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醉夢醒人歸去 第七章 滿腹委屈孤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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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您醒醒,小姐……”婢女小琴半坐於床邊,焦急的呼喊著陷於噩夢中的王書瑜,可搖晃的動作卻是輕輕地。
“姐姐,你等等我……姐姐,你別走……姐姐……啊……”王書瑜猛地從床上坐起,滿臉的冷汗和恐懼。小琴忙輕聲呼喚著王書瑜:“小姐,沒事了,小姐,沒事了……”王書瑜慢慢轉過身,滿是淚水的雙眼那麼無辜地望著小琴:“小琴,我夢見姐姐了,她說她好冷,她讓我去陪她,姐姐,姐……姐讓我去陪她,哇……”小琴輕輕抱住王書瑜,一手輕輕拍撫著王書瑜的背,安慰著:“小姐,您別哭了,沒事的,書菸小姐那麼善良,小姐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回來找您呢?小姐,沒事的,隻是做夢而已……”王書瑜哭著:“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搶了她的夜哥哥,是我搶了她的夜哥哥……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喜歡殿下,很喜歡,爹爹也說殿下喜歡的是我,我才那麼高興地嫁給殿下的……”“小姐,沒事的,書菸小姐能理解的。再說了,殿下身為太子,以書菸小姐的身份怎麼能嫁給殿下呢,就算能嫁,也隻是一個側妃,所以,太子妃位隻可能是您的。小姐,別哭了,您不是說今天要回府嗎?您再哭下去,眼睛腫了,讓夫人看了又該擔心了。”王書瑜聽得小琴提及夫人,馬上抽抽噎噎地漸漸止住了哭聲:“對,我還要回府,快,快,給我梳妝,快點,小琴!”王書瑜立即從床上下來,開始穿衣梳妝……
馬車穿過熱鬧的大街,終於停在了丞相府門前。
馬車剛一停下,小琴的聲音即響起:“小姐,到了。”馬車門簾被小琴輕輕掀起,現出一張白玉無瑕的嬌顏,一身粉紅的長裙,頭上梳著正時興的流雲髻。正是已成為太子妃的王書瑜,隻是這一身打扮除了發髻是身為人婦才能梳的流雲髻,全是身為待字閨中的小姐裝扮。
王書瑜剛下車,府中聞得消息的王夫人即迎了上來。才一見王書瑜,臉色頓時一變,不過還是強裝顏色地拉著女兒進了王府。
待得府門一閉,王夫人就拉著王書瑜的手頓住腳:“瑜兒,怎麼回事,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這回門的時日還有幾日才到,而且,太子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你怎麼還是這麼一身裝扮?不是已經是太子妃了嗎?太子妃不都是鳳冠紅袍的嗎?”
聽到自己母親這麼問自己,王書瑜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娘,太子殿下,殿下他,他不承認我是太子妃,整個太子府的人都把我當笑談,殿下命人把太子妃的衣袍鳳冠等都封存了起來,也幸好女兒帶了幾套衣物,否則女兒連衣服都沒有可穿的,娘,您可要讓爹為女兒討回公道啊,女兒可還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他怎麼能這樣呢?唔……”
王夫人一聽女兒在太子府受了欺負,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拉著女兒直奔書房。
“嘭”地一聲,書房的門被撞開了,正坐在書桌旁奮筆疾書的的王丞相被打斷思路,立時火冒三丈:“大膽,什麼人敢擅闖書房重地,來……”話未說完,抬頭見自己夫人正拉著女兒站在自己麵前,接著的“人”和後麵接著的話就被吞進了肚腹。忙站起身,笑著臉來拉王夫人往一旁的竹椅上坐:“夫人怎麼來了?又是誰把夫人氣成這樣?還有瑜兒,怎麼回來了?不是還沒到回門日嗎?”
