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我們第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方恬躺在床上問著
    "啊？去看房子的時候啊。真是的，怎麼突然問這個？"從浴室出來的琉璃正擦拭著頭發。
    "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方恬看著琉璃繼續問著。
    "我說過我對你是一見鍾情吧!嗬嗬"琉璃想到了曾經自己這麼對他說過吧!
    "琉璃，你喜歡我什麼？為什麼會和我結婚。"方恬眼神飄忽著，茫然的問。
    "今天怎麼了？變得這麼感性？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他的全部吧，沒理由的。"琉璃覺得今天的方恬怪怪的。
    "你知道馨微的事吧？"方恬的聲音聽起來很飄渺，似乎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
    "恩。。知道。怎麼提起她了？"琉璃吃驚的看向方恬。。為什麼突然說起馨微。
    "我和她呢!斷斷續續的認識到她去世，在一起有9年的時間呢!"方恬閉上眼。回憶著那個名為馨微的女人。
    "恩，我知道。"琉璃丟下毛巾，坐到了床邊。
    "她呢!是個愛逞強，從不認輸，用堅強的外麵掩蓋著內心的脆弱，總是笑著說沒事，沒事。"
    "她呢!不管我做錯了什麼。總是溫柔的對我說，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她呢!別人欺負她可以，有人說我不好，她就立刻會生氣。"
    "她呢!為了我，不管什麼事情都願意去做。"
    "她呢!一直都為我付出，付出。從沒計較回報。"
    "她呢!在一起後就一直喊我老公。這個稱呼是我的專署。"
    "她呢!不管我多麼任性，在我說對不起時，她總是笑著說沒關係。"
    "她呢!即使心再痛，也從不對我生氣，隻要我回家她就滿足。"
    "她呢!最後的最後都還問著我什麼時候回家。"
    方恬陷入深深的回憶中，和馨微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全部湧現了出來。那些曾經。曾經平淡。如今回想起來都是馨微最真實的愛。
    "這麼說來馨微是個好女人了"琉璃埋下頭，眼淚滴落了下來，原來他知道啊。他知道自己曾經對他的好。
    "恩。馨微是個好女人，以前我傷她太多太多。所以現在不管她對我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她的。"方恬依然閉著眼，一臉坦然。仿佛看透了一切，覺悟了所有。
    "現在？她不是已經去世了嗎？"琉璃本是流著淚，跟隨他的話回憶起了曾經。。。。可是方恬說，現在。。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呐!琉璃，我今天去了醫院。"方恬沒有回答琉璃的問題，自顧自的說著。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琉璃這麼問著，同時琉璃也覺察到了方恬的不對。方恬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今天這些話什麼意思。
    "恩。你知道的啊!我曾經住院很久，股骨頭壞死，全靠馨微陪著我，我才忍著疼痛，一直沒有用拐杖，輪椅之類的。後來病情穩定了，並沒有那麼嚴重。所以看起來好好的。"方恬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他害怕看見琉璃的表情。害怕去麵對。
    "啊。恩。。知道一些。"方恬從沒有在琉璃麵前說過他身體的事情，但方恬用肯定的語氣說著。你知道的啊。。。琉璃覺得心裏難受，難道方恬真的發現了。
    "我今天去了醫院，醫生問我是否在長期服用地塞米鬆。"方恬的眼角淚水滑了下來，不知道是為身體，還是為感情而無聲的流下淚水。或許是覺得命運太戲弄人了。
    "那是什麼？"明知故問，琉璃明白了。方恬懷疑自己給他服用地塞米鬆。
    "一種激素藥，長期用藥後會有很多副左右，全身腫胖，頭暈，惡心，疲憊，等等。。。。股骨頭壞死就是副作用之一，也是在最壞的副作用。"方恬耐心的解釋著，即使他明白琉璃是知道的，他還耐心的解釋著。
    "醫生。。醫生怎麼說的？"心酸的感覺嗎？琉璃問著自己。為什麼這時會有心酸的感覺。一切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嗎？
    "醫生說住院治療，治療。。安慰的話吧!這個地步隻能手術了吧!"方恬終於有了動作，伸手拿起了煙。點上了一支。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住院就住院吧!國內不行我們就去國外吧，一定會沒事的。"馨微就是馨微，即使住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裏依然還是馨微。看著方恬脆弱的樣子忍不住的安慰著。
    "不必了，順其自然吧!如果這是馨微希望看見的，那就這樣吧!"方恬吐著煙霧，頹廢的說著。
    "什麼意思？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現在的我的老公吧？為什麼現在總是馨微馨微的。。她活著時你那麼對她。現在你卻什麼都一副愛著馨微的樣子。"
    "你這人為什麼永遠都是這樣，永遠的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總要失去後才說著後悔？現在才說著馨微的好還有什麼用？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在你們結婚紀念日哪天跳樓自殺了。"
    "就算她還活著，她也恨死你了。一定恨不得你死，恨不得毀了你。。而你現在居然說這樣的話。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琉璃突然站起身怒吼著，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隻是說著說著。她哭了。大聲的哭了。。
    "對不起。但我了解馨微的，她隻是太愛我而已，她隻是想把我留在身邊而已，或許她做得有點過份。但我知道馨微是善良的。"
    "不對。不對。不對。。她才沒那麼善良的，她。。。她。。。她。。。。"琉璃哭泣著，她想說馨微害死了他和冉敏的孩子，她想說馨微害死了他母親，她想說馨微在每天早上的牛奶裏放著地塞米鬆。可是是她無法說出口。。。。。。。。。。。
    "沒事的。沒事的。。即使她不再善良我也不會怪她的。我說過我欠她的太多太多，隻能用今生剩餘的時間來還她的。"方恬把琉璃拉進了懷裏，抱著她。。。
    "我們出國治療吧!國外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治好的。"琉璃仰起頭，認真的對方恬說著。
    方恬看著琉璃，看著那掛滿淚水的臉。心疼著，看吧!你就是你，假裝堅強，其實比誰都脆弱，比誰都希望得到別人的愛。。你曾說愛也是種傷害，殘忍的人，選擇傷害別人。善良的人，選擇傷害自己。。曾經你選擇了傷害自己。。現在呢!傷害別人的同時，你自己也受著傷吧!
    "呐。琉璃。這一次可能我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一夜兩人都再沒開口說話，該說什麼呢!!明白得太晚，傷害得太深。時間無法倒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