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曙光.薄霧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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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允赫嚴苛的聲音掠過耳跡,“開車!”鬢發微動。
“你幹什麼,江允赫。”
“機票我幫你訂好了,什麼東西都不用帶,會為你準備新的。”
“江允赫,你是不是太過份了?開車,我要下車!”
江允赫別過頭去,輪廓分明變的堅毅,“我不開!”
蘇理澈將手握在車門把手上,“你不開,我跳了。”
司機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先生,要不要現在停車?”
“不用,她是我妹妹,我帶她回家而已。”
“誰是你妹妹?誰是你妹妹?我說了不是就不是,你再不停車,我就從這裏跳下去!”蘇理澈側過頭去,手下用力,車門扭動。
江允赫伸出手,雙手緊緊攬住蘇理澈的肩膀,胳膊被他緊緊壓在懷裏絲毫動彈不得。
距離驟然拉緊,蘇理澈額頭抵著江允赫俊逸的下巴,側臉貼著他溫潤的脖頸,溫度升上來,他的焦燥在血管裏彌漫開來。
蘇理澈不安地踢動著雙腿,不停地掙紮扭動,實際上她不是想能夠伸出手去開車門,而是因為這樣暖熱的感覺讓她喘不過氣來。
江允赫沒辦法,隻能緊緊摟著她,緊緊壓住她的掙紮,隻有困住她所有關節才能讓她無法逃脫。
可是這樣,蘇理澈的額頭難免會擦過他的下巴、耳垂、嘴角和嘴唇,而他的手,難免會劃過她的敏感地帶,雖然隔著厚厚的寒冬外套,可是那種讓人臉紅的觸感還是會抵達神經末稍。怎麼躲,都沒有辦法離開。
因此,蘇理澈會更用力地掙紮,江允赫會更用力地壓緊。更用力便會更讓人臉紅和尷尬,為了避免這種尷尬,蘇理澈表現出來的情緒會更緊張不安。
“放開,江允赫!”
爭吵時,蘇理澈抬頭試圖去撞江允赫的下巴,誰知道他像是提前預知似的,稍一歪頭便躲開了。可是嘴唇碰到蘇理澈的唇,溫潤的觸覺壓下來,本來脆弱的神經像是全都糾結到一起,沒有言語,沒有動作。
腦子裏隻有一種意識是在提醒對方,不可以不可以!
可是,誰都沒動。蘇理澈不掙紮,江允赫仍舊將她壓在懷中。
一晃眼,計程車在轉過高速公路後停下來!
蘇理澈和江允赫自己的手提包掛在他的胳膊上,仍舊騰出兩隻手來將她拉下車,拉進機場大廳。
因為兩個人身上空落落,什麼也沒帶,所以江允赫要控製住蘇理澈還是綽綽有餘。
畢竟是男生,蘇理澈再怎麼想用力掙開他都會被他手上的力道給緊緊壓在懷裏動彈不得。
蘇理澈咒罵了幾句,稍稍平靜了一點問道:“你是不是忘記帶行李了?”
“行李已經送上飛機了,你不用為我擔心。”
“那你是不是忘帶飛機票了?”
江允赫瞅了她一眼,頗為不屑,“放心,我有帶。”
“那那那……”
“你不用再說了,我一定要帶你去上海。”
“我不去啊。”蘇理澈努力站穩腳跟停下來,表情有些沉默,“究竟為什麼要我去?我不是說我跟你們沒關係嗎?為什麼一定要我去?”
“蘇理澈,不管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你都一定得去一趟上海,如果你想讓我們相信,那你就去啊。”
蘇理澈別過頭去,手指在他手背上抓出劃痕,血絲滲出來,斑駁不堪。還在不斷用力,可是那樣的力量在江允赫的固執下看起來格外微不足道。/蘇理澈知道還有最後一道救命防線,可以幫助她逃開去上海的宿命。
於是在安檢處掙紮和叫罵聲做得格外明顯,這樣不安的動作引起了保安的注意。
“不好意思先生,請問這位小姐是……”
蘇理澈伸出一隻手去抓住一個保安的手臂,“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他要強行把帶走,大哥,幫幫我!”
