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黑色曼陀羅 027 海灘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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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蕭萌在酒店房間柔軟的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那個人是她的父親,她的親生父親,可父女相見,卻隻有簡單的寒暄,連個共同話題都找不到。
這樣淡漠的關係,讓功課一直不錯的她始終難以理解“血濃於水”四個字。
又翻了一個身後,蕭萌終於按耐不住,爬起來給蕭離打了電話。聽筒中不再是單調的嘟嘟聲,那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彩鈴。
即使再熟悉,隻要隔開了距離,就會變得陌生。
女孩子的歌隻唱了一小段,電話便被接了起來,聽筒裏傳來了還未睡醒的特有嗓音,“怎麼了,大半夜的?”
“我……看見爸了。”
對方沉默了一下,許久後用無所謂的語調回應:“哦,是嗎?在哪?”
“南島上的酒店裏。”
“南島?”比起事件,見麵的地點顯然更吸引男生的興趣,“你怎麼跑到那裏去了?”
“被綁架來的……”蕭萌抓了抓頭發,話題漸漸轉移開了,“冒名頂替的事……曝光了。”
“……雖然知道早晚有這一天,但來的也太快了。怎麼樣,沒被炒魷魚吧?”
“嗯……說是讓我周一以女裝上班。”
“啊哈,那就好。”完全沒心沒肺的語調,然後話題又繞回到蕭萌此時此刻所處的地點,“綁架你的……是讓你女裝上班的那個人?”
“嗯。”回答了問題,花了3、4秒去琢磨,反問,“你怎麼知道?”
男生的語氣頗為無奈,“笨啊你,都這樣還不炒你,肯定是喜歡你啊!”
男生在這方麵腦筋轉的太快,直白的話語讓蕭萌的思緒更加混亂,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什、什麼啊就喜歡,你怎麼知道我上司不是女人?”
“麵試是我去的好吧?”男生的語氣更加無奈了幾分,“再說女人綁架你做什麼,如果真的是女人綁架你,隻有兩種可能:第一,那女人是蕾絲;第二,那女人想要你死。”
想要你死。
這四個字觸動了蕭萌的某根神經,條件反射一般,從握著電話的手指開始,一路顫抖至全身。雖然電話那端的男生笑著說“我開玩笑的”,但有時候無意間說出來的話,卻是真理。
已經忘了打電話的初衷是什麼,被“想要你死”攪亂了心神的女生獨自步出酒店,沿著沙灘緩緩走著。琉璃色的海水因為夜色而變成藏藍,像是打翻了的藍黑色鋼筆水。女生盯著海岸線看了一會,邁開腳步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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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陽是在如暴風驟雨般的敲門聲中醒過來的,揉著頭發打著哈欠坐了起來,洛特已走過去打開了房門。門外,李瑉成一臉焦急的衝了進來,噼裏啪啦的說著邱陽聽不懂的語言。雖然聽不懂,但看李瑉成的表情也知道定然是出了什麼事,待他說完話後,邱陽插嘴問跟李瑉成溝通的很好的洛特,“出什麼事了麼?”
洛特機械的轉過頭,表情木然,“蕭萌不見了……”
睡意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邱陽一把掀了被子,套上衣服光著腳跑了出去。南島雖然是個孤立的小島,但麵積足有千餘平方千米,因此搜索工作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三個人盡可能的動員島上的人一起幫忙尋找,李瑉成也拜托了同來的工作人員,搜索隊伍不斷壯大,可蕭萌的下落依舊不明朗。
三個人心急如焚,覺得初升的太陽都毒辣了幾分。忽然遠處有個人高喊著“這邊有一個女孩子”,最先聽到動靜的洛特已用可以與汽車比擬的速度飛馳而至,托起女生的頭頸搖晃著她的肩膀,“蕭萌,蕭萌你醒醒啊!”
女生幽幽睜開眼睛,見眼前看到的是洛特放大了的臉,以為自己在做夢,於是閉上眼,再睜開,景致還是沒有變,這才反應過來並不是在做夢。邱陽和李瑉成在這時也跑了過來,蕭萌眨著眼,驚訝萬分,“你們幹嗎啊,參加運動會?”
“參加什麼運動會啊,你怎麼躺在這裏?”邱陽喘勻了氣,俯身望著蕭萌。蕭萌抓了抓頭發,似乎在回憶,“我昨晚睡不著出來散步,然後好像看到螢火蟲,就跟著那一點亮光一直走,後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在這裏睡著了……”
邱陽捂住眼睛,雖然知道女生有些迷糊,但這樣無厘頭的回答恐怕沒有長時間的磨練還是很難理解。李瑉成已經很有效率的謝過了所有幫忙尋找的人,人們也漸漸散開各忙各事。蕭萌雖然搞不懂事情怎麼會衍變到這麼嚴重的地步,但好歹還知道惹禍了的是自己,於是低下頭,用十分抱歉的聲音對父親道:“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傻孩子。跟父母還說什麼添不添麻煩的,隻要你沒事就好。”李瑉成輕輕的拍了拍蕭萌的頭,然後把對話對象轉到兩個男生身上,“不好意思我還有工作,蕭萌就拜托二位了。”
蕭萌看著李瑉成漸漸跑遠的背影,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
雖然隻有短短一瞬間,但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父親是多麼溫暖的一個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