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卷 第二十章 阿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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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一帶是一般百姓住的地方,越往北住的人越窮。
走過一段凹凹凸凸的小巷,李澹就看到眼前一律的茅屋。李澹不由得想到前世的貧民窟,心中悲憫之情頓生。
左邊的矮小的茅屋前,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光著小腳丫正在剝著豆,身上的衣服略有些大,布已經洗得泛黃,臉色因長期的營養不良而顯得麵黃肌瘦,李澹看著有些心疼。
身邊的柔雪眼淚急得快出來,早已顧不上女孩家的矜持小跑著往中間的低矮的茅屋走去。
李澹也跟著上去,推開門,就感到一陣潮濕腐敗之氣,李澹就看到躺在床上滿身是傷的男子,許多處傷已有些發炎,偶爾發出幾聲呻吟聲,顯得格外淒涼。
男子看著跑進來的柔雪時,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隻是重傷在身的男子哪有力氣站立,眼看就要滾落在地上,李澹身形閃過到了床邊立刻扶起男子在床邊坐下。
阿榮驚詫的看著眼前的華服男子,剛剛太過開心,沒有看到雪兒後麵跟著的男子,此時不免有些驚異不定。
柔雪早已被阿榮一生的傷驚呆了,撲在一旁大哭起來,一邊抽泣著說道:“這位是安王爺,阿榮哥,快拜見王爺啊。”
阿榮有些戒備的看著李澹,聽說雪兒就是送給安王爺作侍妾的,自己雖然出身寒門,終日混跡於市井,但是對於安王爺還是聽說過的。
阿榮雖然很愛柔雪,但是如果柔雪能過的幸福,阿榮是不會拚了命想要贖回柔雪的,隻是聽說安王爺禽獸不如,柔雪這樣柔弱的女子進了王府肯定會受苦的,因此自己是死也要爭取一下,卻不曾想自己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太過單薄,最終落的這個下場。
阿榮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此時的心情既激動又戒備,臉憋的紅了起來。
柔雪看著阿榮這副樣子,努力止住哭聲說道:“阿榮,王爺是好人,就是他跟我說你受傷了的。”柔雪走過去,看著阿榮衣不蔽體的樣子,又落下幾滴淚,說道,“阿榮哥,我們去看大夫吧。”
去看大夫,錢早被那些說可以救出柔雪的人騙走了,自己辛苦積蓄了幾年的錢,本想用來娶雪兒的錢全部沒了,自己拿什麼去看大夫呢?阿榮有些局促不安起來。
李澹看出了阿榮的不安,溫和的柔雪說道:“他現在不宜移動,稍微動一下都會拉裂傷口的,還是我去請大夫吧。”
柔雪有些不好意思,想不到自己一介平凡女子,隻得王爺這樣對待,剛想要說自己去,李澹阻止道:“你們很久沒見麵了,就多說一下話吧,我也順便出去走走。”
李澹轉身走了出去,就看到那個小孩還在那剝著豆,李澹走了過去,蹲在小孩邊上,小孩抬起頭,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陌生人,李澹柔聲說道:“小弟弟,你知道附近哪裏有大夫嗎?”
小孩有些膽怯的點了點頭。
“那你能不能帶我去,我把這個給你。”李澹從懷裏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手心,給小男孩看著。
小男孩的眼睛瞬間亮了亮,有了這個就可以給奶奶買藥了,小男孩鼓起勇氣,帶著李澹往最近了藥鋪走去。
李澹看著小孩瘦弱的背影,心裏微酸,知道自己幫不了所有人,但是這樣至少可以幫到這個可憐的小孩。
回來的時候,小孩的手裏拿著一副藥,臉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神情,對於李澹也不那麼害怕了,反而會和他說說話。
大夫進門去看阿榮時,李澹就蹲在門口和小孩聊著天,聊著聊著,知道小孩父母雙亡,現在家裏隻剩一個奶奶了,老人家也臥病在床了。小孩本來有一個哥哥,卻很少回家,家裏的錢都是哥哥給的,但卻很難支持,李澹摸了摸小孩的頭說道:“有什麼困難就來安王府找我吧。”
李澹從懷裏掏出一塊安王府的令牌放在小孩手裏,看了看天氣,也該回去了。
進屋的時候,阿榮全身已經包紮好,兩人有說有笑的,格外親密,看到李澹回來,兩人都投去感激的一笑。
“柔雪,你就不用回王府了,我明天回去跟皇兄說,有時可以來王府找我,我會幫你們的。”李澹笑著說道。
阿榮從沒想過安王爺皇親國戚居然會這樣關心一個小百姓,心裏說不出的激動,再加上心愛之人失而複得,對李澹更是感激,隻是阿榮本是山野中人,不善表達,臉因激動而泛紅,卻說不出一個字。
李澹笑了笑,拍了拍阿榮的肩膀轉身離去。
阿榮掙紮著走到門口,看到安王爺遠去的背影,拉著柔雪跪了下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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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柔雪的事,李澹鬆了口氣,就準備去看看柳如風,這段時間冷落他了,小東西肯定生氣了吧。
前一段時間忙著那些事,沒有多想,如今想來還是真的有些想他,因此徑直朝含風居走去。
今日的含風居與往日的不同,走進去就感覺有些冷清的感覺,李澹加快了腳步,看著如風房間的門並未關上,心裏也有說不出的慌張,直接推開了門,卻看到菊香朝著房門跪在地上。
李澹皺了皺眉頭,問道:“王妃呢?你怎麼跪在這裏?”
菊香抬起頭,臉上似乎帶著一絲不服氣地說道:“王妃走了。”
李澹被菊香的話嚇了一跳,前幾天不是好好的嗎?走了,走去哪了?
李澹連忙抓住菊香的肩膀,急切的問道:“王妃去哪了?他為什麼會離開?”
李澹明顯看到菊香投來的鄙視的眼光,但是卻因為柳如風的再次不見心已經亂了,又重複問了一遍。
“王爺不是有了新歡嗎?又何必來找王妃?”菊香不屑地說道,雖然得罪王爺下場可能很慘,但是心裏卻替王妃生氣,那麼單純的人,他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呢?
李澹聽菊香這麼說,心裏咯噔了一下,這段時間太忙了,所以沒顧及風兒的感受,隻是他從小被捧在手心,難免會多想。李澹暗罵了聲自己的糊塗,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回風兒。
李澹蹲下身,對著小丫頭認真的說道:“那幾天是因為柔雪喜歡的人受傷了,所以有些忙,我和柔雪沒有關係,風兒誤會了,你知道風兒去哪了嗎?快告訴我,他那樣單純的人,在外麵肯定不安全。”
菊香半信半疑的看了李澹一眼,隻是看到李澹認真的神情時,心裏也有些慌了,剛剛隻是因為王爺的變心而憤怒,因此王妃想要離家出走,自己沒有阻止反而出謀劃策,卻沒有想到王妃那麼善良肯定還會遭人欺負,菊香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王妃好像說要去找他哥哥。”
“去找哪一個哥哥呢?”李澹繼續問道,這樣的話範圍縮小許多,隻是他那麼多哥哥,會是哪一個呢?
“這個王妃沒說,似乎還沒想好。王爺,都是菊香的錯,奴婢應該勸住王妃的。”菊香說著心裏越來越慌,帶著哭腔說道。
“罷了,不怪你,都怪我的疏忽,你起來吧。”李澹說道。
柳如風有四個哥哥,兩個在朝為官,一個是文官,一個是武將,一個在江北經商,還有一個則是遊山玩水,行蹤不定,李澹排除了那個遊山玩水的,排除自己四個影衛,往這三個地方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