們的關係,不過向來不喜歡在無聊事情上浪費精力的淩天恩,從來都沒有把這種風言風語放在心上過。
隻當“鎮在自己房間中過夜”的說法又是好事之人的謠傳了,淩天恩剛走幾步,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鹹豬手給攔住了。
“哎呀,這不是天恩麼?你怎麼回來了,學校放假了?”
麵帶喜色的殷勤問道,鹹豬手的主人——一個五官還算端正的金發男人,一臉驚喜的說。
黑眸靜靜的打量著麵前的年輕男人,隻花了一秒鍾時間,淩天恩就想起他是誰。
“赫西斯表哥。”
孩子氣的輕籲一聲,如果他的記憶沒出錯,麵前這個赫西斯,可是【淩天恩】在淩家最忠誠的“追求者”。
母親是淩家旁係,父親是高級參議員的赫西斯,也算是半個淩家人,會出現在這裏倒讓淩天恩一點也不意外。真正令淩天恩意外的是,這麼麻煩的人,他怎麼會沒有提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並且第一時間避開呢?
“噢,天恩,不用叫我表哥,叫我赫西斯,赫西斯就可以了。”
沒有像以往那樣,被刁蠻任性的淩天恩趕走,赫西斯深綠色的眼睛都快興奮得放光了,“老天,早知道你會回來,我今天會專程為你帶來一束以我熱情洋溢的愛為你精心篩選的玫瑰花,我親愛的天恩,隻有玫瑰的花朵才能與你的美貌相得益彰。”
“……咳,謝謝。”
如果是前一任的淩天恩,恐怕早就出言不遜的將這位舉止、言行通通異於常人的表哥灰溜溜的罵走了,然而搜索著頭腦當中前任淩天恩留下的可怕詞庫,淩天恩不禁幹咳一聲。
別說多年來嚴格恪守的教養禮儀,讓他無法把趕羚羊當成親親熱熱的問候語,張口就來。其實仔細搜索前任淩天恩之所以那麼討厭赫西斯的原因,除了他確實比較纏人之外,就是赫西斯跟淩韜有些不合拍了。
默默在心裏頭聳肩,秉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這條永恒的法則,他並不是前任淩天恩,也沒有討好淩韜的義務。況且,比起淩睿父子,赫西斯可沒有哪一點對他不起過,因此,淩天恩也不打算完全不給這位表哥半點麵子。
“呃……親愛的天恩,我聽說……隻是聽說!你……跟艾密歐分手了?”
轉動的深綠色的眼珠,見今天淩天恩對他的態度莫名的好上不少,赫西斯不由趁熱打鐵的問道。
(快說“是”吧,天恩,隻要你承認跟艾密歐分了手,我就有機會重新追求你了~!)
嗯?
艾密歐是誰?
淡淡的疑惑從水晶般凜冽、剔透的黑眸中一閃而過,他略帶詫異的表情,立刻讓赫西斯看呆了。
雖然早就知道天恩美色驚人,但今天的天恩似乎跟以前有點不一樣?好像……變得更漂亮、更高貴了?
深綠色的眼珠膜拜地凝視著淩天恩麵無表情的絕色臉蛋,直到他那張絕美的臉上,露出一個顯而易見的詢問表情,赫西斯才驀的瞪大了眼珠。
“等一下,天恩!喔,我的老天,難不成你已經忘記艾密歐是誰了嗎?!天恩,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竟然是這麼灑脫的人?”
忍不住驚訝得大叫,赫西斯滑稽又誇張的聲音立刻蓋過了大廳中的音樂,讓所有跳舞、交談的人都停止了動作,萬分驚訝的看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