“這位先生,請你停一停,麻煩你們兩位跟我們走一趟吧!”
……
蘇理澈坐在空無一人的警務室裏,低頭看了看時間,六點半了,這個時間北京早已海市蜃樓般的燈海。窗外的黑夜壓下來,燈光雖然很明顯,可是遠不及市中心的炫爛。
高速公路上的車輛並沒有因為黑夜而減少,耳邊不時劃過一聲冗長的飛機起飛的聲響,仿佛能感覺到風隔過皮膚表層似的,自己也身處雲端一般。
這個房間有好大好寬的窗戶,可以看到寬闊地像高爾夫球場的機場,一架一架飛機飛離視線。
隔壁的警務室裏坐著江允赫和幾個保安人員和高層。他坐在辦公桌前的皮椅上,靠著椅背,焦躁了一點眉頭就皺在一起。嚴苛的表情讓人覺得膽怯!
門被推開,湧進來的十幾個,穿著是大略統一的黑色西裝,隻有領頭那人是灰色的,堅刻的短發,職業性的五官,端正但不算突出,四十幾歲的樣子,顯得很精神。
“管事的?”
男人點了點,將原來從他身上搜到的身份證放到江允赫麵前的辦公桌上,還有他的包,“不好意思,江先生,我們事先的確不知情,手下人也是按規矩辦事,請你體諒我們的難處。”
臉上露出輕蔑的笑意,“還攔我帶走蘇理澈嗎?”
“不,怎麼敢?我們這就送你和江小姐上飛機。”
“航班好像已經錯過了。”
“這個您放心,我們已經為你和江小姐補辦好了下一班的。”
江允赫站起來,提起辦公桌上的手提包和身份證,“不要在她麵前叫她江小姐,現在還不確定,免得她又誤會。要不是這碼事,我們家的私事怎麼會讓外人知道。我警告你們,如果這件事泄露出去,讓媒體或是公眾知道了,你們……這輩子可就算完了。”
男人點了點頭,“明白,請您放心。”
江允赫又囑咐了幾句,穿西裝的男人們跟著他走了出去,門外警備大廳裏候著二十幾個警衛人員。看到江允赫出來和他身邊的男人平和交談時都鬆了口氣,江允赫的身份、江允赫的一句話仿佛就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一般,那種難言的期待和擔憂無法形容。
“我再說一次,如果泄露出去的話,你們全都……”
男人更深地點著頭,“您放心,絕對沒有如果……”
江允赫打開隔壁的警務室時,蘇理澈抬起頭來看著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種什麼樣的結果,表情完全木納。
“走吧。”江允赫說道。
“去哪?”
他把她的身份證遞給她,“收好,我們去上海!”
“什麼?”蘇理澈踉蹌著退回去,撞到辦公桌的桌角,疼痛禁止,她看到他背後的那麼多人看著她,鄭重而且格外有禮貌地點了點頭,像是問候,但並不確定。
“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傻丫頭,”他湊近她,抓住她的手腕,“你應該清楚,你可以逃脫我,可是卻逃不掉江家。江家存在著,你永遠都沒有辦法隨心所欲。”
又是“江家”,又是“江家”。到底是個家?還是個令人感到恐懼的勢力組織?
一覺醒來的時候,聽到隔不遠乘務員的聲音,“從這邊走,先生!”
蘇理澈睜開眼睛,除了雜亂的步行聲和說話聲什麼都聽不到。
目光煥散,透過厚重的機艙窗戶看過去,深夜裏越顯寬敞奢華的浦東機場。
就到了?上海?
沒有反應過來,感覺整個人都是呆的,什麼動作都做不出來。
“走吧!”江允赫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回過神來,在乘務小姐殷慶而且滿臉堆笑的注視下解開安全帶,可是站起來後還是呆滯的,真讓人沒辦法!
