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不辭而別奔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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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鄉很想學陣法,但是李彬很擔心,一直不教她。直到一天晚上,李彬突然不辭而別。
水鄉第二天醒來發現木屋裏唯一的一張木桌上有一封信是給她的,當然署名還是給恩女的。
李彬在信裏說,他要出去替師父辦一件事情,可能要過個兩三天才會回來。家裏還有好幾隻兔子,叫水鄉學著自己照顧自己。最後還道了一句對不起。
水鄉一把扔了那封信。
居然不辭而別!
居然就丟下我一個人!!
居然隻給我吃兔肉!!!
你走,我也走!又不是你一個人長了腿!哼!吃了好幾天的兔肉了,吃得本大小姐都快吐了!
於是,水鄉大小姐很不客氣地收拾起自己的小包袱,拎起小木劍就準備跑路。
正準備出門的時候,水鄉突然想起屋裏還養著的那幾隻兔子,心想,就算他回來要吃它們的肉,也不能就這樣先把它們餓死了吧。善良的水家大小姐又丟下包袱去門外拔了幾把青草回來,丟給幾隻兔子。這才滿意地拍拍手,拎起包袱出了門。
水鄉沿著山間的小道一路往下走,但是走了半天卻還不到山底。水鄉從早走到晚,直到天都黑了才發現自己怕是被困在了這山裏。話說水鄉心裏那個怨啊!自己怎麼就忘了李彬那個家夥會陣法呢?居然他能困住兔子,自然也能把自己困在這個山裏啊!可是現在怎麼辦?等他回來還要一兩天,就這麼不吃不喝,對於一個從小沒挨過餓的大小姐來說,這是多麼驚奇而痛苦的經曆啊!
“老天啊!讓這個該死的破陣消失,放我出去吧!”水鄉朝著滿是星辰的天空大吼道。
“如你所願!”
一個如同溫水一般的聲音傳進了水鄉的耳朵裏,而且這個聲音竟然像是在什麼地方聽過。所以,在這個隻能疏落地射進幾點星光的樹林裏突然出現了除了水鄉以外的人聲時,水鄉並沒有被嚇到,反而很是好奇地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看,企圖看清那個人。
但是,還不等水鄉看清那人,那人如溫水的聲音又從另外一個方向傳來了。
“朝著你的左手方向一直往前走,你就能出這個樹林。”
水鄉看了看自己拿著小包袱的左手,有些疑惑。
“是拿木劍的那隻手!”那聲音又在另外一個方向傳來了。
水鄉再次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拿著木劍的右手,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但是最後還是聽了那人的話,乖乖的朝著自己右手的方向一直往前走了。
果然那個聲音不再出現。
直到水鄉走出了陣,站在陣眼上的一個白衣人才緩緩地顯出身形。隨即歎息道:“唉,自古紅顏多禍水!李林這個笨孩子啊!”
水鄉一路向南,她沒有忘記自己這次偷跑出門的目的地——吉州。
差不多趕了半個月的路程,水鄉才到了吉州。
以前,水鄉覺得南方的城市應該是秀美婉約的,就算是受了旱災,呈現出的也一定是一片荒蕪的柔美之態。誰知,等水鄉到了吉州看到的卻並不是這樣。
街道平坦整潔,道旁小攤各色林立,生意熱鬧非凡。百姓在街上來來往往,沒有任何特別的憂愁之色,反而是來到這裏的水鄉緊鎖眉頭。
這裏是遭了災的吉州麼?若不是水鄉進城門時認真地看了城門頂上確實寫的是“州吉”(古時認字是從左到右),她還真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看到這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景象,水鄉忽然有些乏力。是啊!她的一代亂世女俠夢,怕是又要消停了陣兒了。
“快走啊!陸大善人又派米了!”
“大家快去陸府啊!陸大善人又派米了!”
“快走!快走!”……
水鄉有點迷惑,陸大善人?他是誰?
還不等水鄉想明白,剛剛還井井有序的街道立刻變了樣兒,人群都朝著同一個方向湧去。剛剛還空著手的行人這會兒卻像是變戲法似的,都有了一個布袋或者是瓢盆之類的東西。變化之速度簡直令水鄉咋舌不已!
