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夢雪篇 64.淳於軒的自白(卷一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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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走了,在她能站立之後的第十天,留下一張寫著‘我不能成為你的包袱’的字條,永遠的離開了我。無論我怎樣喚她,她都隻是靜靜的躺在我的懷裏。
她留給我的,除了地上的藥瓶,桌上的字條,空蕩蕩的屋子,還有無盡的心痛,一種刻骨銘心的痛。
不是,我的纖隻是累了,她隻是累了……如果我一直抱著她,她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我,是否會依舊溫柔的喚我的名字?
纖,五個時辰了。為何你還不醒?你冷嗎?你的身體好冰。放心,我會一直抱著你,永遠都不放手。
纖,兩天了。纖,睡太久會傷身的……
纖,三天了,為何你還不醒來?難道你真的忍心拋下我一個人走嗎?!
纖,我瘋了,我把師父打下了山崖。因為她說她愛我,她無法忍受我對你的好,為了得到我,她告訴你隻要你活著就會成為我的包袱,還給你了毒藥。纖,是這樣的嗎?纖,為何你這樣的傻?你真的以為我認為你是我的包袱嗎?
纖,我把你葬在你最愛的那條小溪邊,你曾經說過那裏是你見過的最美的地方。現在,你可以永遠住在那兒,沒有人會來打擾你。
纖,我以為喝醉了就能見到你,可是為何你一直不現身?
纖,對不起,我的血弄髒了你的白衣……
纖,你說過你想你的娘親,我會幫你把你的話送去給嶽母大人,然後我馬上去找你,等我。
翻身上馬,馬兒飛快的奔下山。纖,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身體該死的無力,是因為挨了師父一掌,又喝了太多的酒嗎?
口中充斥著弄弄的血腥味,纖,我撐不住了,如果我放開韁繩定會從這飛奔的馬兒身上摔下,到時候我就可以去見你了吧?
纖,等我,我來了。
…………………………
再次睜開眼,我看見了你最喜歡的那片天空,身上竟沒有一點不適。纖,我趕上你了嗎?
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纖,你害怕嗎?我馬上來找你。
一翻起身,我馬上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纖纖,那是我的纖!才想狠狠的抱住你。可是……不是!她不是我的纖,她不是你!她是誰?!
纖,為何她長得如此像你?為何她身上有你的氣息?為何我的心會揪得如此的緊?“你是誰?”
她說她是韓夢雪。
纖,她不是你,她叫韓夢雪。
對於我的到來,她似乎比我還要驚訝,她閃著光的雙眸,像極了你,我的纖。她說我來到了一千年後。我的纖,沒有你的人世,不管是一千年前或是一千年後,又有何區別?
…………
當我的名字從她的口中傳出時,我多想狠狠的抱住她,可是我不能,也她不是我的纖。
想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她,可當看見她那與纖幾乎一樣的臉時,心總是冷不下去。看著她的臉,總讓我想起纖纖。她跟纖一樣,有一顆溫暖的心。
看著她充滿期待的雙眸,我狠不下心拒絕她要我留下來的請求。纖,是因為她像你嗎?
可是,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她不是纖,因為她的眉宇間總透著一股纖纖所沒有的堅強。可是那堅強的後麵卻是濃濃的寂寞。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
在遇到夢雪之後,我開始懷疑這個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靈魂轉世這樣的事情。因為她的一顰一笑像極了纖纖。她與纖一樣,喜歡天空,喜歡流水,喜歡一個人看書,不喜歡說話。她們實在是太相似了,倘若不是她眉宇間的那倔強和堅強,或許我會一直錯把她當成纖。
………………
夢雪,一個很特別的女孩。
十八歲的她一個人經營著美容院。
那美容院裏有一個男人,從他看她的眼神很容易就可以看出,他喜歡她。可夢雪似乎不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他們的關係必定很好,因為那個男人稱她‘夢夢’。
那個男人剪掉了我的長發,並放在了櫃子裏。削短那三千煩惱絲,纖纖,我依舊想你。
當把所有的事處理完之後,他放下了手上的東西開始盤問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聰明的男人,隻是在夢雪麵前沒有表現出來而已。不然,像夢雪這樣一年到頭都沒有出現在店裏,這店恐怕早關門了吧?
那個男人,叫做明新涉。
………………
她一個人在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裏住了十年。若不是有著堅強的意誌,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家怎能做到?她很寂寞吧?否則為何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悲傷的表情?
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在乎她的一顰一笑?
纖,我愛的是你,永遠不變。
………………
夢雪說要去野營,和她的朋友一起去。
我無法拒絕她。所以隻能答應。
最近發現,越來越喜歡看她的笑臉。這是不好的現象。我的心,隻能是纖的。
看著她的睡臉,我又想起了纖。她們實在是太像了……不忍心吵醒她,隻能把她抱下車。竟發現,抱著她的感覺與抱著纖是一樣的。
我隻是覺得這裏太像纖軒閣山下的草地,所以去山上看看,回來的時候居然聽到她失蹤了的消息!
心裏隻有這樣的想法。不,我不能失去她!我絕對不能失去她!是夢雪也好,纖纖也好,我不能再失去她!
