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接連喝了五杯直到肚子圓鼓鼓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一抬頭就看到李師傅手中拿了一個籃子進來，裏麵裝著一些布，還有各色的線和繃架，好奇地看著這些話語拿起其中一塊描著精美圖案的布抬頭問道：“師傅，這是幹什麼的？”
    “給你繡花用的。”李師傅頭也不抬從中挑起一塊樣式相對比較簡單的放在淩雨辰手中，抬頭說了一句：“你先從這個簡單的開始吧。”
    “啊。”淩雨辰張大嘴巴整個人呈木頭狀，他沒聽錯吧，用手拿起那根針尖尖的頭閃著銀光晃得淩雨辰一陣頭皮發麻。
    “因為剛才看了一下你的雲手僵硬毫無柔軟韌度，別說如女子般柔情似水簡直就是一木頭，繡花不僅能訓練你手的靈活度和柔軟度，還能培養一下你的氣質，現在你從頭到腳就像一個山野出來的瘋娃。”一直在旁邊靜靜喝茶的馬師傅突然涼涼地開口，語氣起不含一絲情緒。
    “我本來就是鄉下人。”當然這個淩雨辰隻能在獨自裏暗自腹誹，給他個膽也不敢說出來的。
    咬咬牙心一橫淩雨辰認命地拿起那根讓他頭痛的針，不就是繡個話嗎，想自己前世身邊一大幫大男人一個兩個的手工藝賽過女人，不就是動動手辛苦一下自己的眼睛而已又不會缺隻胳膊斷條腿，大丈夫能屈能伸，要有長遠的眼光，為了以後的幸福日子現在就當是鍛煉。
    吃過晚飯，淩雨辰拖著沉重的腳步在寂靜的走廊上移行，好不容易回到了屋子用腳輕輕推開了門，剛一踏進去就讓衝過來的人影一把拖到最近的床上，定眼一看正是楚原，他一把拉起淩雨辰的手淩雨辰立即尖叫地跳起來，嚇得他忙放開手忐忑地問：“小辰，怎麼了，我弄到你那裏嗎？”
    忍忍手指間傳來的刺痛，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沒事，剛想起一些事情驚了你，有什麼事嗎這麼急匆匆的？”
    他懷疑地盯了淩雨辰一會，微笑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端倪，又響起剛才自己聽到的忙問道：“小辰，剛聽他們說你今天開始要搬走一個人住，不和我們一起住了，這是真的嗎？”
    若無其事地用衣袖遮住紅腫的雙手，回到自己的床上坐下來轉了轉微酸的脖子，抬頭看著他：“嗯，李師傅他們叫的，讓我今天就過去。不過別擔心，我會經常來找你們的，而且你們也可以和以前一樣來找我玩的啊，都是住在同一個屋子裏又不是搬去哪裏。”
    楚原走過來神色有點黯然，低著頭低聲道：“我知道，我就是有點舍不得，你以後一定要常來找我玩。”
    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笑了笑：“嗯，知道了。來笑一個，這樣子多難看像個怨婦似的。”
    “哈哈！”周圍的人哄得一聲爆笑了起來。
    楚原猛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略帶怒意：“說什麼呢，倒是我浪費表情了。”
    連忙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帶著討好的笑意低聲道：“好楚原，別生氣了是我說錯了，以後就不會了，我發誓。”
    “撲哧”一聲轉怒帶笑，用眼掃了掃周圍揚聲道：“我是那種小氣的人麼，剛才和你逗著玩呢。”說完又是一笑，明亮的笑容晃得我有點刺眼。
    又坐了一會，起身把自己的衣物收拾好看了看周圍還在打鬧的眾人，想起這五年多來和他們的點點滴滴不由會心一笑，用手把包袱背在肩膀上輕輕走出了房門，關門隔離了裏麵的熱鬧。
    抬頭看看已經微暗的天色，深吸一口氣回頭看看身後亮著燈的房間走下了台階。隻是他沒有看到當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門口原來熱哄哄的屋子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了一眼那張已經空了的床默默回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了下來。
    來到管事今天說的房間前麵，這是一間獨立的院子，雖然小小的但是淩雨辰還是很滿意的，特別是前麵那不大的院子裏種著一棵桂花樹，以後自己就能在這下麵乘涼了，雖然現在已經是秋天但是它依然濃綠開滿了一樹，微風輕拂，芳香撲鼻。
    推開門走進去點著了燈，把行李放在桌上坐下來倒了杯水，邊喝水邊四周看了一下周圍的擺設，和白天來看的一樣這隻是一間整潔的房間，除了一下平常的家具外沒有其他特別之物了。不過這今後就是自己的小天地了，管事今天說過自己從現在開始到能真正登台演出前都是住在這裏，至於整個戲團這兩年也會在這裏休養，期間或許會到鄰近的地方演出，但基本不會離開這裏。
    放下水杯打開包袱從裏麵拿出一小瓶子，這是白天管事給的藥膏，伸出一直藏在衣袖下麵的右手，看著上麵紅腫的布滿針眼就想大喊，想起今天的繡花那是一個慘烈，不僅弄得一塌糊塗還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刺了個刺蝟頭，雖然自己沒有那麼嬌貴但是那些小小的針眼卻痛得厲害。
    打開瓶子倒出一些藥膏輕輕塗在手上，頓時感到一陣清涼原本熱辣辣的感覺消去了不少。放好瓶子站起來拿起包袱把衣物放好，然後拿起那個縫著的包布想了想還是拿出剪刀坐在桌子上輕輕剪短縫著的線，從中拿起那本熟悉的書翻了翻，看到裏麵熟悉的文字不由用手摸了摸，眼中一陣熱氣，以前的一切不斷在腦海中浮現，每次隻有摸到這本書才能清晰地知道那些是真實的存在而不是虛無的幻想。
    呆坐了一會，慢慢收回心神，拿起書走到窗邊的書桌上點燃了台上的燈，一下子房間更亮了，定了定身坐下來往墨硯裏倒了些水磨了磨，拿起筆蘸了點墨就對著書一筆一劃地抄。淩雨辰抄起來有點吃力，因為這個時代的字體很多和那個時代的不一樣，自己要一邊寫一邊轉換成這裏的字，遇到不太記得的字還要停下來查一查，以自己現在的速度完成的時間還真是遙遙無期。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千篇一律地過，淩雨辰每天白天跟著李師傅和馬師傅練戲，晚上就回到屋子抄戲本。
    白天的訓練很苦，特別是在訓練基本功時，比如要訓練他身體的柔軟度時他們說一字馬是戲曲了最基本的動作所以淩雨辰每天早上進行了最基本的熱身後就開始練習劈腿，隻是他的韌帶由於年紀的原因已經慢慢長成所以每天都要承受那撕裂般的感覺，經常練到頭冒冷汗，所以當淩雨辰終於可以順利完成的時候那時的心情已經不是能用激動來形容的了，成功的喜悅已經把過去的一切辛苦抹殺。
    同時隨著時間的推移，淩雨辰的刺繡技術也慢慢提高，雖然淩雨辰在心中還會不斷有芥蒂，但這都隻是在演戲，一個好的演員可以分得清戲中戲外。到了晚上淩雨辰就一個人坐在房裏抄戲曲，慢慢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字體也漸漸變得娟秀。
    在空閑的日子他就會去找楚原柳青他們玩，有時他們也會來找他，特別是到其他地方演出過了一段時間才回來的時候，他們就會帶著一些那個地方的特產回來給他，然後就會坐在院子的桂花樹下一邊吃一邊聊路途中的趣事。
    時間不斷流逝，唯一不變的是那棵依然翠綠的桂花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