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醉夢醒人歸去 第四十六章光陰似箭天降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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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碧二十四年,是蒼碧王朝有史以來最為“混亂”的一年。
蒼碧二十四年一月,太子沈墨夜私調禁軍,擅自搜查都城,不知為何。雖皇帝百般維護,卻仍難敵悠悠眾口,罰幽閉一月;
蒼碧二十四年四月,康定王出使歸來,重病歸西;
蒼碧二十四年七月,本該帶太子妃共同出席國宴的太子沒有帶上太子妃前去。此國宴實為儲君祭天祈福之宴,太子、太子妃不可缺席,就算病倒於床,亦應臥榻前往。而太子妃未去,宮中流言飛起,漸漸傳至民間,引得滄空朝局動蕩不安;
蒼碧二十四年八月,太子妃出行,馬車失控。太子妃受驚,早產下一名男嬰,是為太子沈墨夜長子,亦是蒼碧皇朝第一位皇長孫。
“殿下,您還是回一趟太子府吧。”李總管摸一把額上的汗,偷偷瞧了眼太子的臉色,不禁暗暗發苦,這,這,這種事,殿下還是回去的好。從康定王病逝後,殿下幾乎都不怎麼踏足太子府了,日日歇在這康定王府,也不知這是康定王府還是太子府。
沈墨夜並沒有任何動作,隻冷冷的一瞥,冷笑道:“本宮為何要回去?還是說,這段日子,你倒向了那賤人?”
李總管一聽太子這般說,嚇得“咚”地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地流下,卻不敢擦拭,隻一個勁的告饒:“太子殿下,老奴可半點不敢存這樣的心思,殿下您是知道的,老奴可從不敢這麼想的,那個王小姐……”說到這裏,沈墨夜冷眼一瞪,李總管立即噓聲,不敢再開口半句。
跪了半晌,不見自己主子有任何吩咐或處罰,李總管偷偷抬眼望去,自家主子正埋首於案前那一推奏折,怕是早忘了自己還跪在這裏吧。哎呦,我的老腿啊……
正在李總管自怨自艾之時,沈墨庭手執折扇,笑的歪瓜裂嘴地走進來,正瞧見跪於案前的李總管,驚訝地問道:“誒,李總管,你怎麼在這裏?”問完之後,又拿著折扇“啪”地一聲打在手掌,道:“哎呀呀,看我這記性,李總管來肯定是為了那件事吧?”雖是問句,卻是萬分肯定地語氣。沈墨庭拉起李總管:“好了,別跪了,起來吧。”說完,沈墨庭又轉身騷擾那正埋首於奏折之中的太子表哥。“表哥,你都批了好久的奏折了,走,咱們去喝茶吧,要不,去下棋也好啊。”
沈墨夜頭也未抬地道:“墨庭,別鬧。昨日為了去找你那所謂的線索,就沒有批閱,今日就堆了這麼多,若今日再堆下去,明日怕是連你這書案也擺不下了。”
沈墨庭毫不懈怠地繼續騷擾下去:“表哥,你還隻是太子誒,皇上就讓你批閱這麼多奏折,他就那麼放心啊?走吧,反正,你若堆積在那裏,皇上也會派人帶回宮自己批閱的。走吧,咱們去下棋,啊?”邊說,還邊把沈墨夜手中的朱筆抽掉,抓在手中不放。
沈墨夜無奈地抬起頭,卻驀地發現李總管還滿頭是汗地侯在那兒:“李總管,你怎麼還在?”
李總管見自家主子問到自己,不知該怎麼回答,憋紅了臉,也不知怎麼把這事說出來。
正在李總管不知怎麼說時,沈墨庭輕笑一聲:“怎麼了,李總管,不知該怎麼說?還是我來替你說吧。”說完轉過頭,臉上漾起笑容,就連眼底都盈滿了笑意,慢慢地說道:“李總管來啊,是為了告訴你,你那個太子妃為你生了個兒子。嗬嗬……”瞧著沈墨夜聽後呆愣的模樣,沈墨庭笑得更歡了,眼睛都眯起來了。
這時,沈墨夜才算理解了沈墨庭的話,可是,她怎麼會有我的孩子呢?疑惑地蹙著眉頭想到。
看到沈墨夜這幅疑惑的模樣,沈墨庭的笑意頓時僵在了臉上,結結巴巴地問道:“太子表哥,你……你別告訴……我……那不是……你的……孩子……”
沈墨夜聽到沈墨庭的話,仍是蹙著眉頭繼續回想。李總管倒是個好人,見自家主子這般煩惱,遂開口道:“殿下,您可能忘了,那幾次您酒醉後可都是宿在王小姐的房裏。”說完,害怕自家主子遷怒於自己,忙低頭,眼觀鼻子鼻觀心,並且盡量的往身後陰影裏縮,恨不能身後有條縫,能讓自己縮進去躲躲。
沈墨夜聽李總管這般提醒,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簡直和暴風雨前的天色一般。
沈墨庭瞧著沈墨夜這幅模樣,不禁問道:“表哥,你不會忘了你把人家給吃了,還留了種這回事吧?”
