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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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小齊折騰的厲害,他後來又吐了。
如此反反複複折騰一陣子,等到我將他收拾好扶上床的時候已經接近林晨四點了。
走之前,我熬了皮蛋瘦肉粥。
給小齊留了些,在廚房找著了個保溫桶,給蕭瀾雨帶了些。
他剛動了手術,沒什麼食欲,先吃些清淡的東西比較好。
等到所有東西都弄好,我離開小齊的公寓時已經接近六點半了。
一夜未眠,我的腦子也有些昏昏沉沉。
邊走在路上我邊琢磨,老是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事?
直到快到醫院的時候我才想去,昨天忘了給曉東打電話了。
摸出手機,電話已經關機了。
想來是手機沒電了自動關的機。
我想曉東一定很擔心我,原本想要給他回個電話,可是一想,又作罷了。
我走進醫院的時天剛破曉。
路燈將公路照的亮堂堂的。
醫院的走廊安靜的厲害,白色的日光燈使得整個過道都透著一股安靜陰冷的味道。
鼻子裏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揉揉鼻子,提著保溫桶走向了蕭瀾雨的病房。
病房沒有關,我剛推開門,就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好似是男人翻身的聲音。
“你來了。”蕭瀾雨小聲道。
我笑,蕭瀾雨按開了床頭的燈。
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旁邊病床上的中年女人已經不見了。
我忍不住朝著旁邊努努嘴,道,“那個女人呢?”
蕭瀾雨說,她搬去隔壁病房了。
他淡淡開口。
可是從那話語裏我卻感受到了一些別的東西。
我知道,這個人向來就比別人要好強,雖然歲月使得他身上的那股絕強變得淡了,可是他那股好強的脾性,卻沒有人比我了解。
我走過去,將保溫桶遞給他,說,我做了一些粥,你醒了剛好吃點吧。
蕭瀾雨抬頭,怔怔地望著我。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可是最後他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接過保溫桶,然後低下了頭。
這時候,整個房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怪異。
我不知道要對他說些什麼。
牆上的時鍾“滴答滴答”地走著。
然後我聽見蕭瀾雨突然開口。
他說,李京悅,謝謝。
一聽這話,我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所以我皺著眉,望著男人,道,蕭瀾雨,你這麼說,就是不把我李京悅當做兄弟。
男人抬起頭,望著我。
我冷笑,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同性戀,你看不起我。所以你跟我那麼見外,你想要跟我劃清界限?
男人一愣,眼裏含著一絲慌亂,然後他驚慌道,不是的……
我打斷男人的話,“我隻管你這一次,最後一次。以後,咱們兩不相欠了。”
我是故意說這些狠話的。
那一刻,我卑劣的想要看看男人的反應。
或許,我一直在逃避,從上一次從那雙眼睛裏看到那種我既期盼又害怕的情緒之後,我一直刻意的逃避和這個人的見麵。
可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原本就已注定。
就像我注定要和蕭瀾雨有一段糾纏不清的孽緣一樣。
當我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男人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他急著道,我不是的。
他望著我,焦急著說,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其實……
說到這裏,他突然閉上了嘴,隻是用那雙眼睛望著我。
從那雙眼睛裏,我看到了我曾經熟悉的東西。
是記憶裏少年特有的倔強。
我突然輕歎了一口氣,伸手,像以前那樣,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一刻,我知道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可是我卻並沒有阻止,因為那一刻,我心裏居然卑劣的希望那件事情能夠發生。
我聽見男人小聲說,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那時候,你會親我?
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經曆了婚姻和愛情的男人卻如初戀的少年一般羞澀的臉紅了。
男人抬起頭,他的樣子嚴肅而認真。
他好像真的在等待一個答案,等待我告訴他為什麼。
我突然低身吻在了那雙唇上。
一如十八歲的時候,在那張唇上留下的一吻。
男人的反應,也是一如從前的驚愕。
我輕笑,然後問,我是個GAY,你應該明白為什麼的。
男人的臉突然紅得厲害。
他斷斷續續地說,那個……不是變態嗎?
聽了這話,我苦笑一聲,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頭,說,傻瓜,吃飯吧。
這個動作是我曾經常對他做的。
幾年過去了,這個動作做起來依然是那麼的熟悉。
熟悉到,我以為我忘記了,可是那些東西卻還是清晰的存在
“喂,別這樣。”蕭瀾雨瞪我。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說。
我笑,“還不是小孩子,不知道是誰,晚上怕黑,非得讓我陪著睡覺。”
那時候我們都還小。
我記得,那是蕭瀾雨剛來我們小鎮的第二年。
有一次,村上死了人,恰逢蕭瀾雨的奶奶去了隔房姐妹家串門,兩人大概有幾年沒見,那天老人家住宿在姐妹家,留下蕭瀾雨一個人在家。
那天,村裏一直不停地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
而一向絕強好強的蕭瀾雨第一次露出少年特有的害怕的表情。
他拉著我的手,他說,李京悅,你別害怕,今晚上我陪你吧。
當時聽了他這話我就忍不住笑。
我伸手拍在他的頭上,笑道,明明是你龜兒子害怕。
那是少年第一次拉著我的手撒嬌,他朝我吐吐舌頭,說,你個龜兒子,要不要陪我吧。
我想故意逗逗他,後來他被我逼急了,氣的咬牙道,“你滾吧。”
知道自己玩過火了,所以我拉著少年的手,說,好了,好了,我怕死了,我怕鬼,你陪我好不好。
然後蕭瀾雨也忍不住笑。
那天晚上,和蕭瀾雨躺在床上,我們聊了很多。蕭瀾雨比我先睡,我側過頭,月亮透過窗戶照在少年光潔的額頭,已經垂下的眼簾。
那一刻,我仿佛著了魔,我居然想要去親吻那一片光滑。
我想,我大概是被這月色給蠱惑了。
人們不是常說,月亮帶著浪漫和誘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