水鄉忽然想起自己八歲那年的那個乞巧節,心裏頓時有些不安起來,一麵隨著大眾往陸府的方向走,一麵仔細查看街道邊會不會突然出現一條河,更仔細地看要是出現了河,那河邊會不會有樹……當然,直到大夥兒在陸府停下排隊,水鄉也沒有見到過一條河,連個水溝都沒有看到!
百姓們不管是衣著鮮豔還是簡樸,不管是長須老者還是黃毛孩童,大家都很自覺地安安靜靜地在陸府大門口排起了隊,仿佛訓練了很久的軍隊一樣。
等水鄉一群人趕到的時候,派米已經開始了。
水鄉很想知道那個百姓嘴裏的“陸大善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不由得一心急就往前麵擠了擠。要知道,在這樣一個井然有序的長龍裏,突然有人不按秩序公然插隊的,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水鄉擠到最前麵,人群裏才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抗議聲兒。
“那個小姑娘怎麼這樣啊!”
“對啊!陸大善人又不是不給她米,她急個什麼啊?”
“她公然插隊耶!”
“這個小姑娘是誰家的啊?”
“家裏大人怎麼教養的啊?”
大家雖然嘴裏在指責著,但是隊伍還是沒有一點亂,因為大家基本都認識,要是誰敢學水鄉,那是會被全吉州的人鄙視的!
水鄉雖然擠到了前麵,但是在聽到了那些話的時候,心裏還真是很不舒服啊!
而當她看到麵前這個衣著華麗、嘴唇微厚、濃眉大眼,年紀像是二十好幾的大叔後,心裏的那份對美男的期待頓時灰飛煙滅了……
他!他便是眾人嘴裏的陸大善人?!水鄉的世界一片灰暗。
“小姑娘?你不要米麼?”陸大善人端著裝滿米的米瓢,對著已經愣住的水鄉提醒道。
雖然那人是笑著對她說著話,但是那笑意裏分明帶著一絲嘲諷。水鄉雖然腦子有時候會遲半拍,但是對於一個人對她態度好壞卻看得非常的精準。也就在那麼短短的幾秒鍾之內,水鄉做出了一個決定。
“善人呐!我叫水七,我今天不是來要米的!我啊!我好慘的啊!家裏唯一的半畝地全部都幹涸得開了大口子,顆粒無收啊!爹媽都氣得生病走了,隻剩下我一個人啊!您說,這還讓我怎麼活啊!您收留我吧!收留我吧!我什麼活兒都會幹的!真的!您收留我吧!”水鄉說的聲淚俱下,排隊的百姓們也都很善良地被感動了,大家都不計前嫌地替水鄉說起了好話。
還不等水鄉在心裏對父母告完罪,陸大善人大手一揮,一個家丁便把水鄉拉進了陸府。寫完了長工契之後,水鄉正式成為陸家的一份子。
水鄉最後被派到了廚房,幫忙摘菜洗菜的工作。睡的是廚房女工們的通鋪大床,同三個滿身油煙的女工共用一個床鋪,同六個廚房女工共用一個房間,同十二個廚工共用一個廁所……反正,生活條件實在是惡劣到令人發指!唯一值得水鄉欣慰的是,廚房裏經常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才進陸府幾天,身材就壯了一圈。咳咳……水鄉指的是胸圍。廚房裏的女工都愛吃一種瓜,在水鄉的記憶裏,這種瓜好像叫做木瓜。熟透了的木瓜,皮是黃燦燦的,裏麵的肉是軟軟的、甜甜的。很解渴,很填肚子。
雖然在陸府呆了十多天,而在廚房的日子也不像是最初的那麼難過。水鄉卻沒有忘記她進陸府最初的目的。
要知道,自從自己八歲那年被老爹發現自己很能接近事情真相開始。水鄉就被水池老爹帶著到處評斷是非了。想想她水家二十二代長女也不是蓋的!那些個什麼少林斷木血案,京都孩童失蹤案,嘯虎幫內賊案……哪個不是她水鄉最先發現最重大的線索而揭露的真相?連水池老爹都覺得自己這個女兒是個天生的評審樓樓主材料!當然除去她那十年不變的空手道和木劍術之外,其他還算是很頂尖的優秀。
在水鄉看到這個陸府的大善人的第一眼的時候,她就已經嗅到了這個人身上的不尋常之處。特別是那股子輕微的狐臭。
既然命運引我來到這裏,那這裏必定有他非同尋常的地方。水鄉如是想。
於是,在陸府呆了半月之後,水鄉終於開始了第一步小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