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機例會，公司高管層全部到會，除了亨利、周覓通過視頻參會。
    李東海離開愛尚後，亨利再沒回來過北京。
    正如圭賢所言，被迫將公司繼承人“除名”，送回韓國，這讓他們覺得沒麵子。於是“李東海”三個字，成為愛尚的禁語，無論是討論與東海相關的什麼問題。隻要傳到圭賢耳朵裏，下一秒便是辭退信。
    “圭賢呢？”韓庚每次會議的開場語，幾乎都是問這句。今天並不例外，依然是輕輕問道：“圭賢還沒過來？”
    比總裁更晚到會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當年的東海，一個就是圭賢。圭賢是會議前期準備工作比較多，完全準備好才會進入會場，是屬於正常的工作原因，大家都能理解。東海當年則是沒有時間觀念，何況，他是否參會，完全不影響會議討論進程和結果，反而他參會，有些人的計劃沒辦法通過。於是，很多人從心裏期盼圭賢早點來參會，東海最好一直不要來。
    “開始吧。”圭賢坐到韓庚身邊，左手的位置。
    “先從這個月的市場投訴率講吧。”赫在清了清嗓子，開始講報告。
    周覓原計劃是赫在接手娛樂公司，韓庚卻安排赫在接手了公共事務及品牌兩個部門，這兩個部門原來是東海負責的部門。
    赫在熟悉工作很快，不僅是對公司內部的流程製度的了解，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管理下，社會關係、政府關係、媒介關係的維護沒有因為東海的離開，受到太大的影響。
    晟敏接手了娛樂公司。前期東海做得很成熟的公司，無論是運作模式還是內部管理，非常完善和成熟，基本上不需要花太多精力，便可以做好。藝人方麵還是沿用了東海的“委培生”方式，很少有藝人負麵消息傳出。晟敏計劃買國內一到兩個欄目，一方麵讓旗下的藝人有機會多出鏡，另一方麵，擴展經紀公司的經營範圍。
    危機例會，晟敏幾乎沒有發言。
    厲旭的報告提到了資金使用情況，有些部門存在的問題，矛頭直指愛尚幾位元老級人物。
    這些人，憑著資曆，平時對厲旭等人並不尊重，當年對東海態度更是差，甚至有人說，東海是陪睡覺才混起來的。
    厲旭一直懷恨在心，終於找到把柄，自然趁機教訓一番。
    韓庚並沒有當場表態，把調查權給了亨利，要求亨利安排核實事情，如果屬實，按公司要求執行，情節嚴重，報警處理。
    厲旭懂得見好就收，替那幾個人講了幾句“好話”。
    “金總不要再解釋了，事情如果是屬實，無論如何，建議警方處理。”圭賢打斷了厲旭的話，冷冷地說道：“愛尚走到今天，除了人才、資金、技術的優勢力外，每年會淘太一些人，也會送幾個人去監獄。”
    視頻參會的亨利略驚訝地看了看圭賢，隨便表態道：“我同意曹總的意見，無論地位及關係，違背公司製度，有損公司利弊的事情，一經查實，審計部門會追究到底。”
    會場馬上肅靜。
    韓庚點了點頭，說道：“那麼，按圭賢說的執行吧。”
    會議在肅靜中結束，這是誰都沒想到的。韓庚會出狠招“清掃”異己，很明顯，沒有韓庚的授意，向來謹慎的圭賢怎麼會有如此強硬的態度！
    赫在和晟敏散會後，與其他人一起退出會議室。
    韓庚、圭賢、厲旭和亨利繼續會議討論剛才的問題。
    “愛尚會出現重大的人事調整，注意涉秘性的資料，不要被人帶走。”韓庚發了私密信給赫在。
    赫在刪除消息後，才發信息回複道：“四個月前，重點監控已經全麵展開。”
    “很好。讓經紀公司製造些吸引注意力的緋聞，減少外界對換血的關注。”
    “上個月已經開始安排。”赫在快速回複。
    晟敏不知道赫在和誰聊天，看到赫地嚴肅的神情，隻當他工作太累，並沒有在意。
    韓庚清除“異己”的想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元老級員工大多反對韓庚將愛尚繼承人定為東海。覺得太過於荒謬。迫於內部壓力，韓庚隻能將東海當“寵物”養著，暗地裏培養東海管理公司的能力。
    圭賢是唯一清楚韓庚真實想法和意圖的人，他極力協助韓庚，積極對東海進行全麵培養。
    原本計劃在公司淨利潤超過20億的時候，宣布法定繼承人的身份。卻因為始源要中斷與愛尚的合作，迫使東海回韓國，名義上是查找真相，實際上是避免受到威脅和傷害，盡管首爾黑社會組織也對東海不利。
    兩害相侵，權衡之下，眾人隻能選擇危險相對小點的。
    始源提出中斷與愛尚的合作，表麵上看，是因為要與太太家族勢力合作，實質上，還是白氏在幕後操作。
    個人感情與公司前途相比，理智占了上風。韓庚不得不再次屈服白劍平。
    圭賢想出了將東海送去始源家裏，暫時保住了東海的安全，卻為後來的爭端埋在了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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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雲換下休閑裝，沒有人會穿著正裝去收拾五年沒有住過的房子。
    英雲看到始源的保鏢還在，想到始源沒有離開。他沒有和保鏢打招呼，徑直下了樓，順便去了酒店服務台，為基範點了晚飯。
    酒店晚上提供服務車的費用是白天的一倍，英雲選擇了計程車，在車上訂了家政服務公司。
    英雲在首爾的地產有七處，真正居住的房子僅有三十七平。五年前，離開的時候，用布罩將家具用品都遮蓋了。
    整個房間滿是塵土，呼吸都覺得滿口的土腥味。
    英雲把門、窗都打開，讓空氣對流。
    家政服務公司的工作人員很快到了，英雲指揮著，大家一起動手，簡單把房子收拾了一番。
    “晚上不能擦玻璃，明天早上過來擦吧。”英雲試了試水籠頭，已經生鏽了，還能用，流出來鐵紅色的水，帶著很大的味道。
    “管道需要清潔嗎？”
    “管道？”
    “是的，金先生，多年不使用的話，管道需要特別的清潔。”
    英雲點點頭。
    幾乎所有的家居用品都得重新更換，質量再好的布料，多年沒有使用和清潔，同樣是會破損不堪。
    英雲把需要扔掉的物品收拾在一起，包括衣櫃子裏的衣服。那些曾經時尚、優雅或者個性的服飾，已經不再適合他。至少過時的板型，與現在的主流是格格不入的。
    流行總是在變，正如生活不停改變著，誰也無法預知下一下流行趨勢是什麼，正如我們不能決定明天。
    所幸的是，流行可以人為去引導，明天也可以通過今天去改變。
    幾乎清空了整個房間的東西。
    一直收拾到淩晨五點。
    送走了家政的服務人員，英雲坐在空空的地板上，有些茫然。
    房子可以再買東西填滿，隻是填滿的物品，全部改變了。
    那麼感情呢？躲避這麼多年，彼此要依靠什麼來填滿空白？