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一葉秋塵明月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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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正午,仙來客棧來了三個非比尋常的女客。其中兩個年輕貌美活力四射,而另一個年紀約莫三十不到,白衣勝雪,麵容秀雅形容端莊,好似不沾凡塵的仙人,靜動之間皆有超凡風姿,顧盼之間滿是溫婉芳容。雖未在妙齡卻奪人眼目,更在兩個年輕少女之上,一入客棧便引得眾人觀望,紛紛議論著這仙來客棧當真是來了仙女了。
白衣女子不顧周遭喧嘩,吩咐兩個少女將飯菜送入房中便徑直進房去了。
“姐姐,我們穀主還是這麼漂亮呢。”侍星笑嘻嘻。
侍月微笑著點頭:“這是自然。——好了少嚼舌根,讓穀主聽見就不好了,我們快將飯菜送去吧。”
侍星一蹦一跳好似很高興,侍月拿這個妹妹沒辦法,邊走邊道:“星兒,自從跟師父回到元州你就一直很開心,是不是因為又可以見到憂門主了?”姐妹二人在血靈芝被盜後便趕回仙人穀,不想動身不久便接到了仙人穀的飛鴿傳書,說是穀主葉秋塵要親臨元州,二人便也留了下來,正好遂了心意。
被戳破心事,侍星一下子就呆住,臉刷一下紅了起來,蒙頭直走。侍月笑著搖頭,將飯菜端入房中。
白衣穀主葉秋塵正坐在床邊看樓下人流,麵容沉靜,道:“侍月,偷走血靈芝之人的武功路數你可看得出來?”
侍月垂首,道:“回師父,徒兒……看不出來。”
葉秋塵道:“毫無線索?”
侍月道:“此人武藝高強,弟子與其過了不過五招,完全看不出師承。”
葉秋塵沉默了一會,道:“此人將你擄走,可曾對你有不軌之舉?”
侍月心一顫,臉色煞白,目光閃爍不敢看她,囁嚅了幾句,葉秋塵看著她,忽然道:“這麼看來,確有其事?”
侍月忙道:“沒、沒有,師父,他……沒有對徒兒……有冒犯之舉……”
侍星也忙道:“是啊師父,我姐姐她清清白白的,沒有受人欺負。”
葉秋塵看著她們微微一笑:“不要緊張,我仙人穀的弟子絕不會任人欺侮,為師一定為你們報仇。侍月,你一向是我器重的弟子,穀中規矩也應當很清楚,為師在此就不贅述了,切忌好自為之。”
侍月不安道:“師父,徒兒真的沒有……”
葉秋塵並不聽她說完起身走到桌邊,拿起碗筷道:“好了,吃飯吧。”
師徒三人吃飯向來安靜,連咀嚼聲都壓得極低,好一會了才由侍星打破沉悶:“師父,我和姐姐上次來到元州,遇到了響當當的四門憂門主哎,憂門主他真是個大好人!”
侍月看看妹妹,暗暗踢了踢她,侍星卻好似絲毫未察覺,繼續道:“師父,你以前就跟我們說過,當今江湖以黑水堡為尊,四門為鼎足,我以前還不相信,現在可算是領教了呢。”
葉秋塵細細咀嚼,淡淡道:“黃老堡主與四位門主,我也是佩服得很。”
侍星更為興奮,幹脆把筷子一擱,道:“就是啊師父,憂門主他相貌堂堂器宇軒昂溫文儒雅待人和善,他還幫了我很多忙呢……”
侍月使使眼色,道:“好了,多嘴多舌的,吃飯吧。”
侍星吐吐舌頭埋頭刨飯,忽然又道:“師父,我很喜歡憂門主啊,可是你又常說世間情緣擾心,不讓我們涉身情債,那我該怎麼辦啊師父?”
侍月雖然知道這個妹妹口直心快藏不住事,卻也沒想到她竟會把這種心意直接拿出來問師父,驚得直扯妹妹的袖子,示意她趕緊認錯。
葉秋塵聽了她的話依舊麵色淡然,並未不滿:“星兒,你今年,十六歲了吧?”侍星點頭,睜著水靈清澈的眼睛看著她。葉秋塵歎了口氣,道:“也是時候了——憂門主這般人品招人喜歡無可厚非,我不許你們陷入情沼也是為了你們好,可知世間男歡女愛重在兩情相悅,若二人皆是一心鍾情,哪怕是穀中弟子我也會成其良緣,豈有作梗之理?隻是,星兒,你也該知道憂門主已心有所愛,你一心念之不過自增煩惱。為師不想多說什麼,隻想勸你放開心意,莫要深陷才好。”
侍星嘴角還留著笑,眼中神光已暗淡下來,“哦”了一聲,道:“我知道了師父。”
葉秋塵點了點頭,道:“你們姐妹二人年紀尚輕,世間之事複雜多變,尤其以人心最為詭詐,以後處事要小心謹慎些,知道麼?”
侍月與侍星齊齊點頭,心下皆感失落,隻是這心意在侍星心中還隻是曇花一現,不過一時便消淡了過去,對於侍月而言卻如濃雲壓頂,心口窒悶,一頓飯吃下全然不知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