江允赫無奈地搖了搖頭,右手拿著她和他隨身而帶裝貼身物品的手提包,左手牽著她朝門口走,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心,溫潤的觸覺相互撞擊著,衝到神經末稍就讓她稍稍平撫了一點心緒,冷靜了一些。
江允赫在上海的待遇和在北京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在北京的時候“隱姓埋名”,沒有幾個人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沒有人知道江家究竟是哪個江家。可是在上海,他就是家族第一繼承人,是江氏長子大少爺,是整個產業波及世界各地的江氏王國的未來主人。除了他還有一個第二順序繼承人江雯墨,現任董事長江肅沉弟弟的女兒,老董事長的長孫女,雖然會跟他分享這些東西,但是內部誰都知道江允赫會是未來最大的主宰者。
據說,江雯墨現在公布的身價已經在中國福布斯豪門千金身價排行榜上擠進前三位,她和江允赫並不是單純的富二代,而是真真正正的顯赫家族。
蘇理澈很早就對這樣的家庭有了個大略的概念,可是很模糊,從安檢處出來,被江允赫拉著走到大廳時,原本眼前在白色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空蕩蕩和明亮的地方,可以看到左側的電梯,右側的休息區,隔不遠的亮堂的大門。
玻璃的反射感意外強烈,強烈到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隻是一眨眼,隻不過打了個盹似的時間,她站的地方居然已經由北京轉到了上海,這片薄涼薄涼的土地漾逸出來的生死腐華讓人活得生不由己。
從大門口奔進來十幾個人,統一的黑色西裝,領頭的是個留著成熟的小胡子,中分流海,三十幾歲的樣子。
成熟,男人,一點也不隨便的打扮,可是儼然又多了份優雅的氣質。
十幾個人擋住了蘇理澈的視線,攝人的氣場壓得人有些呼吸困難。
男人右手放在腹前,微微彎腰,“少爺!”
然後朝蘇理澈望過頭,所有人彎腰,“蘇小姐!”
蘇理澈在江允赫手心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手心滲汗,頭別過去,嘴角蒼白。什麼也沒說,正是因為什麼也沒說,才讓人覺得更不安!
江允赫在手上用的力道又加了一點,緩步走出機場大廳,她的麵前赫然出現了大約十輛黑色轎車。緩慢開過頭,劃過她身前,直到中間第四輛銀色勞斯萊斯停在她麵前,它的身後停著一輛深藍色的法拉利,接著是六輛黑色汽車。
每輛車左右駕駛座的兩旁都站著兩個身著相同的黑色西裝的人。身材筆直,手指都不曾亂伸。
蘇理澈在夜幕中看不清晰!
可是他們在看到江允赫身旁的女孩子時,站在她隔她不遠的年輕男人都叫了一聲,“蘇小姐,少爺!”
後麵的就聽不到了。
蘇理澈也不表現出驚訝,也不表現出排斥,隻是默然地瞧著,表情有點很無奈。
“上車吧!”江允赫把她推進那個領頭男人打開的勞斯萊斯的車門內,她的手提包放在她旁邊,然後關上窗門。
對於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反抗意義的蘇理澈來說,做什麼都容易。
透過車窗往外瞧,隻見江允赫跟那男人說了幾句話,男人恭敬地聽著,隨後他便往後麵那輛法拉利走去。
蘇理澈側頭去看到遠處有個模糊但格外耀眼的光點,在繁華的燈海之上默然傲立。
車慢慢駛上高速公路。
忽然覺得東方明珠塔離自己好近,近得如同時光流轉,回到了過去!
穿過黃浦江大橋,浦東商業區。
那種夜景跟成都和北京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你真的會不由自主想起一首歌,《上海灘》,醉生夢死般鮮活得活著,這個世界仿佛都被濃縮了一般,你在這裏什麼都看得到,又什麼都看不清晰!
穿過腐靡的商業區,人潮漸漸稀疏了一些。
仿佛很漫長,仿佛又隻是一眨眼的時間,在江岸邊最高點,繞過寬闊的盤山公路,在綠陰遮掩的地方赫然出現一道白色高聳的大門,前麵的黑色轎車突然讓開一條路來,讓蘇理澈坐的車子開進去。
蘇理澈閉上眼睛,等待車子停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