王夫人一聽王丞相這樣問,騰地站了起來,衝著王丞相哭嚷道:“老爺啊,你可要為我們女兒做主啊,咱們女兒被人欺負,你可不能撇手不管啊,我苦命的女兒啊……”
王丞相一聽王夫人的大嗓門那麼一叫嚷,隻覺頭昏眼花,忙安撫道:“夫人啊,你先別忙哭,你要我為女兒做主,我總要清楚是怎麼回事才行啊,是不?你就先別哭了,讓瑜兒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待王夫人稍微平靜後,才拉張竹椅坐下,叫過一旁的王書瑜細細問道:“瑜兒,怎麼回事?誰敢欺負爹爹的寶貝女兒啊?”
聽到熟悉的最最疼愛自己的無所不能的爹爹的聲音,王書瑜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當即崩潰下來,撲到王丞相的懷中痛哭。眼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哭成這樣,臉上總帶著笑的王丞相也不禁在臉上現出一抹心疼,輕輕撫著女兒的背,溫聲安慰著:‘瑜兒乖,有什麼事都有爹爹呢,別哭了啊……”
看著女兒哭得這般傷心,王丞相也萬分惱怒惹得女兒傷心之人,怒聲對一直跟隨著的小琴吼道:“小琴,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小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是讓你有事找玉娘嗎?怎麼帶著小姐回了娘家?這樣以後瑜兒還怎麼在皇家自處?”
小琴被王丞相吼得不停地顫顫發抖,聽得王丞相這般問罪,嚇得忙跪地解釋道:“老爺,奴……婢……早就把小姐寫的信……交給了玉娘,玉娘也答應會盡快把信傳遞回府的……”
王丞相驀地想起早晨要上朝那會兒,玉娘的丈夫讓管家轉交的信,不過因為當時太過匆忙,不知道那就是瑜兒的信,就讓管家放在書房,待自己上朝後再看,結果回府後一直忙於殿試的事情而忘了。王丞相幹咳一聲,打斷小琴:“好了,先別說這些。說說小姐究竟發生什麼事情,怎麼哭成這樣?”
小琴微微哆嗦了一下,偷偷瞧了瞧一直哭個不停地王書瑜,見沒什麼指示,也就一五一十地把在太子府發生的事一一說了出來。隻是越說到後來王丞相和王夫人的臉色越黑,終於,說道太子夜闖沁香閣,王丞相終於憋不住了,一掌拍在書桌上:”混賬,太子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老夫,老夫怎麼教出這……這樣一個弟子!”
而王書瑜聽到太子夜闖沁香閣,立即想起這次回府的最初目的,忙抬起哭得如兔子般的紅眼,望著氣憤難當的王丞相道:“爹爹,姐姐怎麼死了?為什麼府中沒有辦喪事呢?”
王丞相聽了,詫異的問道:“瑜兒,你在說什麼啊,你姐姐不是在她那個院子裏嗎?”王夫人滿臉嫌惡地說:“瑜兒,你怎麼問起她來了?她不是一直都在她那個院子裏自命清高嗎,何時死了,我怎麼不知道。再說了,你現在都這樣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去管那個小賤人……”王丞相聽得王夫人這般說,忙分辨道:“夫人,你別‘小賤人’‘小賤人’的叫,她……”王夫人立即愣了王丞相一眼,怪聲怪氣地道:“怎麼?說不得?賤人生的女兒就是小賤人,就是小賤人,小賤人,小賤人……”王丞相眼見王夫人有繼續說下的衝動,忙岔開話題,向王書瑜問道:“瑜兒,你從哪兒聽說菸兒死了?”王書瑜忙把太子說了出來。
王丞相擰著眉細細想了會兒,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太子不可能說謊,不過自你們婚禮後我一直沒見過她。”複抬起頭來對王書瑜道:“自那日之後,我也一直沒見過菸兒。這樣吧,我們去看看她,也順便讓你放放心。”說罷就提腳欲往外走,還未踏出一步,又收住腳,回過神來對正欲吵鬧的王夫人道:“夫人,我隻是隨瑜兒去看看,好讓瑜兒放心,你若不想去,就留在這裏休息會兒,我和瑜兒也馬上就回來。”說罷,帶著王書瑜走了。
