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初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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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耀第一次見到喬微是在高二那年H市的高中奧數周末培訓課上。雖說當時到場的有好幾所學校的學生,但還是重點學校的學生居多。尤其是一中﹑三中,學生還沒有到齊,就有不少人在關注。
一中是H市理科學術的龍頭,而三中則獨霸了文科的江山。當然天不可容二日,山不可留二虎。所以兩校的學生長期處於互看不順眼,見麵必鄙視,遇見對方落井必然拚了命的下石頭外加評論嘲諷的那種狀態。
所以當年年少氣盛,常被稱讚天資過人的一中天才理科少年——邢耀,,也順應潮流的用一雙白眼掃過東牆角,那用一隻巴掌就堪堪數的來一小堆人。這次市裏選拔出40名青少年,一中16個,二中8個,四中7個,而三中——隻有5個!真是愧對重點之名!更“神奇”的是,五人之中三女兩男,典型的陰盛而陽衰。啊,竟然還有一個男生,一臉半困的神色,課還沒開上,就已經頻頻點頭。邢耀一臉鄙夷的轉回頭,回顧以自己為中心的一圈“精英”不由得又是得意幾分。
這節課是一位一中的老教師主講,剛一進門,環視教室,親疏遠近立刻顯現——見到邢耀那些同學,嘴角彎得像初三的月牙;瞥到牆角,眼睛立馬變成十五的月亮。老頭子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開始講課,心下還歎道:“上課睡覺,有辱斯文啊。看來三中的理科成績,是真沒指望了。”一邊感慨一邊又想起剛剛那三男一女拚命要搖醒居中的昏睡少年的情形,心底愈發為自己的學校驕傲起來。
如果這個老教師隻是兢兢業業的講課,如果講台下的一群學生隻是認認真真的聽課,那麼邢耀或許不會心心念念著某人一輩子,可是有這麼一件“小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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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隻是一件小事,隻是某個老師看不慣某小孩“小雞吃米”的上課狀態,外加一中隊三中理科上“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講課講得眉飛色舞的老師,手一抖,將昨天某道想了大半個晚上才算出的“難題”的幻燈片亮了出來。
“嘎?”“啊?”“唔……”
一群同樣眉飛色舞的“小屁孩”愣住了。連帶著天才級的邢耀同學,也一隻手支起下巴,皺著眉思考起來,“哦,有思路了!哎,又不對了……啊,這樣也不行……”心裏糾結著,臉上也顯得苦巴巴的。
老教師一看,心說“壞了,怎麼一得意把這道題拿出來了?這不是打擊祖國的花朵(特指一中學生)的積極性嘛。”可當他的眼光掠過某隻瞌睡中的小孩,思路猛然間清晰了幾分。他清了清嗓子,頗為得意的叫到:“看來有些同學不用聽講就能上課,那麼這道題就讓他來做吧!”
大家的視線頗為統一的集中在教室東南角,三中的學生一臉的黑線,在心底大罵一中老師的道貌岸然,甚至下定決心在下一次辯論賽上,將對方駁斥個“狗血淋頭,體無完膚”!但是眼下這一關還是要過的。瞌睡蟲旁邊的那位男生,用一種好似略帶同情的眼光看了看周圍,又一臉複雜的將“叨米的小雞”搖醒……
“別動我,我正在算題呢!你看看,這一動,思路沒了吧……”
“嘎……哈哈……”滿屋子下巴落地聲,接著又是哄堂大笑,剛剛還是瞌睡蟲樣子的小孩,升格為“夢話王”,睡著覺也能算題?別說夢話了!在座的各校精英,笑的愈發喘不上氣,而三中的幾位學生隻羞得臉如紅布了。
“咦”,看來笑聲也驚醒了夢話小孩兒,他緩緩抬起頭,又狠命的搓了搓臉。邢耀忽然想起了一個冷笑話“某人做夢杯具的發現自己在做題,醒來後發現自己如茶幾般真的要做題。”那個小孩還像不知身處何地似的,半迷茫的瞅了瞅四周,朦朧中好像發現周圍的人在笑,他也急忙勾勾唇角送上個笑容。
眾人心裏默然“怪不得市裏人都說三中出美女,不,是出美人啊。一個男孩子竟長得這麼……美!”“難道三中知道這次數學競賽競爭不過,所以用美人計,直接撿的漂亮的來?”——於是夢話小孩兒又升級為夢幻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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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夢幻美少年的還是他旁邊的那個男生,那人遞給美少年一個“鏡片很薄,但鏡框卻十分大而厚重”的眼鏡,又小聲對他說了些什麼。美少年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接過眼鏡,越過36雙神色各異的眼神,走到講台上。看了看題目,半偏過身子對一旁的老師說:“是這道題嗎?”
老師似是愣了一下,半晌都沒說出什麼。
而坐在前排的邢耀,恍惚之中卻突然明了了什麼事“灼灼其華”——那個“小孩”即便是戴著眼鏡,將那張稱之為精致漂亮都不為過的麵容遮掩了大半,但那明亮的眼神也一下子就灼傷了他的心。
現下的形式似乎表明了一個驚天逆轉的開始。
講台上的少年隨手拿起一個粉筆,又用右手托起左手肘,左手的食指在臉頰上彈動了兩下,然後,少年的氣勢“突”的一變,緊接著在黑板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看著站在一旁的老師的顯得驚異的麵容,邢耀預感到——那串數字就是正確答案。可這究竟是如何得出的呢?邢耀私下裏加勁思考,台上的夢幻少年也好像是不太滿意,回頭看了看台下怔愣一片的學生,微歎了一口氣,飛快的在那個得數旁邊列下一排式子。
邢耀有些恍然,又有些驚歎少年思路的詭奇,這樣獨特的解題方法啊,又有幾人能想到呢?他又看了一眼老師,在老師的眼裏他看見了同樣的讚歎,可他又看了看周圍一圈“精英”同學,似乎還在懵懂之中,不由得歎了口氣。
講台上也同時傳來一聲細小的歎息聲,那個少年拿起了板擦,擦掉剛剛那一排式子,停頓了一下,慢慢的也是第一次,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