沈墨夜橫了沈墨庭一眼:“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每次酒醉,醒來就在那個賤女人那裏。”
沈墨庭曖昧地笑笑:“嘿嘿,表哥,你可真是半點不老實呢!都這樣了,你還裝啊?”
李總管見世子誤會了自家主子,又可憐兮兮地出聲為自家主子辯解道:“世子殿下,您別誤會太子殿下,真的不管殿下的事。是那個女人趁太子酒醉,把太子給搬到……”
“閉嘴!”李總管還沒說完,就被沈墨夜喝止了。
可是沈墨庭已經得到了消息了。“哈哈……表……表哥,你……哈哈……你竟然……竟然被……被……一個女人給……給……給強了……哈哈……”先是震驚於得到的消息,接著一陣爆笑,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沈墨夜惡狠狠地橫了李總管一眼,接著惡狠狠地盯著沈墨庭,惱怒地喝道:“閉嘴!不許笑!”
可是難得地能見到這樣的沈墨夜,沈墨庭哪能放過,何況,真的很好笑。身為男子漢,甚至是天下間最最高貴的太子殿下,竟然在酒醉時被一個女人給強要了,還留下了孩子……“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死了,哈哈……笑死我了……”
沈墨夜就那麼冷冷地看著笑得直不起腰的沈墨庭,不吭聲,也不動,就那麼冷冷地看著。
沈墨庭漸漸也覺得氣氛不正常,太過凝重了,於是抬起掛著笑出來的淚痕的臉朝沈墨夜看來,對上沈墨夜那冷冷的眼神,沈墨庭立即收了笑,並且雙手在胸前擺動說道:“我不笑了,不笑了,再也不笑了。”說完,房中又多了一個眼觀鼻子鼻觀心的人。隻是,善於察言觀色的沈墨夜仍是發現了沈墨庭那張俊俏的臉皮下抖動的肌肉。
沈墨夜低頭沉思:若真是她生了孩子,我還真的必須要回去。思及此,沈墨夜抬起頭,看向一旁的李總管,這一眼倒把李總管嚇得不輕,直到沈墨夜開口:“李總管,去準備吧,一會兒,本宮就回去。”說完疲憊地把身子窩在竹椅上,閉上雙眼,整理腦中紛亂的思緒。也許這個兒子就是上天提醒我要放下對菸兒的念想吧……
睜開眼,又回複到那個睿智清明的沈墨夜。見到眼前麵孔扭曲的沈墨庭,沈墨夜無奈地捏了捏太陽穴,出聲道:“想笑就笑吧,但是出了這個房門,若再笑,就別怪我不念情啊!”
話才剛說完,房中再次響起沈墨庭的哈哈大笑聲……
“稟殿下,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啟程。”李總管適時地來了,解救了被沈墨庭笑聲折磨了個透徹的沈墨夜。
聽到李總管的話,沈墨夜立即從竹椅上跳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跨出房門,接著轉身盯著跟在身後即將跨出房門的沈墨庭。
被沈墨夜一盯,沈墨庭立即斂了笑容,幹咳兩聲,正正經經地跨出房門,定定的看著沈墨夜。
沈墨夜見沈墨庭不再笑,立即轉身,快步走出府門,騎上剛準備的馬,等到李總管和沈墨庭也上了馬,一甩馬鞭,當先衝了出去。隻見一馬當先,兩騎隨後,絕塵而去。
回到太子府,沈墨夜直奔沁香閣而去。作為太子,應該做的,不可以推卸,這是上次國宴事件之後,皇帝對這個寵愛到骨子裏的太子所說的話,也是對他唯一的要求。
進了沁香閣,王書瑜還在床上坐月子。沈墨夜見了她,半晌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半晌,方才開口問道:“孩子呢?”
王書瑜一反常態地沒有鬧,隻淡笑著吩咐小琴:“小琴,去叫奶娘把孩子抱過來。”
沈墨夜從奶娘懷中抱過孩子,好小,好醜……可是,怎麼會有菸兒的味道呢?還是說菸兒已死,這個孩子是……震驚於自己的猜想,沈墨夜難以置信地多看了孩子幾眼,可是,真的是越看越像啊……不,不會的……想到這裏,沈墨夜抱著孩子就衝出了沁香閣。
躺在床上的王書瑜還未曾反應過來,就不見了沈墨夜的身影,隻在房中回響著沈墨夜踏出房門時停下來說的話:“這個孩子,是本宮的孩子,今後,由本宮親自撫養,你就好好休養吧。”……這……是什麼……意思……
“哇,這就是小侄兒?好醜。”沈墨庭見到沈墨夜懷中的孩子,心中所想頓時脫口而出。
沈墨夜看了他一眼,就沉入自己的思緒:菸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嗎?千萬不要是你,可是,真的好像你啊,你若是在這裏,肯定會很震驚的,你們身上的味道真的是一模一樣!今後,你不能陪在我身邊,那麼,就讓這個像你的兒子陪在我身邊,這樣也不錯,隻要你過得好,我,無所謂。像這樣,有個慰藉,就是相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