王夫人一聽,忙起身提腳跟上,最終嚷道:“你不讓我去我偏去,我就要去看看那小賤人是不是真死了,死了才好……”王丞相一聽,轉身一瞪王夫人,王夫人忙住了嘴,快步跟上,不過嘴中依舊在碎碎念叨。
到了菸兒的小院,隻見院中落葉鋪滿了整個小院,連平日一直幹幹淨淨的石桌上也鋪滿了落葉,幾片落葉插在石桌上放著的茶杯中,看樣子似乎已經好幾日不曾用過,也不曾有人來過。看著這樣一幅景象,王書瑜和王丞相遍體生寒,恐怕真的是出事了。
兩人忙去推開軒黍閣,隻見長長的白綾從房梁一直垂到地上,另一邊似是被刀從中割斷,隻剩下短短的一節垂著。白綾下方倒著一張小凳,靠近門的一邊亂七八糟地倒著兩張凳子,桌上鋪滿了一層灰,茶壺和茶杯也亂七八糟地倒著,地上還有著一隻茶杯的碎片……一切的一切,昭示著房中發生過的事:菸兒上吊自殺,屍身被發現後和丫鬟一起消失不見了……
王丞相想著這一切,想到最希望菸兒消失的就是王夫人,可是若王夫人發現菸兒自殺,必定會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不會偷偷的把菸兒帶走。而會憐惜菸兒屍身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太子,所以,太子第一個知道菸兒死了,那一定是太子帶走了菸兒的屍身。王丞相經過一番思量在心中下了結論,於是決定親自前往太子府,把瑜兒和菸兒的事一起解決了。
王丞相做下了決定後,才有心思細細想這件事的細枝末節,這才注意到,王書菸的房間一看便知幾日無人光臨,就是小院怕也是多日無人來看過,這府中何時連小姐都怠慢了,如果不是菸兒死了這件事,是不是菸兒經常餓上幾日,自己也不知道?終究是自己的孩子,雖然自己對菸兒確實不好,或者說是有著淡淡的厭惡,可畢竟也是府中的主人,何時連下人也開始欺辱起主子了?越想越生氣,王丞相驀地高聲喊道:“管家,這軒黍閣平日是誰在打掃管理?”
王管家聽到自己被老爺點到,身子不禁一顫,平日裏夫人吩咐不要管著軒黍閣的任何事,自己不得不照辦,可現下……偷偷抬眼撇了撇王夫人的臉色,隻見王夫人正狠狠地盯著自己,忙低下眼瞼,顫抖地回道:“老爺,平日裏是丫鬟小紅和家福在打理這個院子,劉媽負責書菸小姐的衣食。不過由於書菸小姐平日裏喜靜,所以他們隻偶爾來這裏打掃打掃,其他時候在廚房幫忙。”
王丞相聽到這裏,哪還有不明之理,必定又是自己這位夫人……“哎……”王丞相看了自己那擺出一副與自己無關的樣子的夫人,長長地歎了口氣,夫人與自己青梅竹馬,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隻是一直被父母寵著,婚後有一隻被自己寵著,才成為了今天這麼一個行事無法無天隻憑自己喜好的夫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王丞相看著在一旁流淚不止的王書瑜,輕聲地說:“瑜兒,別哭了。你先在府中住下,太子那裏我去說,我會讓太子來府中接你回太子府。”說罷,舉步離開了軒黍閣,在離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王夫人,又沉聲吩咐管家道:“把軒黍閣好好整理一下,把菸兒的遺物整理整理吧,再置辦些辦喪事需要的物品,等找到菸兒的屍身就把喪事辦了吧。”
麵對這樣的王丞相,王夫人亦是有些畏懼的,雖然心中不滿,但卻不敢有所違背。對於王丞相還記得為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這一做法,王夫人還是比較滿意,所以也就不計較一個死人了。於是,強拉著仍自哭泣的王書瑜離開了軒黍閣。
於是喧囂了不到兩個時辰的軒黍閣又回複到之前的死寂,隻有那滿地的枯葉在講述著院子的寂寞和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