找了好久,卻一直找不到她。老天,你搶走了我的纖,還要搶走夢雪嗎?!
夢雪怕一個人呆著,更何況是在這麼大的森林裏!
找到她的時候,她昏倒在大樹旁,手上已經磨出了血。天!若不是跟著師父練武,若是聽不到她那近似暗啞的聲音,我真不敢想象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馬上將她送下山,與她的朋友一起將她送到醫院。直到大夫說她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那顆高高懸著的心才落了地。才發現,夢雪不知何時已成為我的精神支柱……
………………
夢雪是他們學校的董事。可是這件事似乎沒什麼人知道,否則,那些人怎麼敢欺負她?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忍不住看著她。若不是一個經商的天才,怎麼可能經營得起這麼大的一座學校?
那個被她稱為校長伯伯的老人說,他的一切是她給的。
夢雪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當我看著她因為我的笑容而快樂的時候,我情不自禁的問她,“那我以後隻對你一個人笑,好嗎?”
看著她紅著的臉,卻是像極了我的纖……
………………
夢雪說她喜歡我。
當聽到她說“我好像喜歡上你。”的時候,心跳突然莫名的加快!我壓下心中莫名的狂喜,淡淡的對她說:“夢雪,你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愛的是纖,我愛的一直是纖!我不可以背叛纖!而且我無法許諾她什麼,畢竟我是一個隨時可能消失的人。
看著她眼中深沉的悲傷,我逼著自己不心軟。若是我心軟了,隻會把她傷得更重。
我知道她一直在強顏歡笑,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夢雪,我隻能說,對不起。
………………
聽見那個叫做明暢書的老師說他喜歡夢雪,我的心開始不安。
可是當聽見夢雪拒絕了他的時候,我又莫名的開心。淳於軒,你不該有這樣的情緒,你愛的是纖纖,是孟纖纖!
為了擺脫那種不安的心緒,這幾天瞞著她一直在找工作,找房子,昨天剛好遇到一個老板娘,所以我要搬出去了。
明暢書的未婚妻的出現,讓夢雪受了很重的影響。
她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她會把一切過錯攬到自己的身上。
這讓我把原本打算跟她說的事,壓了下去。
可是麵對她的堅持,我還是說了。
看著她眼眶中盛滿淚水,我好想過去抱著她。可是……我不能!
第二天一早,為了不看見她那悲傷的表情,為了不讓自己心軟,我悄悄的搬出來了。我知道,她一定會哭。也她沒有外表看起來的那樣堅強。
………………
再次遇到她,她已經恢複了好多。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我的心也安了許多。
可是就在她知道我工作的地方的第二天淩晨,她的朋友突然急匆匆的跑來敲蛋糕店的門。若不是我在這裏休息,我不會知道她一個人跑去喝酒。
為什麼?是因為我嗎?
去到她所在的那個地方的時候,我的心跳差點停止。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可以!
飛快的抱起她趕往最近的醫院,輕微酒精中毒。突然覺得酒真的是很可怕的東西……我差點失去今生最最重要的人。
一想起她漾著笑容的臉會從此從我麵前消失,心便痛得無法呼吸。
夢雪,我錯了。如果你醒來,我不會再離開你半步!
纖,對不起。我愛上了這個跟你有著同樣相貌的人。
………………
那個女人跟夢雪是什麼關係?
夢雪喝酒跟她有關嗎?
為什麼當她把支票塞到夢雪手裏的時候,夢雪就崩潰了?!
不,不要有這樣的表情,我會心痛。
好不容易跟她說出在意,她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無論我怎樣的解釋,她始終不相信我愛她不是因為她像纖,而是因為她是夢雪,她讓我心安,讓我心疼……
她毫不留情的把我趕出來了。
原來,被心愛的女人拒絕,是這樣的感覺啊。
接下來的幾天,我沒有勇氣再去見她,可是我說過我會守著她。所以我隻能在她睡著的時候靜靜的守在她身邊。
………………
我吻了她,因為我氣她總是說是因為她像纖所以我才喜歡她,總是說我是因為同情她才想跟她在一起。
讓我感到高興的是,她沒有推開我,她沒有拒絕我……這算是接受了嗎?
可是當她說她不知道是不是喜歡我的時候,我的心狠狠的揪疼著,又一次狠狠的吻住她!這個讓人又氣又愛的丫頭!
除了心疼,還能怎樣?
第二天,她站在我麵前說‘如果你還要我的話,跟我到美美家去好不好?’
我瘋狂的抱起她轉了好多個圈。這個可愛的傻丫頭嗬。
………………
她的朋友和那對夫婦,是真心待她好。
他們是那麼的了解她。
當從他們的口中聽到關於她的事情之後,心中除了痛還是痛。
這樣善良的一個人,這樣可愛的一個人,究竟遇到過怎樣可怕的事情。
那對夫婦說,隻有我能讓她麵對現實並且從過去的陰影中踏出來。
於是,我狠下心讓她跟我說有關於她的一切。
她淚流滿麵的說著一切的時候,我的心不比她痛的少。
說出來就好了。
雪兒,我的雪兒。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