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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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朝兒嫁到了文芷府上,雖說一大家子事情不好料理,不過她和文芷兩個人也算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夕兒去看了她幾次,見她過的開心,也就放下心來,專心研究地形地勢與法陣的結合,逐漸形成了一套新的排兵陣法。
時間大概又過了一個月,前方來報,燕寧王終於起兵叛亂了。
小皇帝早有準備,邊關盡是驍勇的戰士,所以戰事開始並不覺得吃力。可是,沒過幾天,周邊小國紛紛聲援甚至出兵幫助燕寧王,讓小皇帝十分不悅,連忙差大將軍王寧調兵遣將,漸漸不支。直到樸原將司術監的諸位法師都派上前線,才稍稍緩解了形勢。
夕兒帶著自己的圖紙,找到樸原,兩人論證了這個時候使用法陣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然後一起進宮,找小皇帝來了。
小皇帝這時正在與諸將領查看沙盤,看見夕兒和樸原到來,心裏甚是高興。諸位將領大多見過這位女侯爺,也不避諱,幾人來到沙盤之前,夕兒將自己的想法和陣法說了,諸將領都拍手稱好,隻有小皇帝皺起了眉頭。
“夕兒,你這法陣好是好,可是有兩個地方不好辦:一是你要親自跑到前線去,這朕實在是不放心;二是,你看這裏,還有這裏,都是支垣的國土,如果要借用他國的土地,朕還要派大臣出使協商,很是麻煩。”
“我是一定要去的,國中法力高強的大法師就那麼幾個,我若不去,威力將大打折扣。至於支垣的事情,你可以派一位大臣帶著梁妮過去就好了。”
正說話時,忽然有侍衛呈進前方戰報,小皇帝一看就火了。
原來,前方謠傳宸國要放棄國土與燕寧王議和並劃江而治,戰士竟臨陣倒戈了大半!
小皇帝氣急,王寧和幾位將領趕忙下去查探謠言來源,並布置下一道防線。夕兒和樸原重新布置了沙盤,樸原皺了皺眉,說到:“師妹,看來這一趟為兄要跟你一起去了。”
夕兒早知樸原法力盡失,不願他涉險,說到:“師兄不用擔心夕兒安慰,這點事情,我還辦得到。”
樸原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夕兒,你回去準備一下,我們明日啟程,我還有事和皇帝商量。”
夕兒一怔,麵前兩個疼愛自己的男人,這是第一次有事背著自己,雖然反常,也沒多想,向小皇帝招呼了一下,就回去打點了。
“先生有事?”小皇帝看出樸原有心事,看夕兒背影漸遠,便先開了口。
“嗬嗬,皇帝果然精明。”
“有什麼事,先生就說吧。”
樸原突然跪倒在地,說到:“臣請皇上千萬不要親征!”
樸原這是第一次跪皇上,文芫原本以為是修行人的傲骨,也不計較,這次樸原竟然主動跪了下去,皇帝自然是一驚,趕緊扶起樸原,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此番夕兒前去,必能馬到成功,然而,前方既能穿出議和的謠言,必然是我軍中有敵方奸細。倘若他們對夕兒不利或者穿出夕兒遇險的謠言,樸原敢問皇上如何處置?”
小皇帝沉思片刻,說到:“這就是先生一定要隨夕兒前去的原因麼?”
“對,雖然我不能保護她百般周全,但是如果夕兒遇險,也是我第一時間告知皇上,不會通過別人之口,至少這樣不會讓皇上頭腦衝動被敵人牽製。而且有我在,出使支垣之事也可以一並達成。”
“哦?先生此話怎講?”
“因為他就是支垣太子桑措!”夕兒從門外轉身進來,走到皇帝身邊,臉帶笑意。
“師妹你,怎麼又回來了。”樸原略帶責備,又有幾分歉意的看著夕兒,眼神之中五味陳雜。
“夕兒,”小皇帝一把拽過夕兒,又看了看樸原,一時沒了言語。
“師兄,夕兒理解你一番苦心,隻是夕兒認準了這個傻小子,就算是不能嫁給他,也認準了他,師兄不要徒勞了。”
樸原歎了口氣,滿臉愛意的看著夕兒,又看看皇帝,笑著搖搖頭:“你們劉姓宗族都是情種麼?”
小皇帝一聽,樂了,對著夕兒眨眨眼睛,衝樸原說到:“朕早就知道先生是朕的情敵。”
原來,樸原就是梁妮口中的支垣太子,桑措。
當年夕兒隨父親鎮守邊關,與支垣皇室的關係極佳,桑措更是從小就喜歡夕兒這丫頭。後來因夕兒體弱,被老師項問道帶在身邊修行,桑措一心陪伴夕兒,也跟隨項問道修行。後來學成出徒,回了支垣,卻總是惦記自己這個師妹,在練功的時候走了神,這才散去了全身的法力——這一點夕兒早就知道,隻是沒有點破。
小皇帝從第一次見到樸原的時候,就覺得他看夕兒的眼神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前思後想才恍然大悟,原來樸原先生也中意夕兒。不過小皇帝這一次並沒有患得患失,反倒是相信夕兒不會被她師兄拐跑——他們從小就在一起,若是夕兒喜歡他,也輪不到自己見到夕兒了。
至於梁妮,第一次看見樸原也是十分驚訝,後來樸原對梁妮坦承了心意,梁妮覺得十分為難:待自己像親姐妹一樣的夕兒,她心知她中意的是皇帝,可是桑措太子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恩重似海。樸原知道梁妮為難,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希望梁妮幫助他保密身份——畢竟是鄰國的太子,留在國都還做了國師,實在是很出格。
“先生是因為夕兒才拒絕了和皇叔的合作,對麼?”
“唉,說你是情種,我又何嚐不是?”樸原搖搖頭,“夕兒那時正在籌備婚事,什麼也沒有讓她過的幸福更重要,所以我和父汗不顧燕寧王大兵壓境,拒絕了合作,還修書給榮家,讓他不要再幫燕寧王做事,好好對待夕兒,沒想到還是橫生出這許多枝節,弄到今天這步田地。”
“即是這樣,朕更要親自到前線去。”
“什麼?”
“你瘋啦劉文芫,我不許你去!你會那點花拳繡腿連自保都難,真到了戰場上,刀劍無眼,真要是傷到了你怎麼辦?……”夕兒在一旁扯著皇帝的袖子,數落了半天,小皇帝卻不吱聲,看著樸原。
“既是這樣,”樸原思忖片刻,說到:“不知皇上願不願信我?”
“哈哈,樸原先生的話朕當然願信。”
“好!請皇帝喬裝出宮,隨我和夕兒出征前線,我會安排支垣驛館接待皇上,到時候你可以在那裏指揮你的千軍萬馬,如何?”
小皇帝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王寧等老臣可不幹了。
“皇上,若是那支垣有謀害之心,那臣等要如何自處啊!去不得去不得!”
小皇帝倒是有自己的算盤:一是讓夕兒到前線去,自己實在是不放心,就算樸原先生第一時間傳遞消息,自己遠在千裏之外,也幫不上忙;二是,他願意相信樸原是真心實意對待夕兒的,是真正的憐愛而非占有,所以不會對自己不利,反倒是因為之前曾經拒絕過皇叔的聯盟要求,不得不尋求自己的力量以保護支垣;三是小皇帝想自己去到前線鼓舞一下戰士的士氣,一個議和的謠言讓前線戰士寒了心,他必須想辦法挽回,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出現在戰場上會不會奏效,但是嚐試一下總沒有錯。至於他自己的安危,他倒是完全沒想過,反正把老七留在京城,自己有意外,就讓老七即位,自己是毫無負擔的。
皇帝心意已決,誰也攔不住,便也不在勸了。幾天之後,夕兒一身勁裝,騎著馬,後麵跟著喬裝的青檸和文芫,馬車裏麵是樸原和梁妮,文君程嘯等人跟在後麵。幾個人輕裝簡從朝支垣而去。京城裏推說皇上偶染寒症,由老七劉文芯主持朝局。西京王劉文芷則為了避嫌,整日躲在王府之中不出來。夕兒等快馬日夜奔馳。不多日便趕到了支垣。
文芫等人此次行動甚為機密,所以支垣可汗並沒有張揚的去迎接,在一座小城裏騰出一座驛館,給劉文芫等人居住使用,又派了自己的親衛在暗中周密保護。
到了支垣,樸原便成了主人,招呼這幾位客人,程嘯等聯絡了前方的戰將,這小小的驛站頓時成了臨時的軍事指揮部。
夕兒隨文芫等人整頓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帶著幾個將領,去布她那龐大的法陣去了。小皇帝這廂則命前方將領偷偷傳出皇帝要禦駕親征的消息,鼓舞士氣。幾天之後,法陣催動,前方戰士也真的以為皇帝已經在京城整裝待發親自支援前線並督戰,士氣大振,之前丟失的幾座城池,也都打了回來。叛軍的力量被法陣削弱很多,雖然燕寧王手下也不乏高明的法師,可是沒等出手,就被夕兒的氣勢給震住了,誰也不敢出招了。
戰事又持續了近一個月,燕寧王的軍隊一點便宜也沒占到,反倒傷亡不少,周邊的那些個小國,見燕寧王勢微,也都見風使舵,倒向了宸國這一邊。然而,這麼多年以來宸國非常重視農業和工商業,軍隊操練不勤,戰鬥力有限,即是燕寧王的軍隊士氣低迷,也沒有占到什麼便宜。戰爭開始進入了膠著。
這時,夕兒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刺殺燕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